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哥,不要那麽大聲嘛,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叫人多不好意思呀。”吳玉蓮用蘇州少女特有的軟糯撒嬌道。
白娘子聽得更氣了。
“沒關系呀。”丈夫許仙憨厚笑道。白娘子心情好了點。正要挑門簾出去,卻又聽那吳玉蓮壓低了聲音問道:“對了,許大哥,你娘子對你好不好?”
這下白娘子可真生氣了。
還好又聽到自家相公道:“好,好累呀。”
“好累,怎麽會好累呢。”吳玉蓮仍捏着嗓子膩聲問。
“她最近懷孕了所以比較辛苦。”相公道。聲音中充滿了愛憐與自豪。白娘子心情再次好起來。
“哦,你要當爹了,好棒呀,真是好消息,恭喜你呀許大哥。”吳玉蓮言不由衷恭喜道,聲音中明顯地帶着失落與落寞。也就相公這樣不解風情的木頭疙瘩才會聽不出來!
白娘子心裏如此想着,心情卻舒暢多了,一挑門簾,從過堂走進了前堂。
“玉蓮妹妹來了?”她熱情道。
“許大嫂,先恭喜你了,你要當母親了。”吳玉蓮也面似真誠地道喜道。
“謝謝,還早呢,玉蓮妹妹好嗎?”白娘子先是得意地道了聲謝,又虛情假意地問道。
“很好呀。”吳玉蓮強作歡顔輕松道。
“那就好,來,坐呀,别站着。這女人懷孕了就是容易累,我們還是坐着聊吧。”白娘子話有深意地讓座道。
吳玉蓮面色難看地勉強在座位上坐了。
“來,娘子,這是師娘給我們送來的粽子。”一旁的許仙一指放在桌子上的粽子道。
吳玉蓮找到了個緩解尴尬的好話題,趕緊接話道:“我告訴你們,這些個呢,有一半是豆沙一半是火腿的,都是我親手做的呢,如果你們覺得好吃的話我下次再送來些。”
“不用了,夠了夠了,謝謝,玉蓮妹妹,快要到中午了,你就留在這跟我們一塊過節吧,也嘗嘗我做的菜呀。”白娘子覺得占盡了上風,覺得還是不要太強勢,讓相公不快,于是又表面出賢良一面。
“對,就留在這過節吧。”老好人許仙卻是對這兩女人間剛發生的這場隐秘戰争一無所知,熱情邀請道。
“不行不行,今天是端午節,家家都要團聚的,我怎麽可以呆在外面呢,我走了,再見。”吳玉蓮敗退而去,緊邁碎步,快步走出了保安堂。
許仙仍在後面沒心沒肺地送别:“玉蓮師妹,慢走,再見。”
說完他一回頭,卻見自家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官人,想起什麽開心的事情一直傻笑呀?”
“沒有沒有什麽,吃粽子去,來。”饒是他再大條,也終于感覺到了娘子神色的不對,拿粽子找借口道。抓起一個粽子剝開便往娘子面前送。
白娘子卻不放過他,仍笑臉晏晏問道:“官人,依你看來那個玉蓮姑娘是不是很可愛呀?”
“恩,可愛,不不,沒什麽可愛的。”許仙還是反應慢,一不小心居然将心裏話說了出來,然後便趕緊補救。
“官人,這你就不對了,人家對你不錯呀。”白娘子一幅公道執言的态度,這卻讓情感分不及格的許仙有些摸不關頭腦了。隻好順着道:“不錯,什麽不錯呀?”
“你想呀,你落難到蘇州,人家收留你,還對你這麽好,這大熱天的今天端午節,還冒大太陽給你送粽子來。你說這樣的人不可愛嗎?”白娘子正色道。
許仙這才松了口氣,“你說這個呀,恩,你說的對,她是蠻可愛的。”
“那她比起我呢。”白娘子卻注定不讓他好過,又緊跟着追問道,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娘子,她怎麽能跟你比,你是我的娘子,又是我的恩人,全天下的人也不能跟你比呀,你再亂說我要不高興了。”許仙趕緊表忠心道。怎麽說也是有媳婦一年多的人了,這些情商還是有的。
“官人,你别不高興了,我是逗着你玩的,快中午了,我們準備過節吧。”白娘子這才歡喜着放過了他。
許仙暗暗長籲了一口氣。
“來啦來啦,娘子,幹嘛把窗戶都關着,這不能透氣啊。”許仙端着買好的飯菜進到後堂來放好到餐桌上,卻見娘子将窗戶都關了,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就是怕外面的熱氣,所以才把門窗都關起來,官人,你就依我一回,好不好,謝謝。”白娘子撒嬌道。
“不用謝,你怕熱就盡管把門窗都關起來好了,有不是什麽大事情。”許仙大度地擺擺手道。
“我們就坐吧。”兩人對面坐好。
“哎,娘子,你先坐我去拿酒。”許仙看看桌面,一拍腦門道。
“官人,我看這酒還是不用了。”白娘子立馬心頭一緊,知道這端午劫關鍵處來了。之前一切都如那小道士告訴她的那樣,就是不知道接下的情景還會不會如他們當初所設定好的那樣發展?
“這是你我夫妻第一次共度佳節,怎麽能不小喝幾杯,你先坐,我很快就回來。”許仙卻執意要飲酒,起身去前堂藥鋪拿酒。
不同于原劇,這次白娘子卻将神識完全跟随着自家相公,看事情到底會不會如那小道士告訴她那樣發展。
然而事情卻真如小道士說的那樣,在自家相公拿了酒壺準備返回後廳時,有人拍打藥鋪關上了的門闆。
許仙将門闆拿開,一看,卻是對自己照顧頗多的當地地保郝江華,郝講話,郝大哥。
“許老弟。”郝江華拱手道。
“郝大哥,你來的正好,就在這過節吧,我好敬你幾杯呀。”許仙回禮熱情道。
“今個不行,改天再來打擾吧,我是專程來買雄黃好泡酒的,有嗎?”郝江華道。
“有有有,藥鋪要是連雄黃都沒有,那不是要關門了嗎,這夠了吧?”許仙裝了滿滿一大紙包雄遞過去道。
“夠了夠了夠了,是拿它來泡酒又不是當飯吃,多少錢?”郝江華伸手接過去掏錢袋。
“這麽小的東西也要算錢,那我豈不是成了市儈了嗎,你就笑納吧。”許仙忙擺手笑着道。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郝江華跟許仙相熟,知道他脾性,也不多推辭,收回了錢袋。
“不用。以後還請郝大哥多關照呢。”許仙笑着道。他雖然讀傻了書,但經曆了這麽多事,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懂一點的。
“好說好說。對了,你這酒裏面有沒有加雄黃呀?”郝江華拿了裝着雄黃的紙包,卻目光盯到了許仙手中拿着的酒壺。
一直關注着這邊情況的白娘子心神一下子提了下來,元神之力全力透視籠罩在他的身上,并用先天八卦不住地推演蔔算,卻怎麽都看不出算不出他有什麽異樣,像是完全沒有外人幹擾影響他,而真是他自己自然而然地說出來的。
白娘子的心卻更寒了。
沒有痕迹的策劃卻是最可怕的策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