今晚,将是最好的下手的機會。
沃爾夫坐在黑暗中的沙發上,靜靜地等着目标的出現。他手上帶着手套,腳上也特意換上了一雙并不怎麽合腳的新鞋,身上所有可能暴露他信息的物件他都仔細地取下了。甚至爲了不留下顯着的氣息,他還很仔細地洗了澡。
他沒有帶專門的工具,而是随手在廚房裏找了一把合手的小刀。他準備将這一切布置成一個入室偷竊被主人堵在屋内的意外殺人事件。作爲一個警察,他知道通常對于這種案件,警方的關注度明顯沒有那些明顯的故意殺人案件高。
至于殺人工具,一把切水果蔬菜的廚房刀具,足夠了。他曾用相同的工具做過了足夠多的實驗。有一段時間,他所住的小區附近的流浪狗,貓一度絕迹。他也曾經借打獵爲名,用刀殺死過鹿,狼和其他較大型的動物。不過殺動物已經不足以填補他内心惡魔的欲望。所以今天他來到了這裏。
目标是一個汽車經銷商老闆。但那隻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他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暗地裏還幹着販毒,詐騙,放貨,勒索等種種最惡劣的罪名。他曾三度因被指跟數名少女失蹤案有關被提起訴訟。但都被他花大價錢請的金牌律師給否認了。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罪,卻沒有哪個法官能真正将他送入監獄。
沃爾夫坐在黑暗中靜靜地等着,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目标始終沒有出現。他卻并不着急。事實上他反而很欣賞這種殺戮前的等待。因爲真正的殺戮實在是太短暫了,根本無法滿足他渴望刺激的欲望。
他像一個耐心等等自己遲到的情人那樣,滿懷激情與渴望地坐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着。突然他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金屬敲擊聲。
“恩。”他凝神再去聽,那聲音卻消失了。一時間他開始懷疑自己等的太久了以緻出現了幻聽。
他咧了咧嘴,活動了下臉上僵硬的肌肉。
“咣當——”卻又一聲輕微的金屬敲擊聲傳入他的耳中。這下他十分肯定自己是真實地聽到了聲音。像是有人在極遠的地方用湯勺敲擊水管。但他不能确定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再次摒息靜聽,那聲音卻像是在跟他開玩笑一樣消失了。
他看了下時間,快午夜十一點了。而根據他之前的踩點觀察,目标通常會在十二點左右回來。時間快到了。他決定不理會那聲音,繼續耐心地等獵物的出現。
“咣當咣當!”兩聲短而急促的脆響卻在他決定放棄追查時再次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這次他聽清了,聲音是從一個像是雜物間的房間内傳來的。
“難道這房間内還有其他人?不行,我不能冒被其他人看到的風險!”他立刻警覺起來,起身蹑手蹑腳向聲音傳來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傾聽,裏面沒有聲音。輕輕地推開門,快速地借助門縫灑進的光線掃瞄,沒發現有活物的動靜。他又觀察了好會兒。那敲擊聲又響起,這時他聽清了,那聲音沉悶,卻是傳自地下。
他走進不大的雜物間,關上門,打開了燈。因爲雜物間是全封閉的,他不用擔心會被人在房子外發現燈光。
雜物間裏放着一些雜物,沒有其他異樣。那敲擊聲也消失了。四周靜悄悄的,一切都像隻是他的幻聽。
他伏在地面,掀開地毯,用刀柄一寸寸敲擊查找,終于在某塊地闆下傳來中空的聲音。他仔細查找,卻沒在地闆上發現任何提手之類的附件。這片地闆與其他地闆之間嚴絲合縫,即使想用刀撬,也無處下刀。
“肯定有控制開關的機關!但到底要不要花時間來找?”他心中頗有些猶豫。他後退,腳下不知道被什麽給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他本能地伸手去扶什麽東西。卻不小心按到了牆上一個不起眼的突起。
吱呀一聲,地闆裂開一個大洞,露出一副向下走的階梯。
“這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對自己道。但既然已經找到了機關,他沒理由不下去看看。
他沿着漸漸沒入黑暗中的階梯一步步地走進了地下。
從亮處走進黑暗,短時間内他什麽都看不見,敏感的直覺卻告訴他下面有活物。
他扶着牆走完了階梯,在盡頭牆上摸到了一個開關,打開。燈光一下子刺破了黑暗。他下意識地躲開剛站的位置,躲入階梯跟牆形成的夾角處,并強迫自己的眼睛盡快适應這光線的明暗變化。
等他的眼睛終于适應了這種變化,看清了眼前的情景時,一股強烈無匹的震驚與憤怒從他的胸腔勃然而發。
地獄,這絕對是地獄!
他對自己道。
他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曾經無數次用各種暴虐的方式虐殺過那些可憐的動物。殺那些動物讓他感到震顫,興奮,能真實地感受到自己真實地活着。他喜歡殺戮,也渴望殺戮。這也是他爲什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但眼前的殺戮與虐待卻讓他感到惡心,感到憤怒。女屍,赤裸的,破碎的,隻能從某些特征上來分辨出其性别來。各種各樣的刑具,上面的血迹表明這些可憐的女孩們徹底解脫前曾受過什麽樣的折磨。
一條條或肥或瘦的嫩肉就那樣赤條條地挂在鐵勾上,像是屠宰場的豬肉。殘缺的女孩的頭顱被加上各種莫名其妙的飾物或填充物,擺成不同的造型。就像那些動物标本愛好者們收集的動物頭顱标本。
怪異的是場面雖這樣血腥,四周卻并沒有太多的血。他原本對這一點很奇怪。因爲同樣精與宰殺的他知道要處理血液要比處理屍體麻煩的多。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類似傾斜的按摩床一樣的設備,位于低處頭部鐵條固定處接着一個大開口的塑料桶。他瞬間便明白了這是專門用來給獵物放血的。
除了這專門的放血床,地下室裏還有許多設計精妙的工具。他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從沒殺過人的,借助這些設計精妙的工具,都可以很輕松幹淨地宰殺一個,不一群人。就像這個地下室的主人所幹的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