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輝并不知道自己曾無意中挽救了一個失足少年的前程。他在網上查找當地知名的未破兇殺案隻是爲了尋找掙錢的機會。沒錯,嘗到了向警方舉報線索得獎金的甜頭後,他自覺找到了一條發财的康莊大道。
經過一系列的對比,排查,段明輝将下一個調查的對象定在了那起女童失蹤綁架案上。不是因爲這件案子的案情簡單,線索容易找,而僅僅是因爲這件失蹤綁架案給出的懸賞金額夠高,舉報有用線索十萬,舉報重要線索二十萬,舉報破案關鍵線索三十萬,直接幫助警方破案獎勵五十萬!懸賞金額如此之高,原因很簡單,因爲失蹤的女童的姥爺是天藍市最大的上市公司的老總,程萬裏!
據網上的案件報道:程萬裏的小女兒在數年前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跟一神秘男子結合,生下女兒小薇。一年前,程萬裏的小女兒,程雯雯帶着女兒小薇回到程家。半個月前,程雯雯帶着女兒在逛商場時,女兒意外走失,當即報警。三天後,程家收到勒索電話,要求程家支付五百萬來贖小薇,并約定了交贖金的方式地點。但到了交易的那一天,綁匪卻并沒有出現,并再沒有打來電話要贖金。程家及警方因此懷疑綁匪是在囚禁小薇時出了意外,很可能人質已經死亡,所以綁匪才沒再出面要贖金。财大氣粗的程家這才出高額賞金希望能找到小薇的下落。
既然定下了行動的目标,段明輝就決定立刻開始行動。他先是來到了小薇失蹤的那家商場,果然什麽線索都沒有找到。他也不氣餒,決定執行B方案。
程雯雯自從女兒失蹤以來,一直茶飯不思,整日以淚洗面。今天她仍如往常那樣守在别墅客廳裏的那部電話旁邊,手裏緊緊地抓着自己的手機。她在等電話,不論是綁匪的,還是警察的,或是其他任何人的,隻要能告訴她一點與女兒小薇有關的消息就好。
可惜,已經半個月了,電話響起的次數越來越少。今天整整一天了,都隻有兩個含混地說有線索,希望先拿獎金的“知情人”,即使是明知道對方是騙子,程雯雯仍令管家帶着錢去接觸那兩人,換取那萬分之一可信的情報。
“叮鈴鈴——”正當休息很差的她有些昏昏欲睡時,電話鈴響了,是那部懸賞的固定電話。“喂——”她顫巍巍地接起了電話。旁邊的警察們也在第一時間做好了監聽和錄音的工作。
“喂,程雯雯女士嗎?我想我能幫你找到你的女兒,隻是我需要你的幫助。”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聲音很沉穩,還帶一點磁性,很好聽。
不過心思完全放在失蹤女兒身上的程雯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急切地問道:“你是誰?你需要我做什麽?錢嗎?隻要你真能幫我找到我女兒,錢不是問題——”
“不,不是錢的問題,我隻需要一件你女兒身上的東西,頭發,指甲都行,如果實在沒有,最近貼身穿過的衣服也行。”對方在電話那頭說道。
“你是想用占蔔扶乩的方法尋人嗎?”程雯雯有些失望道。像這類自稱能通過神秘的非正規方法幫她找到女兒的“大師”、“高人”已經前前後後來了不少,可沒一個成功的。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心裏知道這些人都隻是想來騙錢的,但爲了女兒,她還是選擇了甯願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看來已經有同行捷足先登了,不過他們應該沒成功吧?不然我在網上看到信息就不應該是那樣了。程女士,我知道你很可能不信我,不過沒關系,我不需要先拿錢,隻是需要一件你女兒私人物品,我想這應該對你沒太大損失吧?”電話那頭的男人卻是很自信的樣子,這讓原本沒什麽信心的程雯雯有了一絲期待,也許這次真能行呢?
“好吧,我可以給你,不知道你還需要什麽?”程雯雯回道。那些正在監聽錄音的警察臉上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原本是他們警方的事,現在事主卻求助于一神棍,這多少少少讓他們臉皮發熱。不過誰讓他們警方這都半個多月了還一直沒有任何進展呢。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需要你的一滴血。隻要一小滴就行,你拿針在手指上輕輕紮下,擠下一小滴就行。我猜你現在應該不方便出門,你可以将這些東西弄好後讓人送出門外,我就在程府門口等着。”電話那頭說道。
一刻鍾後,正站在程家别墅門口看風景的段明輝發現一個女警察神色難看地朝自己走了過來。她沒有穿制服,不過從她那幹練的氣質和動作可以很容易地判斷出她的職業。
“喏,你要的東西,神棍先生!”女警察将一個小小的塑料袋交到了段明輝的手中,沒好氣地說道。塑料袋裏裝着幾根頭發和一個小瓶子,裏面應該裝得是程雯雯的血。
“謝了。”段明輝接過塑料袋,就立馬從出袋裏取出一張硬點的小廣告紙,将那袋裏的頭發包了,三下五除二折成了一活靈活現的紙鶴,并在最後用小瓶子裏的血抹在了紙鶴的嘴尖。
“你不會是現在就做法吧,大師?”那女警不屑地看着對方眼花缭亂地做着這一切,雖然内心不得不爲對方利落幹脆的動作感到一絲美感,嘴裏卻不屑道。
“現酉時已過,天色将暗未暗,陽落而未落,陰生而未生,陰陽相濟,正是施法尋人的好時機!”段明輝說完不再理她,而是專注地将紙鶴托在左手心,右手掐訣,腳踏禹步,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仙鶴飛開陰陽路,親血尋來家人處,急急如律令,起!”
随着他右手食指一指,那紙折的紙鶴居然真的晃悠悠地飛了起來,先是繞段明輝飛了一圈,然後徑直朝西南方向飛去!
啊!真的假的?!那女警看着淩空飛起的紙鶴,盯着急急跟着跑開的段明輝,嘴巴張的老大,半天合不攏嘴。
“不行,這麽不科學的事,本姑娘一定要去看看!一定是魔術戲法!我一定得拆穿他不可!”女警嘴裏如此嘟囔道,迅速給自己領導打了個電話,就跳進自己的車中,向段明輝跑開的方向追了上去了。
“一定是假的,近景魔術而已,這世界怎麽可能真有所謂的道術道法呢?”方雪瑤一邊開車急追,一邊不停地對自己說道。“可是,旁邊又沒有别人,他這是表演給誰看呢?難道這小子是沖着我來的?可是看他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我們圈裏的,而且他就這麽跑開了,就這麽有信心我一定會追過來?”
方雪瑤一邊開車,一邊觀察着追着天上飛着的紙鶴跑的那家夥。在那家夥第三次從路旁的綠化帶穿過,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後,終于忍俊不禁,笑了出來。一踩油門,她開車追到了正大口喘着粗氣的那家夥身邊。
“嘿,大師,要不要搭車追?我看你那紙鶴飛得挺快的,你這速度怕是很快會追丢的。”她調侃道。後者猶豫了下,終是拉開了她的車門,一屁股坐到了後座,身上的塵土立刻弄得滿車内都是。方雪瑤立刻便有些後悔這個決定了。
“謝——謝謝——”段明輝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道。他忘了現實中自己的身體素質是如何的糟糕,是完全不能跟夢境中的身體素質比的。他還是習慣性地按夢境中自己的速度設定的紙鶴飛行速度,現在就悲催了。
“快,它飛到路對面了!”段明輝人坐在車子後面,頭卻伸到車外,一直死死地盯着天上飛着的紙鶴,口裏大叫道。
“該死,這裏禁止轉彎的!”方雪瑤回應道。
“那算了,我還是下車自己追吧。”段明輝說着便去推車門。
“好吧,算你欠我的啊!”方雪瑤沖後面大叫一聲,伸手将警報器放到車頂,拉響了警報,打開轉向燈,強行變道,穿過了馬路,到了馬路對面。
“它進小巷子了,快,追上去!”段明輝興奮地叫道。
“好吧,反正是要挨批評的。”方雪瑤面無表情,破罐破摔,直接将車開進了狹窄的商業步行街。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兩人一車終于在一處居民小區樓下停了下來。
“好吧,如果你現在敢拿出一遙控器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方雪瑤惡狠狠地對準備推門下車的段明輝說道。
“什麽遙控器?”段明輝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怎麽到現在你還懷疑我那紙鶴是遙控飛行器?好了,反正都到地頭了,你何不自己親自去看看呢?”
兩人下了車,敲了敲紙鶴停在其門口的那家住房。
“誰,你們找誰?”一個男人隔着保險門問道。
“我們是物業的,樓下反映他們的洗手間天花闆漏水,懷疑是你家的洗手間管道出問題了,所以我們來看看——”方雪瑤熟練地說道。
“這的物業我都認識,怎麽沒見過你這麽漂亮的女物業?你是誰?想幹嗎?如果再騷擾我的話我就報警了!”門裏面的那個男人倒是很警惕,不僅沒開門,反而還用報警來威脅兩人。
“我就是警察!現懷疑你與一宗綁架案有關,請開門配合調查!”方雪瑤将自己的警察證在貓眼前一晃,命令道。
屋内一時沒了聲音,然後便聽見一陣小女孩帶哭腔的尖叫聲:“爸爸,别跳樓!”
“現在怎麽辦?”段明輝沒好氣地抱着雙手盯着這個魯莽的女警,口中道:“是就這樣站在門外聽那綁匪傷害那小女孩,還是準備等下去樓下替那綁匪收屍?”
“你真以爲我沒腦子啊?”方雪瑤白了他一眼,從腰間拽出兩根細鐵絲,隻用了一秒鍾,那号稱什麽到家,安居樂業的頂級安全門就被打開了。
“呃,這也行?!”這下輪到段明輝目瞪口呆了。
“警察,别動,舉起手來!”方雪瑤根本不理會段明輝的驚訝,而是從腰間拔出手槍,雙手持槍,一腳踹開安全門,闖了進去,同時口中大喊道。
“别,别傷害我爸爸!爸爸不是壞人——”卻是之前大叫的那小女孩的聲音。
“好吧,好像又是一出挺狗血的豪門倫理劇,不過這不關我的事,那五十萬獎金應該是到手了,就是不知道需不需要跟這女警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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