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戰,還是逃?
如果按段明輝之前的性格,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逃跑。逃得一時,等以後實力強大了再來虐它,這才是明智的選擇。但不知爲什麽,這次他卻不想逃了。他的内心告訴他,如果他這次逃了,将會對他修爲的更進一步産生極不好的影響。
“也許我一直遲遲不能晉級,結成符丹,除了符法上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心境修爲的原因。我還隻是凡人的心态,還沒做好成爲道法有成的真人的準備,所以不能晉級。”他内心隐隐如此想道。
思維的速度電光石火,他似是想了許多,事實上時間卻幾乎沒有過去多少。兩人的意志一瞬間以伏毒幹屍的腦袋爲戰場,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
毀天滅地,開天辟地一般,兩人意志撞擊的沖擊波四下擴散,混沌開合,天開天滅。身高盈丈,手腳粗大的伏毒幹屍捂頭痛呼,一揮臂,推倒了一棵大樹,一踢腿,踢翻了另一株古木。馬小玲和凱利拖着七竅流血的皮特勉強躲開倒塌的大樹。
幹屍繼續發狂摧林毀樹,并迅速向森林深處跑去。
“那家夥終于跑了嗎?”小個子魔藥師凱利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看着那幹屍離去的方向,喃喃道。然而沒等他說完,那幹屍竟又從遠處跑了過來。所過之處,樹倒枝飛。他大叫一聲就要逃跑,卻被虛弱的馬小玲給叫住了,“皮特,還有皮特,快過來幫我一下!”
凱利在迅速逼近的伏毒幹屍和虛弱勉強扶着昏迷不醒的皮特的馬小玲之間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選擇了後者。他迅速地跑過去滑稽地背起比他高一頭的會長就跑。虛弱的馬小玲勉強地跟上他的步伐。那發狂的幹屍帶來的混亂迅速地向兩人逼近,眼見落在最後的馬小玲就要被一棵飛來的樹幹擊中,一頭巨大的烏鴉突然飛了過來,用爪子抓住她的衣衫向一旁一帶,險之又險地與那巨木讓了開來。
轟——巨樹落地,激起一片巨大的塵霧。
咳咳——咳咳——許久之後,塵埃落盡,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數聲不同的咳嗽聲從一片狼籍的樹枝落葉中爬起。馬小玲,凱利,以及從烏鴉變成了人形的男巫克裏斯。之前正是他及時拉了馬小玲一把,這才讓她避免了被砸成重傷的命運。
“你們都沒事吧?”男巫嘶啞着喉嚨說道,他身上滿是血污,最慘的是一隻腿似乎斷了,隻能勉強扶着倒樹站起來。
“還沒死,不過會長快死了。”小個子凱利邊吐着嘴裏的塵土邊說道。
“小輝,小輝怎麽樣了?”馬小玲剛喘勻,突然想起了師弟段明輝,急忙拖着虛弱的身體,四下尋找。還好,在不是太遠處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他,全手全腳的,隻是人卻昏迷了過去,眼角,耳朵裏還浸出了血。
“小輝,你怎麽了?可千萬别死啊,不然我可沒法向求叔交待啊——”馬小玲拍着他的臉大呼道。
一陣腳步聲響起,衆人警惕地擡起了頭,卻是進攻對方基地的絡腮胡子一行人回來了。衆人的心一下子松了下來。
一個月後,馬小玲拒絕了皮特的苦苦挽留,帶着仍昏迷不醒的師弟回到了香港。
又三個月過去了。這一日,求叔遊戲廳後院。
“師兄,你都睡了這麽久了,怎麽還睡啊?小波一個人好無聊啊,你能不能醒來陪我聊聊天啊?頂多你欠我的那些東西我都不要了,隻要你能醒來,怎麽都行。”月光下,小波将頭從房間的牆壁裏拔出來,自言自語道。房間内,師兄段明輝仍靜靜地躺在那,都三個多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波将頭又伸進房間裏看了他一下,發現他還是老樣子,一動不動,也沒有了再玩這種祈禱一句看一眼的遊戲,将身子完全從牆壁裏拔出來,來到院子裏,坐在院子正中的大槐樹下,無聊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吱呀——院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同時一股香水的味道傳來。
“小玲姐,你來啦?”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小波,怎麽悶悶不樂的,誰惹你啦?”馬小玲走過來,坐在他身邊的小闆凳上,問道。
“爸爸天天要在遊戲廳忙,師兄又整天睡覺,都沒人跟我玩,我好無聊,自然不高興了。”小波小手捧着臉,悶悶不樂道。
“那小玲姐多過來陪陪你好不好?”馬小玲安慰他道,想伸手去摸他的頭,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她經常會忘了小波是鬼,沒有實體的事實。
小波感覺到了她的尴尬,也不看她,繼續道:“你騙人,這話你從小到大都說了多少次了,可從來都沒兌現過。小時候你要上學,讀書,長大了就忙着掙錢,哪有時候來陪我玩?”
沒錯,小波雖然隻有六七歲的樣子,卻已經活了快三十歲了,論年齡,他比師姐馬小玲和師兄段明輝都大。隻不過他死時隻有六七歲,而人死了,變成了鬼,就隻能保留他活着時的心理年齡。所以他一直都是這六七歲的樣子。
被小波如此說,一向潑辣的馬小玲也有些尴尬。正讪讪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時前院遊戲廳的後門卻打開了,卻是求叔關店打烊了。
“求叔,今天怎麽打烊這麽早啊?”馬小玲趕緊站起來同求叔打招呼道。
“最近生意越來越差了,沒什麽客人,小輝又這樣,需要人照顧,不如早早打烊。”求叔淩亂着頭發,鐵青着臉,跛着腿一瘸一拐地向這邊走來。馬小玲尴尬地站在那,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就是因爲求叔說話這樣直接,她才不怎麽願意過來,但不過來卻也不行,畢竟當初是她帶着一個活蹦亂跳的師弟出去,回來時卻隻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回來了。
“小輝今天還沒吃飯吧,我給他帶了他最喜歡的香菇粥。”馬小玲說着将手中的保溫飯盒提了提。
“你去喂他吧,他還在老地方。”求叔不客氣地吩咐道。馬小玲卻如釋重負地趕緊向提着飯盒向屋内走去。不想臨進屋時還是被求叔重擊了一下:“以後還是少帶粥,直接輸葡萄糖液吧,吃得多,拉得多。家裏又沒别人,還得讓我給他擦屁股。本來還想着領個徒弟養老的,沒想到倒輪到我給他養老了。”
馬小玲牙都快咬碎了,卻緊繃着嘴,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吭,誰讓她理虧呢?
因爲心裏憋着火,她喂躺在床上挺屍的師弟段明輝時就不怎麽用心了,喂得又急又快,都嗆着了他好幾回。
“巫婆巫,你想嗆死我啊?”她正一勺接一勺地緊喂,一陣咳嗽過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是師弟段明輝是誰?
“小輝,你——?”她猛地站起身來,看着捂着胸口劇烈咳嗽的段明輝驚喜道。砰——粥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四瓣她都沒注意到。
“是啊,我醒了,很激動是吧,來吧,我吃點虧,讓你抱抱吧。”段明輝跟女朋友這段時間打情罵俏慣了,習慣性地開起了玩笑,張開了雙臂。
“啪——”一個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找死啊,連師姐都敢調戲!”馬小玲怒道,然後又捂住了手:“你的頭怎麽變得這麽硬了?震得我的手發疼!”
“呀,忘了告訴你了,我現在可是煉氣化神期的金丹高人啦,真氣自動護體懂不懂?”段明輝半天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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