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那鸠摩智惡僧厲害,你快跑!”段譽将伯父保定帝段正明護在身後,卻見鸠摩智面露惡相,一記火焰刀劈來,口中惡狠狠地道:“都給我留下吧!隻要殺了你保定帝,大理國無主,必生大亂,到時大理就是我吐蕃囊中之物了!”
段譽大急,一記少沖劍将鸠摩智劈向伯父的火焰刀擋下,同時急出少澤劍欲将鸠摩智逼退,不想卻空空洞洞,并無一絲指力擊出。
糟了,我這六脈神劍又時靈時不靈了!怎麽辦,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才好?段譽急的團團亂轉。卻不防那鸠摩智見他隻是虛張聲勢,于是一指拈花指直襲他胸口命穴。
“譽兒,小心!”保定帝大呼一聲,閃步擋在段譽面前,同時一記一陽指發了出去,兩指力相激,終是拈花指力更強一分,擊散了保定帝的一陽指,又擊中其左胸位置。保定帝不由地臉色一紅,一大口鮮血噴将出來!
“我跟你拼了!”段譽大急,六脈神劍輪流使出,劍氣縱橫,鸠摩智不得不退避開來。
“哼,我也不逼你們太甚。段譽,我再給你一天時間,如果到時你還不将那六脈神劍秘籍與圖形寫出來的話,保定帝及你大理國怕是不得善終了!你好自爲知吧!”鸠摩智說完退了出去。
“伯伯,你不要緊吧?”房間内段譽抱着吐血的保定帝,語帶悲怆,關切地問道。
“唉,暫無大事。唯如今你我二人被這惡僧所擒,怕性命不長矣。伯父我年歲已大,死而無憾。唯譽兒你乃我皇氏段家一脈唯一後人,更兼我大理國一國百姓之安危,可萬萬不能有事啊!不若這樣,你我暫且休息一晚,等明日你我假意答應那惡僧之請求,由伯父暗中偷襲,誓死纏住那惡僧,你便趁機逃跑,或可有那萬一之機。”保定帝眉頭緊鎖,完全不顧自己胸前鮮血浸浸,而是苦思如何讓自己的侄兒逃得生天。
“不可!侄兒我怎麽能扔下伯伯生死不管,隻顧自己逃命?如此怯懦負義之事,我段譽是萬萬做不出來!”段譽憤然拒絕。
“譽兒,莫使孩兒脾氣,你身關我大理皇家一脈,更身負我大理百萬百姓之前途,怎能不顧命惜身?要知慷慨赴死易,忍辱偷生難,身爲大理段氏子孫,你又怎能取易拒難?”保定帝義正言辭道。
“可是,難道就沒有萬全之策嗎?反正抛棄伯父,獨自偷生的事譽兒做不出來!”段譽大道理說不過保定帝,幹脆耍性子負氣道。
“唉,萬全之策,談何容易啊。當初那惡僧打上我天龍寺,天龍寺衆多高手都奈他不何,也就侄兒你的六脈神劍使他稍微狼狽了點,可惜你的六脈神劍卻是時靈時不靈,不能當退敵之法。。。。。。”保定帝歎息道。
“對啊,六脈神劍可以打敗那惡僧!我武功不行,使得時靈時不靈的。何不由伯父您學了去對付那惡僧呢?您武功高強,學這六脈神劍一定能學到家,打敗那惡僧的!這樣我們伯侄倆不就都不用死了,這不就是萬全之策嗎?”段譽終于想到了萬全之策,不由得心花怒放,拍手大喜道。
保定帝猶有猶豫,“可是枯榮大師說過六脈神劍乃天龍寺最高絕學,非本寺僧人不得習練。。。。。。”
“可是伯父當初在天龍寺時不是已經剃度了嗎?還是枯榮大師親自出的手呢?又怎麽不算是天龍寺的僧人呢?”段譽好不容易想出了萬全之策,自然不希望給保定帝否決了,當下辯解道。
保定帝也是當了一輩子皇帝的果決之輩,當下道:“譽兒說的是,是伯父迂腐了。也罷,這次事了回去我就将帝位傳與你父親,這樣即使是枯榮大師也說不出我學六脈神劍不對了。譽兒,你這就将六脈神劍之圖形關竅處都告知伯父吧。”
段譽當下便用屋中的紙墨将腦海中六脈神劍的經脈圖以及劍氣行功圖都畫了出來,并将其中的關竅與自己的體悟都詳細的一一講了出來。本來保定帝已經會少陽劍了,但爲了保險起見,他仍将少陽劍也詳細講了。
旅店隔壁。
啊,這可不怨我啊,段譽兄,是你非要在夢裏将這六脈神劍傳授與我的,我的本意隻是想入你的夢中跟你商量下怎麽解救你的,誰曾想你竟做夢教你伯父六脈神劍?!不過既然因緣際會學了你的六脈神劍,我就一定會救你逃脫這鸠摩智的掌控的,也好讓你少受點罪!
不過這大和尚還真不好對付啊,你說你一練武的,怎麽神魂這麽強?我連入你的夢都做不到,更别提暫時迷惑他救人了,這可這麽辦呢?
段明輝盤坐在床上苦苦冥思着。
“大師乃大雪山有名高僧,又兼是吐蕃一國國師,又爲何行如此貪嗔癡之事呢?”段譽被鸠摩智推搡着前行,走得累了,于是出言譏嘲。
“哦,不知段公子又有何高論呢?”一路上鸠摩智被這能言善辯的段譽吵得夠嗆,但他是“有名高僧”,又不願在别人面前犯了“嗔戒”,是以雖然心裏煩得不行,面上卻不表現出來,言語也極盡心平氣和之能事,以顯“佛法精深”,高僧氣度。
“大師觊觎我大理天龍寺絕學六脈神劍,此乃貪;被我說中心事卻故意用武力刁難與我,此乃嗔;癡迷武學而忽視佛法修持,此乃癡。大師貪嗔癡三戒俱犯,怕是将來無緣得道超脫,得見我佛如來啊!”段譽搖頭晃腦道,腳下卻借機停了下來。
“哼,段公子到真是口尖舌利,能言善辯之士!隻是爲了多歇息片刻,就編排我和尚如此多的罪孽。難道短公子就不怕因此犯了口戒嗎?”鸠摩智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表面說是爲了你那死去的至交好友而謀我的六脈神劍,但你那朋友已經死了,他若地上仍有心,何不親自去找我天龍寺曆代圓寂的高僧謀求?而非得請你這個陽間的所謂朋友來搶來燒了給他呢?”段譽被他又強拽了起來,跌跌撞撞的邊行邊口中道。
“我那至交好友能不能在陰間謀得是他的事,我能不能燒給他卻是我這個做朋友的。。。。。。誰!”鸠摩智話還沒說完,突然大喝一聲,同時身體猛然拔起一仗多高,向後倒退而去!
他剛所在的位置一道火光閃過,然後便是轟然大響,炸開的氣浪将砂石草木炸的漫天飛舞,煙塵一片!
“哪裏走!”鸠摩智不愧爲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煙霧一起就明白了對方的目的所在,急忙向身前的段譽看去,果見對方正趁着煙霧奮力逃走,當下暴喝一聲,胖大的身軀臨空飛起,如撲食蒼鷹一般向段譽撲去!
“我草,這貨這麽胖,居然還能草上飛?這不科學!”一個怪言怪語的聲音在旁邊草叢響起。
嗯?鸠摩智随手一記火焰刀擊了過去,草叢爆燃,聲勢不比剛才那個火球小。
“暈,這還是武俠世界嗎?一個還不是絕頂高手的鸠摩智就這麽厲害?!”那聲音又響起,隻是多了些狼狽,顯然是沒想到鸠摩智竟然這麽猛。
鸠摩智一個連環草上飛撲倒段譽身後,猿臂輕舒,就掐着他的脖子就其搶在了懷裏。他這才放下心來,沉聲對着剛才聲音的放下朗聲道:“不知是哪位朋友與貧僧開此玩笑?可是大理故人嗎?”
草叢中卻無人回話。
“閣下既然攔住貧僧,又何必做這藏頭露尾之事?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他極度懷疑對方乃大理皇室或天龍寺的人,所以想用言語将對方逼出。他自忖即使是大理皇室或天龍寺的追兵也不怕,但就怕對方就此溜走去糾集衆追兵,到時自己脫身倒是容易,但想繼續挾持段譽怕是不太可能。
對方仍不出聲。
“難道跑了?不會,他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顯然是大理之人,即使不是大理皇室或天龍寺中人,也必與之有關聯!想是人少,見不能直接救下段譽,就想去報信,糾集更多追兵前來——不行,我帶這段譽這個累贅,偏偏唯一的那匹馬又被活活累死了,定然沒有追兵快。如果行迹暴露,肯定會被他們追上!我必須趁着現在他們人少,将之擊斃,才能避免行迹暴露!”
鸠摩智想到此處,也不再出言相激,反而一指點在段譽的昏睡穴上,将之弄暈放在身前草地上,自己卻盤膝坐下,同時拿出一古樸的轉經筒,一手搖動,一手掐訣,同時口中發出宏大之聲,卻是一篇晦澀難明的密宗經文。經文聲以他爲中心,瞬息向四周傳去。
“在那裏!”鸠摩智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身前的段譽向草叢某處撲去。片刻後一個穿着怪異,留着跟他一樣平頭短發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在了他的面前。
“原來隻有你一個人!也敢擋大和尚的去路?真是好膽!”鸠摩智也不多說,一個蒼鷹撲兔右手呈爪向對方的頭顱抓去,卻是少林鼎鼎有名的七十二絕技之一——龍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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