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得,早上鬧鈴響起第二遍時段明輝就醒了過來,沒有遲到。随手将鬧鈴關上,他躺在床上忍不住地回味起昨晚夢境裏的事。
一向給人印象憨厚老實的郭靖居然是個實足實的大土豪?猛一聽還有些不能接受,不過仔細一想,也确實如此,沒見他穿得是價值千金的黑貂皮,騎得的萬金不換的汗血寶馬,随便請人吃飯都是滿滿的一大桌菜,最主要的是結賬時居然用的是大塊的金錠!
那可是足足二十兩的金錠,沒見最後店小二找回來的白花花的銀子就有近百兩,換算成現在的人民币,也就是二十萬!而看他鼓囊囊的錢檔子,這樣的金錠還不知道有多少!
可惜最後傻大方的郭土豪在三人分手時準備送給自己的那幾塊碎銀子卻被面色不虞的黃蓉給劈手搶走了,連帶着還氣鼓鼓地搶走了郭靖一半的金錠和那匹汗血寶馬,害得夢裏不知道黃蓉真實身份的自己還大罵了她好幾遍“貪财鬼”!
不過說來也怪,雖然後來的輪回時都能記得上次輪回經曆的情景,但偏偏在夢境裏時卻完全記不得現實裏的事兒,害得他在夢境中無數次苦思人生的三大終極難題而不得解。偏偏夢醒的那一刻這糾結了自己無數時間,耗死了無數腦細胞的問題就全都迎刃而解了,輕易地讓人忍不住生出無盡的惱怒。
夢中不知身是客,醒來輕易知前事。那不知道現實中也是如此,是不是也是生前苦苦追索不解的問題,在死後的那一瞬也都恍然大悟了呢?也許吧,不過自己還是趕緊起床給兒子做飯吧,别再遲到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終于到了發工資的月中。段明輝領了工資,帶着兒子帶村裏的小飯館裏吃點面兒,喝了點飲料,就算将每月一次的大餐許諾糊弄過去了。将兒子送到他同學家玩,段明輝就騎着自己那破二八大杠踏上還債的道路。就着關系的遠近,先還關系遠的,每家按催債的緊急還上幾百不等。等到這一圈下來,剛到手的三千塊也就隻剩千把塊了,除下自己和兒子一個月的生活費,算算餘下的錢還真不夠買上一個最便宜的智能手機了。
他壓根就沒想過給兒子買他想到的平闆電腦,那玩意好點的貴的要死,便宜的性能完全比不上同等價位的智能手機。
沒辦法,得接點零活掙點外快了。
他以前做的那點零活不過是夜間給人看看場子,在加油站值值夜班什麽的,不過自從他每晚都要經曆夢境輪回後,他就再沒做過了。不過爲了兒子的期待的目光,他決定最近幾晚不睡了,找點零活做。
将兒子從同學家接回,交待鄰居好心的邢奶奶幫忙照顧一晚上,段明輝騎着他那破鳳凰牌二八大杠出了門。先是跑到了村頭的地下賭場問需要不需要看場子的,結果最近上面抓的緊,賭場根本就沒開門。沒辦法隻好去幾裏外的鎮上加油站碰碰運氣。
鎮上本來有兩個加油站,可惜一個最近裝修,一直沒營業,另一個也不缺值夜班的。
段明輝騎着破二八大杠在鎮是轉悠了好幾圈,也沒找到一個招臨時夜班工的。平來嘛,小鎮也不大,位置又有點偏,哪有那麽多臨時的夜班崗位等着他?
他本來想回去,可一想到這是兒子半年來第一次正式地求他,他又止住了回去的勇氣。最後一咬牙,幹脆騎着破自行車向十幾裏外的縣城裏行去。
縣城裏比村裏和鎮上是繁華多了,雖然也隻是一個靠山的小縣城。已是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店鋪裝修的彩燈将夜色弄的支離破碎,五光十色。
段明輝有心去那些大飯店KTV問收不收短期臨時工,終是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太低。就這樣轉來轉去,卻是轉到了縣城裏最大的醫院縣醫院了。這是縣醫院的側門,人并不太多,周圍也沒什麽大超市、藥店、禮品店之類的,隻有幾家小飯館和小賣鋪。突然一張貼在醫院側門牆上的一則不起眼的小廣告引起了段明輝的注意。
上面大意寫着:因工作需要,縣醫院太平間招特殊搬運人員,長期兼職皆可。
如果是以前,太平間特殊搬運人員這樣的工作段明輝是萬萬不敢去考慮的,對一個長年吃素,連肉鋪子都要遠遠躲開的人是萬萬不敢與屍體打交道的。不過經曆了這麽多的夢境,不說近距離地看屍體,就是夢境中他親手造成的屍體也不知幾凡了。現在屍體在他眼裏也就象路邊的一灘嘔吐物,雖然仍然會遠遠地躲開走,卻也不會害怕惡心的手腳發軟,行動不能。
好吧,就它了!段明輝上前一把扯下了小廣告向醫院裏面走去。
你要問應聘需要小廣告嗎?又不是古代接皇榜?當然不需要,但已經将這份“太平間特殊搬運工”工作看做是最後救命稻草的段明輝可不想再讓其他的競争者看到這份廣告,增加自己的競争難度。
你說有這麽巧嗎?偏偏就有同樣想要競争這份工作的人看到這一份廣告而去跟他競争?有必要做的這麽絕嗎?段明輝一定會回答你,你個生活無憂的土豪哪懂窮人的苦?!
面試的過程順的一踏糊塗,甚至根本就沒面試,他剛推開太平間辦公室的門,剛開始說自己是來面試特殊搬運工的,就被那個頭發都花白的老頭一把丢過來一件白外套,“好了,别墨迹了,就是你了,快穿上,新建路又出了一起車禍,三具屍體!好家夥,幸虧你來了,要不還不得累死我?”
一個小時後,段明輝手拿着嶄新的一百塊猶不敢相信掙錢竟這麽容易,隻不過擡了三具屍體,除了那個大胖子司機有些沉外,另外兩個可沒多少份量,一百塊就這麽到手了?那我******累死累活地還在工廠幹什麽?
段明輝在太平間陰森森的走廊長椅上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去填表格了的達叔回來,他立馬迎上前去,殷切地問道:“那個,達叔,咱們這收長期正式工嗎?”
“長期正式工?我都還是個臨時工呢!”頭發花白的達叔攥着表格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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