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小晴，你們還是别幹這行了吧？”第二天早上，當三人再次聚在早餐攤處吃早點時，段明輝将憋在心裏好久的話終于說出了口，隻覺一陣爽快。

“怎麽，真的想養姐？昨天問你找的什麽工作你還裝神秘不說，小輝，你不會是去幹什麽違法的事了吧？合法的事不可能來錢這麽快，不會讓你這麽有底氣說這話。”梅姐放下手中的包子，認真地盯着段明輝的眼睛，焦急地說道。

“不可能是運毒！輝哥才來這兒幾天，就是想當運毒小弟那些大哥也不會放心他的；也不會是搶劫，現在都用人們都用卡了，搶劫也搶不到多少錢；嘻嘻，輝哥，你不會是去當鴨了吧？這麽短的時間居然就掙到了大錢，想必功夫一定很不錯吧，要不讓梅姐和妹妹免費試下，如果真不錯，以後給錢也是可以考慮的。。。。。。”小晴仍是那麽潑辣，或者說無恥。還真是可悲！

段明輝搖搖頭，不再多說，等回到住處，将兩摞嶄新的百元大鈔丢在了梅姐和小晴的面前。

“這摞三十萬的，是給梅姐的。這摞二十萬的，是給小晴你的。小晴你别嫌我偏心，畢竟梅姐當初幫我的多！你們放心，這些錢都是幹淨的，你們拿着，回家嫁人也好，做點小生意也好，總之别再做這行了。”段明輝将兩摞錢放在兩人面前，平靜地說道。

“小輝，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是嫌姐當小姐髒，下賤？”梅姐看也不看面前的鈔票，杏眼圓瞪看着段明輝，怒問道。

“梅姐你自己覺得呢？”段明輝反問道。“好了，我也不問梅姐你當初是怎麽走上這條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總之，你們遇到了我，是我們的緣分。我不想再看着你們繼續堕落下去。說我虛僞也好，僞善也好。總之，錢我放這了，我是不會收回去的。好了，我決定今天就搬走了，去别的地方住。我希望你們也能離開這兒。言盡與此，就此告别了！”段明輝說完，回自己房間裏随手拿了幾件小東西，便徑直打開房門，離開了。也沒再看仍愣在那裏的兩女。

從貧民棚區出來，段明輝一時不知道去哪租合适的房子。他想了想，幹脆一事不煩兩主，打出手機，打通了方雪瑤的電話。

“喂，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半小時後，段明輝拉開車門坐到了方雪瑤停在自己身邊的轎車後座。

“車不錯，座位挺軟的。”段明輝客氣道。

“好吧，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麽誇車的。對了，現在叫我過來幹嗎？都快九點了，快到上班點了。”方雪瑤從後視鏡裏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對不起啊，我本來想找你幫忙租房子的。要不算了，你去上班吧，别耽誤你工作。”段明輝說着就想去推車門，卻搖了幾下把手，推不開。

“好吧，我現在真确定你真是剛從鄉下來的。算了，反正上班也沒什麽重要事，幹脆請假幫你租房子好了。畢竟你可是我以後升職加薪的秘密武器！”方雪瑤說着說拿起自己的手機請假。

“喂，民叔啊，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啊，就跟你說一聲。”說完她就挂掉了電話。

雖然沒什麽見識，但畢竟已經活了三十多年了，段明輝立馬便暗暗猜測這個叫方雪瑤的女警應該不簡單。然後轉念又一想，又覺得跟自己沒什麽關系。于是也就再懶得猜測。

“想租房子啊，好啊，反正你剛掙了一大筆錢，不如就租我們小區吧，價格雖然貴了點，但環境、保安、交通真的沒的說，離我們上班的地方也近——”方雪瑤扔下手機，很快便進入了角色，開始爲自己的新搭檔出謀劃策起來。

“我沒錢！”不想段明輝卻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的誇誇其談。

“你怎麽會沒錢？不是昨晚剛掙了五十萬嗎？當時程家給你現金時我可是在場的！那可是整整五十萬，好幾摞呢，你不會一晚上就花光了吧？”方雪瑤瞪大了眼睛驚訝道，直顧得從近視鏡看後座的段明輝了，差點與對面的一輛車撞上。

“我說，大姐，開車能不能專心點啊？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呢！”後面的段明輝在方雪瑤及時避讓過後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道。

“怕什麽，這麽慢的車速，就是撞上了也不過是花點修理費的事，你個大男人，怕什麽怕？”方雪瑤挑了挑眉毛說道。她本來長的清清秀秀、文文靜靜的，但這個挑眉的動作卻讓她多了幾分英氣。

段明輝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眼。他本來就隻是一個不擅言談的人，雙方之間的身份地位差距又是如此之大，他本能地不想與之多發生什麽交集。

“如果早知道她身份這麽不簡單的話，就不找她幫忙租房了。”段明輝心裏暗暗想道。不再說話，眼睛移向窗外，裝作看街景。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小氣？說兩句就鬧脾氣，跟小孩子似的！”方雪瑤也是心裏暗暗有氣，不過又一想，“算了，誰人家有本事呢？有本事的人大概都有點怪脾氣，算了，本姑娘忍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于是她主動開口打破了略顯尴尬的冷場：“好吧，你沒錢，可你既然想租房子，不可能一分都沒吧？說說你的預算，我好給你挑選合适的房源。”

“那個，我現在身上有一萬塊錢，如果民權路的那個交通肇事逃逸案破了的話，可能還有兩萬塊的獎金。這就是我全部的錢了。”段明輝也松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民權路那個交通肇事逃逸案的線索是你提供的？怪不得昨天民叔那麽高興。哎，那件交通肇事案發生在深夜，一直沒找到目擊證人，附近的交通探頭又恰巧壞了，你是怎麽找到線索的呢？”方雪瑤來了興趣，語氣快速興奮地追問道。

“哦，也是一個道家的小把戲。我原先是想将那被害的靈魂招來問他有沒有看到什麽有用線索的，但不想頭七還沒過，他的魂魄就已經煙消雲散了。沒辦法，我隻好用笨辦法，水鏡回光術在案發現場一點點地找，差不多整整費了半夜的功夫，才終于看到了那肇事貨車的車牌。我還怕那些警察不相信我，所以又費了半夜的勁看到了那肇事司機的臉，這才天明後去報了警，拿到了那一萬塊懸賞金。”一說到自己的專業，段明輝馬上就變得有些口如懸河了，詳詳細細的将自己最得意的事迹講了出來。

“這世上真有鬼？”果然，方雪瑤開口第一個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真有。”段明輝認真地點點頭，答道。

“你見過幾個鬼？”方雪瑤又問道。

“一個。”段明輝答道，“在現實裏。”他又在心裏暗暗補充道。

“那鬼是什麽樣的？是青面獠牙，舌頭老長，指甲老長的樣子嗎？”方雪瑤又問道，臉上一臉的害怕緊張和，期待？！

“我見過的那個女鬼不是。她除了愛穿白衣吓唬人外，跟普通女人沒什麽兩樣。”段明輝想了想自己那個女鬼仆人的樣子，回答道。

“哦，這樣啊。”方雪瑤明顯有些失望，然後她又興奮地問道，“你碰到唯一的鬼是女的？是不真的如電視裏說的那樣，女人死後畢竟容易變成鬼？”

“呃，”段明輝一時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他認真地想了想，回道：“我想應該不是吧？不論男人還是女人，死後變成鬼的機率應該是一樣大的吧？現在不是講究男女平等的嗎？”

“不知道就别亂說，還男女平等呢？”方雪瑤有些不滿他的敷衍，又從後視鏡裏給了他一個白眼。可惜，對方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這個白眼算是白抛了。

“水鏡回光術是什麽樣的？我是說需要什麽法器嗎？步驟又是怎樣的？”方雪瑤仍想将對方身上所有的秘密都挖掘出來。她剛二十五六歲，從警校畢業沒多久，正是精力和好奇心旺盛的時候。

“也不需要什麽特别的法器，隻要一個裝水的容器就行，杯子啦，臉盆啊都行。當然爲了看得清楚，容器的口大點比較好。當然也不是越大越好，畫面越大，消耗的法力神識越大，所以我當初用的就隻是從路邊撿的奶茶杯。”段明輝耐着性子解釋道，雖然他覺得很沒必要跟對方解釋這麽多。但他就是這麽一個人，很難學會輕易拒絕别人。

“法力和神識又是什麽鬼？真跟那些電視小說裏說的那樣嗎？那你豈不是修仙者？哎，你将來會不修成神仙？神仙又存不存在。。。。。。”方雪瑤的問題像打開了蓋的高壓料倉一樣，快速不停地向外湧。

段明輝隻好保持沉默。

“好吧，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說你當初是用水鏡回光術找到的線索，還是用路邊别人丢的奶茶杯作的觀察法器，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方雪瑤見他隻是沉默不理自己，隻得又是撒嬌，又是妥協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豈不是說，你捧着個破垃圾杯，眼睛緊緊地盯着杯中的水，深夜在馬路十字晃悠了一晚上？”

“是啊，怎麽了？”段明輝不明所以地問道。

“哈哈，笑死我啦！半夜，十字路口，捧着個垃圾杯——”方雪瑤笑的前俯後仰。

段明輝卻是一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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