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兩個商量了下，還是決定将制符生意重新開起來。一是不能坐吃山空，二是現在四宗坊市裏，安全也有了保證。

既然要生意，就要考慮各方面的事情了。店鋪可以先不租，可以先在攤販區擺攤。制符的手藝也不用發愁，不過制符的材料就要考慮下了。總不能還用樹葉來做吧？之前那是沒辦法，現在身處坊市中，各種材料都有，再用那樣簡陋的材料制符，不但不好看，檔次也顯得低了，賣不上好價錢。

不過因爲這世界并沒有制符師，所以并沒有專門的符紙出售。兩人隻好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内，一直在市面上尋摸，一直找了好幾天，才在一處破敗的印書局找到了需要的紙張。

印書局是一種專門以低級修士爲服務對象的店鋪。他們出售各種紙制的書籍，字畫，扇面，條幅。至于爲什麽不用更好的玉簡，玉制品，還不是因爲便宜？以最低級的大路貨色的煉氣功法爲例，如果是玉簡的話，至少需要一百下品靈石，而如果是紙制的功法書的話，剛隻需要三十到五十個下品靈石而已。功法其實不值錢，值錢的是能反複記錄功法知識的玉簡。

按說既然能省這麽多錢，印書局的生意一定很好喽。其實不然，因爲前面說了，功法不值錢。不要說那些根本就不需要買功法的宗門弟子，就是那些散修，真正需要買功法的也沒有幾個。他們要麽是親人長輩傳下的修煉功法，要麽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修煉法門成爲的散修，更有許多喜歡裝逼的高人前輩，遊曆紅塵，随性點化那些看得順眼的凡人成爲修煉者。而所謂的點化，其實就是傳給了他們最低級的修煉法門而已。

如此，除了那些不常見的，又低級實用的功法外，幾乎沒有人會來買紙質的功法書。至于說字畫，扇面，條幅，那完全是摟草打兔子，順帶的事。真要說能有多少生意，那完全是說笑了。

印書局主要的生意來源還要着落在那“印”上。印什麽？當然是印書了。不過不是功法書，而是諸如遊記、感悟、見聞、自傳之類的雜書。這種書有人買嗎？印書局是不用操心這問題的，因爲印出來的這些書都會由那些印書者自己回收的。至于最終的去處，就是那些印書者的晚輩弟子了。沒錯，這些書就是那些宗門高層或高等修士用來在後輩面前裝逼的。

别說修士者都是淡泊名利，一心求道的。事實上自古以來，真正得道飛升的修者幾乎沒有。即使那些傳說中飛升了的前輩高人也隻不過是傳說罷了。那些修煉到金丹、元嬰的門派長老宗主，高人前輩也不過是比凡人多了幾百年的壽命罷了，到時大限一到，一樣化作黃土一抔。好不容易有這麽高的修爲了，他們自然想留下點什麽，于是便會印些此類的類似自傳的東西留給後輩，也算是雁過留名了。至于爲什麽不用玉簡這類儲量又大，儲存閱讀又方便的載體，當然還是老問題了，價格原因。要知道制作玉簡的美玉可不便宜。那些修真宗門在俗世的代表，那些修真家族或國家政權，上交給修真宗門的一項大頭就是各種美玉。不過受儲量和人工的影響，産量有限。所以玉簡一般都用在比較重要的功法記錄傳承上。

但這些年各門派的奢華攀比之風興起，越來越多的宗門大佬選擇用更高貴更上檔次的玉簡來作爲自己傳記的承載物，所以印書局的生意卻是一落千丈，到現在都快到了關門的境界了。

經營印書局的是一對母女，聽說原來是一家三口的，不過後來男主人挂了，就剩下她們孤女寡母的慘淡經營着家族産業。那女主人長得頗爲貌美，那女兒也“有女初長成”，亭亭玉立，小家碧玉。也就是在這坊市内，如果是在弱肉強食的外面，像她們這樣貌美又修爲不高的女修早就被人擄了去，成爲姬妾侍女，或更悲慘的xg奴爐鼎了。這也是印書局的生意如此慘淡，她們還不得不勉力維持的原因。

所以當段明輝兩兄弟上門提出要長期大量購買她們的原材料白紙時，她們是喜出望外。雖然出售原材料白紙利潤極低，但勝在長期穩定，而有了這份穩定的收入，她們的印書局就能勉強地維持下去。而她們母女也就不用再擔心會因付不房租而被坊市趕出去了。

“大哥，既然她們的處境如此可憐，不如我們就将收購的價格提高一點吧，反正我們的買賣是一本萬利。”昭南将段明輝拉到一旁小聲地說道。

“怎麽，看上老的了，還是小的？”段明輝打趣道。

“哪有，我隻是覺得她們可憐而已。”昭南不好意思地說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價格就提一點吧。去吧，機會給你，你去說吧。”段明輝一把将他朝那對忐忑不安的母女推了過去。

看着他結結巴巴地說着什麽，以及那對母女眼裏升起的驚喜，感激，感恩。段明輝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做得很是合格。

“也不知道二弟三弟他們過的怎麽樣了？回頭一定要去看看他們。”他心裏想道。

過了一會兒，昭南紅着臉回來了，正要将情況向他彙報，他卻揮手止住了他。“不用說了，生意上的事你決定，我隻管備貨。隻要能保證我修煉所用的丹藥就行。”

“大哥，你真是太好了！”昭南興奮道，伸手又想來抓段明輝的手，卻被他一下子打掉了。

“别在你心儀的女孩面前落了形象！”他說道。

昭南慌裏慌張地回頭看了下，那對母女正灼灼地看着他。他臉一紅，挺直了胸膛，“謝謝大哥。”他低聲道。

“去球，自家兄弟，客氣個屁！”段明輝粗聲道。

搞定了符紙，兩人又去找畫符的顔料。段明輝現在都到了完全虛空畫符的境界，即使在空白符紙上畫符功效也不會減弱半分。但你總不能賣給客戶白紙吧？還是那句話，即使完全跟功效無關，商品的的外表包裝還是要盡可能地華美，要不然你憑什麽賣那麽貴？

選來選去，兩人決定用靈獸的血作顔料。原因有三，一是夠上檔次，顯得珍貴。二是貨源好搞，那些飯店，丹房，靈獸店鋪都能搞到。三是掩飾，雖然不怕别人将這制符技巧通過出售的靈符學了去，但能掩飾下也好，省得麻煩。

等符紙和顔料都送到了後，段明輝開始了苦逼的制符工作。畫筆工具是印書房的那對感激的母女直接送的，反正也不值幾個錢。也算是表達了一份謝意，将兩者之間的合作關系也拉近了點不是？

一個月後，段明輝口吐着白沫從屋裏出來了，癱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起了一月未見的太陽。昭南那小子卻不在，估計又跑去印書局跟那個叫小玉的小丫頭混在一起了。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昭南才回來了，進屋卻找不到大哥段明輝了，隻是大堆的靈符堆裏找到了一件傳音玉珏，告訴他他有事離開了，要他多保重雲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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