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輝從房間裏穿門而出,不習慣地又回頭看了看關的好好的門,“果然這陰神之體真夠奇妙的,穿牆越物,如喝水吃飯一樣,完全是本能,沒有一絲不适。恩,既然可以穿門,那我可不可以穿過腳下這樓層的地闆呢?”
他念頭一起,腳下踩着的天花闆突然由固體變成了液體一樣,一下子将他漏了下來!像是有慣性似的,從四樓到三樓到二樓,從二樓到一樓,到了最底下的一層這種下降的慣性仍沒消失,他的身體仍在勻速地下降。地下車庫,下水道,泥土層,岩石層,地下河,更堅硬的岩石層。。。。。。也不知道下降了多久,這種在無邊的黑暗中身體無限下降的恐懼終于戰勝了他的好奇心,他于是決定往上遊。
跟下來的順序倒了過來,更堅硬的岩石層,地下河,岩石層,泥土層,下水道,地下車庫,一樓到二樓,二樓到三樓,三樓到四樓,四樓到樓頂,從樓頂穿出繼續向上飛,越過電線杆,超過旁邊高層住宅樓的五樓,六樓,七樓。。。。。。一直完全飛過二十層的頂樓,身體仍能無限制地自由向上飛。其實說飛并不恰當。這種向上飛跟向下墜的感覺并無兩樣。就好像是他本身是固定不動的,而是整個世界背景都随着他的意念而上下移動。無上無下,無左無右。或許跟在太空的感覺差不多。
終于向上飛升的他感到一絲不适,吹過身體的夜風似乎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穿過他的身體時竟讓他感到隐隐的疼痛。同時身體感到有些冷。這實在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爲他現在是陰神體,理論上是無形無質的,是不可能感覺到冷的,但他就是感覺到了一絲寒冷,像是直接作用在了他的靈魂深處一切。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他繼續向上飛的話,肯定會遇到很可怕,很糟糕的事。
神魂預警。修爲到了他這種程度,所有的預感都是不可忽視的,所以他決定不再冒險,準備下降回到安全的地方。然後他看到了隻烏黑的鳥兒從他腳下飛過,嘎——嘎——嘎——晦氣,居然是一隻烏鴉!
“咦,烏鴉居然能飛這麽高?以前在地面上活動,還真不知道天空這些鳥兒的活動範圍。”他心想,心思一動,身體已經跟着那隻烏鴉飛了過去。
途中他的身體穿過了幾隻夜飛的飛鳥,不過它們都毫無察覺。偏偏當他快追上那隻全身烏黑的烏鴉時,它突然轉過頭來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那眼神像是能看見他似的。這下徹底引起了他的興趣。本來他隻是随意地跟着那隻烏鴉閑飛,這下他開始全速地向那隻烏鴉追去。
那隻烏鴉一定是真得能看見陰神體的他!因爲當他發力去追它時,它竟然也同時加速了。一鳥一人,一前一後,在繁星點點的夜空背景下奮力追趕。
烏鴉的速度明顯比不上陰神體狀态下的段明輝,不過這畜生卻機敏靈活的多,直線飛行的速度不行,它就不斷地突然轉向,調整高度,總能在他快要追上它時及時地逃開。不知不覺中,一鳥一人已經飛了大半個小縣城,到了一處占地頗大的建築群後,逃得有些脫力的烏鴉一頭栽了下去,落在一幢建築的窗戶邊,一頭鑽了進去,消失不見了。
段明輝在高空停住了身形,四下看了下,發現原來竟是來到了自己這次出來的目的地,縣醫院。下面的那片建築群正是他當初工作過的縣醫院。而那隻黑烏鴉消失的窗口正是醫院太平間所在的那棟大樓高層的一個窗口。他記得那好像是重症看護室的位置。
“那頭烏鴉是來這覓食的還是來這找人庇護的?”他自言自語道。既然來到了目的地,他也就決定不再去理那頭畜生,而是去找自己的目标,小秦護士了。
他向身份高速從空中落下,直直地向重症科大樓撞去。砰——預想中的重擊聲并沒有出現。相反的是,他的身體詭異地穿過大樓的牆壁,進入了其中的病房。因爲傍晚的時候已經将小秦那丫頭的氣息記下了,所以他也沒有浪費時間在這些病房裏尋找,直接穿牆穿樓,來到了三樓的一間病房。
“。。。。。。記下死亡時間,6月27日,23點07分。好了,将屍體送往太平間,通知家屬吧。”一個護士長模樣的中年婦女對身後的小護士們說道。
其他護士都離開了,隻留下了兩個小護士準備将屍體擡上運屍床,送到太平間。
嘎——窗台突然傳來一聲滲人的叫聲,将一個小護士吓得一哆嗦。
“又是這隻該死的烏鴉!早晚打死它喂貓!”那被吓着了小護士惡狠狠道,同時随手抓起床頭什麽東西去吓那隻該死的烏鴉。
“嘎——”那隻烏鴉輕輕地移動了下身子,躲了開去,然後挑釁似的又朝那個小護士叫了聲。
“你這該死的畜生——”那被挑釁了的小護士暴怒,随手從一旁的移動治療台上抓起一物,正要朝它丢過去。手卻被旁邊的另一位護士拉住了。
“别攔我小秦,今天非弄死這隻該死的畜生不可!”那被攔的小護士怒不可遏道。
“看看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小秦護士道。
那暴怒的護士低頭一看,“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她無意中抓在手中的卻是一隻鋒利的膠帶剪!這要是從窗戶丢出去,砸到下面的人的話。。。。。。她不敢想下去了。
“小秦,謝謝你,要不然的話。。。。。。我很可能會闖大禍的。”那護士道謝道。
“好了,你剛來我們室,這兒的情況還不了解,以後你就會慢慢知道最好不要招惹這些烏鴉,它們可是我重症科的吉祥鳥——”小秦護士一邊收拾着屍體的床上物,一邊跟那護士說道。
“烏鴉會是吉祥鳥?小秦,你在開玩笑吧?”那護士一邊幫忙打着下手,一邊疑惑道。
“它們一來就意味着我們重症科有人死了,而這不論是對我們這些照顧他們的護士來說,還是那些躺着等死的重病号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它們不就是吉祥鳥嗎?”小秦護士平淡地說道,手下不停,跟那護士一起,一人擡頭,一人擡腳,将那屍體利落地擡上了運屍床,然後一前一後地朝地下太平間走去。
太平間在重症大樓的底層,分上下兩層,最下層是地下一層,最上層是一樓底層。最上面一層是供剛死的屍體臨時停放,好對其進行化妝,供家屬最後瞻仰,确認。然後就會被送到下面的冷藏室。
段明輝在這工作過一段時間,對這兒很熟悉。趁小秦護士推着屍體坐電梯趕來的功夫,他已經将此處故地重遊了一遍。跟之前他在這兒時差别不大。最大的差别就是守在上面太平間看小視頻的看屍人從當初的達叔,換成了另一個猥瑣的老頭。同樣的單身氣息深厚,甚至連兩人趁無人時看着的小視頻都差不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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