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是因爲在藥鋪當夥計雖然挺忙碌,但簡單充實,看着許仙一凡人絞盡腦汁,查遍醫書,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病人,那種真誠,赤子之心讓段明輝頗有感歎。也難怪他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耳根又軟的文弱書生能赢得白娘子那麽癡心的愛,甚至甘願抛棄其千年道基,墜入紅塵。
不止一次,他親眼看到許仙不嫌髒臭,趴到病人膿瘡上仔細觀察;不止一次,他親眼看到許仙剛睡下又匆忙起來爲急診上門的病人診治;不止一次,他親眼看到病人無錢買藥,他診金藥錢全免。治好病人時他會發自内心地同病人一起笑,遇到疑難雜症時他會愁思苦想,茶飯不思。遇到他實在沒把握能治好的病人時他會不顧臉面地主動介紹其去别的醫生那裏看,要是病人嫌别的藥鋪診金藥費比這裏貴的多,不肯去,他甚至會贈金請對方去,還千叮囑成囑咐地叮囑病人一定不要爲了省錢而不看病。當然末了他也會略帶不好意思地說,如果給他診治的醫生不介意的話,還請病人将醫生告訴他的診斷内容告訴他,好讓他學習,提高醫術。
總之,一個好醫生能做到的各方面他都做到了。看原劇時就知道他的醫術其實并不怎麽高明,那些令他大出風頭,名聲大振的案例都是白娘子替他做的。但他有一幅不折不扣好醫生的心腸。其實這對一個凡人醫生來說,已經夠了。
痛,卻也是因爲這。因爲對這樣一個他欣賞的男人的老婆動了不該動的心,這确實是一種煎熬。沒錯,比這更大的罪惡他都犯過,比如枉殺罪不緻死者。但魔王不等于沒道德,隻不過他遵守的道德不同于常人罷了。
每晚半夜同白娘子在後花園“幽會”練功都是段明輝最難熬的時刻,不是九天玄元大法太難練,做爲督察教師的白娘子太嚴厲了。恰恰相反,卻是她太溫柔了。柔情似水,溫婉如玉,這對遇到過的所有女性差不多都是強勢性格的他來說,誘惑太緻命了。不止一次他都想不顧一切沉迷于她的柔情似水中,可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想起眼前人兒已經是别人的媳婦了,而且還是他敬重的人。
以白娘子的聰慧機敏,不可能沒發現他的那些小心思,不過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她卻故意裝作不知,仍毫不避諱地展現自己的溫婉柔情。這讓努力清明的段明輝又多了繼續沉迷下去的借口:她這樣對我,也許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呢。
每晚都在這種心猿意馬與堅守道心間苦苦掙紮,卻還要表面裝作毫無異樣的樣子,同白娘子學習那高深艱澀的九天玄元大法。偏偏此功法入門極難,關竅又多,時時就得白娘子手背相交,意念相通教導他體内法力運轉路線和意念虛實轉換。在這種狀态下還要不走火入魔。
一個月下來,專修的九天玄元大法也就罷了,不過堪堪入門,但段明輝卻覺得自己的心境比之前強大堅韌了數倍。轉念一想,這也許才是白娘子真正給他的謝禮。
閑言少叙,這一日,終于到了五月端午。
許大官人前幾天就給店裏的夥計放了假,讓他們回家過節團圓。其實也就帳房陶掌櫃是真的回福州老家過節去了,五鬼與段明輝都是随便在附近山裏找個陰涼處避暑去了。因爲事關重大,五鬼并不知道将會發生的事。小青也在前一天,怕抵擋不過一年中最重的端午陽氣,來到了山裏同五鬼他們彙合。
“哎,小道士,你說姐姐一個人留在家裏不會出什麽事吧?我總是心神不甯的,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将要發生。你不是也會蔔算嗎?給算下!”小青臉色通紅,坐卧不安地對段明輝道。
自從段明輝再回保安堂後,兩人的關系一直很微妙。小青總是躲着他不跟他正面打交道,而他呢,也樂得不再惹上情債,樂得如此。所以雖然又差不多朝夕相處地在保安堂呆了一月時光,兩人之間的關系反而比之前似乎更疏遠了。今天如果不是身上熱的難受,又關心姐姐安危,估計小青她還是不會理他的。
“放心吧,你姐姐道行比你高的多,這麽多年端午都平安度過了,今年也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段明輝安慰她道。還是爲了保秘,他和白娘子卻是連她都未告知。不是信不過小青,實在是天機這玩意,多一說出一次口,暴露的機率就會成倍增加。即使當初兩人并不是通過口舌交流,而是直接意念傳音的,他們都懷疑天道已經知道天機洩露,而改變了原先計劃。
“可是之前姐姐是在仙山福地,修煉之處渡的端午,更重要的是那時她并沒有懷孕!”小青仍不放心,焦急地來回走動着道。
“白娘子懷孕了?我怎麽不知道?”段明輝聞言驚訝道。
“你是什麽人,姐姐懷孕了要告訴你?”小青白了他一眼,含義不明道。
段明輝愕然,心裏頗不是滋味:原來她每晚都是在跟丈夫歡好後才來教導我練功的啊,也難怪她總是那幅春情洋溢的樣子!
小青見他一幅失落的樣子,卻更生氣了,這一生氣,身上卻像是更熱了。熱得她都恨不得褪下一層皮!
最後她實在熱得受不了了,匆匆朝五鬼打了個招呼,就徑直身化青光飛走了,卻是找無人處褪皮去了。
抛開山中衆人不提,單說保安堂中坐卧不甯的白娘子。她現在卻是有些騎虎難下了:原本以爲憑自己的深厚功力,絕對能抗得住這端午陽氣的。她卻忽視了懷孕妊娠對她功力的影響。身心燥熱,煩燥無定。
“娘子娘子,玉蓮師妹給我們送粽子來了。”相公在門外叫道。她應了聲,打開門向前堂走去,心裏卻更煩了。
這個叫玉蓮的小姑娘對自己相公的那點小心思她豈會不知?當初相公初到蘇州,住在他師伯她的家裏時,她就夜裏纏着相公,撒嬌發浪。要不是她及時趕到,用法術打雷驚醒她老爹起床打斷了她,還知道她要怎麽糾纏于相公呢。
雖然後來自己到來後她收斂了許多,但從她仍時不時地往保安堂跑,就知道她那少女春心還未完全消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