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霞村村中央位置,有個曬谷場,是秋收後村民們用來曬谷的地方。在曬谷場的周圍種有不少柳樹,平時閑時,村裏人喜歡聚集在柳樹下聊天,孩子們也喜歡聚在曬谷場裏玩耍。
周氏吃完早飯後,仍像每天一樣,來到村裏的曬谷場與其他的老太太們閑聊。
她是個閑人,無論是農忙還是農閑。兒女們都已長大成人,成家立業。家裏的活計,外面的由田财神領着兒子孫子幹,家務活由她分配給幾個兒媳孫媳孫女去做。所以在田家,她是最清閑的人。
和往常一樣,幾個老太太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着,說着說着就說到了昨天晚上田大寶一家又獵到一頭熊的事,然後王老太就說他兒子和村裏的十幾個壯漢昨晚都在田大寶家吃了熊肉。
周氏一聽,立時就站了起來。心說,好你個不孝的田大寶,你家請人吃熊肉,也不說請請你爹你娘,也不說給你爹你娘送點熊肉過來嘗嘗,你娘我這輩子還沒有吃過熊肉呢……
“啊,我剛想起來家裏的豬還沒有喂,我先走了……”周氏說着轉身就走。
“她家的豬不都是兒媳婦喂麽,她什麽時候也開始喂豬了?”王老太疑惑地說道。
“就是,就是……”衆老太随聲附和。
周老太直接去了村西的田大寶家。
上次她在田大寶家搶了十七兩銀子,回去之後高興得合不攏嘴。
這次,她仍心裏盤算着不能空手回來。一定要多搶點熊肉,好多吃幾天。要是沒有熊肉,上次不是看到他們家新買了不少新衣服新被褥什麽的嘛,也可以搶一些回來自己用。
心裏打着小算盤,邁步進了田大寶家的院子。正向前走着,忽聽一聲嬌喝:“站住!”
周氏一愣,這才發現,田大寶家的院子裏多了一個草棚。
草棚門口敞開着,之前門上挂着的草簾子已被摘下來放在了一邊。
向門裏看進去,隻見裏面的床上正坐着一位穿着打扮都很靓麗的姑娘,隻是她的腿上夾着木闆,看似是小腿受了傷。
此刻,唐芸芷正怒目瞪視着周氏。心說,這個老太太還真是貪心不足啊,昨天得了銀子小丁一家沒有追究,這才過了一天就又來了啊。小丁囑咐讓自己給她點教訓,省得她總貪得無厭,我難道要真給她來個天女散花不成?
“你是誰?怎麽會在我兒子家?”周氏不客氣地問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現在請你立刻離開田家,不然小心我要你好看!”說着,唐芸芷晃了晃手裏的飛刀,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飛刀是從哪裏摸出來的。
“呦,我來我兒子家,關你什麽事……”周氏一臉不屑,說着擡腳就要往前走。忽然隻覺眼前白光一閃,“噗”的一聲,一柄飛刀插在了她腳前的土地上。如果她剛才擡腳往前邁步的話,那飛刀正好會插到她的腳面上。
“哎——,哎呦——,你想幹嘛……”周氏吓得直叫喚,停住了腳步。
“剛才說了,請你立即離開,不然,刀子插在了腳上,那滋味可不好受……”唐芸芷說着,不知從哪裏又拿出了三把飛刀,在手中晃了兩下,然後突然一甩手,三把飛刀“嗖嗖嗖”地飛了出去。
周氏吓得一閉眼,隻聽“噗噗噗”三聲響,周氏睜眼低頭看去,見那三柄飛刀又都插在了她腳前的土地上,與之前的那柄飛刀圍成了個半弧,離她腳前也不過寸許的距離。
周氏還沒有回過神來,接着就又見眼前白光閃動,随着幾聲“噗噗”聲響,又有五柄飛刀插在她腳前,仍是與其它飛刀圍成一個半弧,攔住周氏前行的道路。
周氏吓得“媽呀”一聲,轉身就跑,心說這是哪裏來的野丫頭,怎麽不好好學習女紅,卻偏偏喜歡玩刀子呢。
聽見身後有“嗖嗖嗖”的破空之聲,周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吓得她更是魂飛天外。
隻見随着自己一路跑過的路線,地上插着一排的飛刀、飛镖、袖箭等暗器,緊随着自己的腳步,自己跑得若是慢上一步,定然就會被暗器插中。
見此情景,周氏不敢怠慢,更是加快腳步跑出了院外。
院内,唐芸芷抿嘴輕輕一笑,再看田大寶一家老小,大眼瞪小眼,都驚得張大了嘴巴,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小珠兒率先反應過來,邁着兩條小短腿跑到草棚裏,嚷道:“唐姐姐,唐姐姐,你教我丢刀子好不好?”
這時小娥和小福,也連忙跑了過來,吵着要和唐芸芷學習飛刀。
“這個……,麻煩你們先幫我把暗器撿回來可以嗎?”唐芸芷道。
幾人幫唐芸芷把暗器全部拾回,小福把手裏的飛刀反複看了好幾遍之後,這才交給唐芸芷。
“這種使用暗器的手法是我的家傳絕學,隻能傳授給唐家後人或者唐門門人,是不能教給外人的。不過我這裏有些普通武功的入門功法,你們想學的話,我倒是可以教給你們。”唐芸芷看着三人說道。
三個孩子學不到暗器有些失望,聽說可以學些入門功法,便也勉強接受了。
“唐姑娘,沒想到你竟然精通武藝……”李氏回過神後來到草棚裏說道。
“是啊,我出生在武林世家,自然是從小就要學習武功的。”唐芸芷道。
就這樣,幾人在草棚中閑聊着,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見到小丁回來,小珠兒第一個跑過去,向小丁講述了上午發生的事情,言語之中,對唐芸芷那真是百般佩服。
經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小丁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他看了看唐芸芷,暗暗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小丁當然知道,唐芸芷不過是吓唬吓唬周氏而已,要是真想打的話,憑唐芸芷的武功,周氏早被穿成刺猬了。
擅長暗器,擅長用毒,姓唐,來自蜀中……?看着唐芸芷,小丁忽然想到了武俠小說中經常提到的蜀中唐門。莫非真有這麽個武林世家?
“唐姑娘莫非來自蜀中唐門?”小丁試探地問。
“咦?你知道我們唐門?”唐芸芷有些驚訝,顯然已經默認了來自唐門。
“具體不太了解,隻是聽說過而已。”小丁答道。心中暗歎,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小說中提到的竟然也會變成真的。
“哦。其實我們唐門中人很少出來走動,江湖中很少有人能知道我們唐門的。你聽說過唐門,又會療傷,應該也是江湖中人吧?”唐芸芷道。
“非也非也!我隻是在縣城的酒肆裏吃飯時聽别人提過一句而已。”小丁認真地胡謅八扯起來。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從武俠小說上知道的吧。
“噢,原來如此。”唐芸芷道,心裏不知爲什麽會感到有一點點的惋惜。難道自己心裏希望小丁也是江湖中人?
就在這時,田大寶拄着拐單腿蹦到了草棚前。
因爲唐芸芷受傷行動不便,又是女孩家,平時田大寶基本不到這邊來,而且他還告訴小福也盡量不要過來,雖說小福年齡小,但也是個男孩子。
“今天熊肉賣了多少錢?”田大寶問小丁。小丁這才明白他蹦過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