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國的皇帝姓宋,名叫宋垕霆,三十八歲登基繼位,如今已至花甲之年。此刻,他正端坐在京都中州城皇宮的朝堂之上,與衆位大臣商議國事。就在昨晚,他接連收到了高婉君從雍州前線發回來的戰報和公文,還有紀公公從定邊城發過來的戰報和公文。今早,他又收到了大夏國使者送來的大夏國皇帝的求和書信。
大夏國使者并沒有從洛水關進入大夏國,而是走的水路,沿着黃河順流而下,很快就來到了都城中州,因此他與高婉君和紀公公發回的戰報,到達的時間也就是腳前腳後。
紀公公發回來的戰報和公文,内容與高婉君發過來的一模一樣,他其實就是把高婉君發給他那份,轉發給了皇帝而已。戰報上面詳細講述了戰争的經過,諸如如何進兵,如何取勝等。公文上則詳細記述了此戰所損失士兵的人數,所消耗糧饷數量,以及每個武将的功勞和過失等數據。
大夏國皇帝的來信寫的就比較客氣了。首先他對這次進兵入侵雍州一事表示歉意,然後提出,大夏國方面願意主動求和,并同意拿出十萬兩白銀、五萬張皮革作爲賠償。希望兩國就此罷兵,以避免兩國百姓遭到生靈塗炭。
宋垕霆将戰報和大夏國的書信給衆位大臣們傳閱了一番,然後問道:“大夏國欲要與我們罷兵講和,衆愛卿以爲如何?”
話音未落,堂下右側的武将隊列中站出一員白發老将軍,高聲說道:“臣嶽乾昊以爲不可講和!老臣覺得,我軍攻下洛水關,此刻士氣正盛,不如借此機會揮軍西下,直取大夏國的都城興慶城,直接滅掉大夏國算了,省得他們年年都來我大宋國邊境騷擾百姓。那興慶城距離洛水邊關也不過數百裏的距離,大軍疾行隻需個三五日便可抵達。”
“皇上萬萬不可!”嶽乾昊話音剛落,左側文官隊列裏便跨步走出一位白須文官,正是左班丞相趙士荪。
趙士荪如今年齡已逾七旬,但身體還依然健朗,他是三朝元老,連皇上對他都是十分客氣的。
“趙愛卿,爲何不可呢?”宋垕霆微微颔首,輕聲問道。
“皇上陛下,老臣以爲,雖然我軍奪下了洛水關,但是大夏國依然實力雄厚,我軍切不可輕敵。況且,現如今大哈喇國入侵我大宋國幽州的兩路兵馬仍在境内肆虐,我軍還要分兵去抵擋大哈喇國軍隊,怎能全力去攻打大夏國?而且,如果我軍再向西進軍,那就是有意去入侵大夏國了,我大宋國乃是仁義之國,如何能做出侵犯他國的不義之事?”趙士荪慷慨激昂地說道。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難道他大夏國入侵我大宋國就是正義之師了?許他不仁,難道就不許我不義?皇上,借此機會滅掉大夏國才能永除後患,以後也不用再擔心大哈喇國與大夏國互相勾結,同時出兵打我大宋國了!” 老将軍嶽乾昊大聲嚷嚷道,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皇上不可!大夏國經此一戰雖然共計損失了軍隊十餘萬,但據老臣所知,其興慶城的守軍,以及其他邊防的守軍,加一起至少還有十餘萬的軍隊。我軍洛水關目前隻有不到兩萬禁軍,和三萬左右的廂軍,如何能夠去攻打大夏國?”老丞相趙士荪據理力辯。
“這個……”皇帝宋垕霆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一時覺得兩人說得都有禮,便拿不定主意了,于是他又看向了文官那一列裏,一位五十多歲的文官,朝他問道:“郜太尉,你怎樣認爲?”
太尉郜閣俅連忙跨步出列,躬身施禮答道:“微臣以爲,趙丞相說得甚是在理。此刻确實不是出兵大夏國的最好時機。依我看,既然大夏國已經求和,并且答應了賠償,我看不如我們就答應他們的要求,然後将雍州的部隊調派到幽州來,讓他們去攻打大哈喇國的軍隊,以解幽州之危。”
“嗯嗯,愛卿言之有理!”宋垕霆向着郜太尉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想法。
這時,左側文官隊列裏,又有一人跨步出列,躬身說道:“陛下,微臣以爲,如果答應大夏國求和的請求,我們也可以再附加一些條件的!”
宋垕霆一看,見說話之人乃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文官,正是戶部侍郎韓珺。如果小丁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此人正是與他在香滿樓後廚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韓璐兒的大哥。
“咦,不知韓侍郎想要附加哪些條件呢?”宋垕霆問道。
“大夏國軍隊入侵我國雍州境内,燒殺搶掠,百姓民不聊生。他們僅僅答應賠償十萬兩白銀、五萬兩皮革,如何能夠抵上我大宋國百姓的損失?我建議陛下,讓他們再額外賠償白銀十萬兩,糧饷五萬斛,戰馬一萬匹。用以支援我軍去攻打幽州城的大哈喇國軍隊。”韓珺身在戶部,深知百姓疾苦,因此想讓皇帝加大談判籌碼,以便得到更多好處。
皇帝也不是傻子,這種對己方百利而無一害的建議,他當然欣然接受。于是馬上就吩咐下去,派丞相趙士荪去與大夏國使臣談判,重新提條件。
接着宋垕霆又當堂提出了第二個問題:“衆位愛卿,紀公公、高将軍的戰報和公文裏,都提到了一名叫做田小丁的人,對于此人,高将軍在戰報中百般誇贊,聲稱他有将帥之才,而且列舉了他立下的一系列的赫赫戰功。對于這個人,朕該如何封賞于他呢?”
這時右側武将隊列裏嶽乾昊身旁的另一位老将軍站了出來,他拱手抱拳,施禮道:“老臣楊洪濤以爲,千軍易得,一将難求,既然這名叫田小丁的人有将帥才能,不如就封他個平西将軍做,讓他帶領雍州廂軍與高将軍的禁軍一起前往幽州攻打大哈喇國軍隊即可。”
“皇上不可,那田小丁雖有戰功,卻太年輕,又是平民出身,如果升遷太快,我擔心他生出驕傲之心,不思進取,誤國誤民。若要讓他掌握重兵,他若生出不忠之心,聖上豈不是後悔也來不及?”說話之人正是太尉郜閣俅。
這時代的太尉,相當于全國的軍事最高長官,對兵部直接管轄,有軍事職位方面的行政權、任免權。也是全國最高的戰事指揮官。
“那依郜愛卿該如何封賞這田小丁呢?”皇上宋垕霆皺眉問道。
“依臣所見,我看不如先封他個偏将,讓他做高将軍的副手,輔佐高将軍去幽州攻打大哈喇國軍隊。等待平定幽州之後,再邀這田小丁進京前來領賞也是不遲。到那時,聖上親眼見見這田小丁,就可以知道他是忠是奸了。”郜閣俅侃侃說道。
“也好,那就依郜太尉說的辦吧。”皇帝終于拿定了主意。
就在這時,忽然殿外傳來禀報:“啓禀陛下,幽州前線有戰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