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傻子,快滾出來!”
“田傻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田傻子,我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
“田傻子,……”
随着陣陣喊聲,院門打開,沖進院子裏一大群人。
爲首的是兩個中年壯漢,身材高大,一人手裏拿着木棒,另一人手裏拿着鋤頭。後面跟着的是兩個年輕後生,和一些村裏的鄉鄰。年輕後生大的年齡與小丁相仿,小的大約在十四五歲的樣子,兩人手裏也拿着木棒鐵鍬之類。
一衆人等沖進院子後,鄉鄰們自動圍成了一圈,顯然,這些吃瓜群衆都是來看熱鬧的。
爲首的那兩個中年壯漢,看見小丁正站在院當中,便手持武器朝小丁沖了過來。
小丁見這架勢,明顯這是要打架啊。他連忙将公狼丢在地上,轉過身正面對視他們。
“你們要幹什麽?”小丁問道。
“幹什麽?扒你的皮!”那中年人二話不說,舉棒就砸。
小丁連忙跳到一邊,閃過木棒。剛要說話,旁邊的那個中年人又掃過來一鋤頭。小丁隻好再次閃到一邊。
這時後面的兩個後生也到了,不由分說,舉起手裏的木棒和鐵鍬,也朝着小丁的身上招呼過來。
小丁連連後退躲閃。田大寶在後面急得連連大喊:“快住手,快住手!二寶,三寶,小金,小銀,快别打了!”
但是那四人卻是不聽,嘴裏嚷嚷着,“打死你這個傻東西,看你以後還犯不犯傻氣!”手上掄着棍棒鋤頭鐵鍬,滿院追着小丁打。可是小丁動作靈活,雖然看着兇險,卻都能一一躲過。
“你們再不住手,我可要還手了呀!”小丁惱道。
他剛才誤打了不認識的爺爺,心裏還在想:是自己有些莽撞了,以後可不能再随便動手了。可是眼前這幾個人,不分青紅皂白,手持武器上來就打自己,這也太過分了吧。
幾人胡亂掄了半天也沒有打到小丁,便更加氣惱,周圍還有那麽多人看着呢,四人打一個傻子都打不到,這多掉面子啊!于是四人追小丁追得更兇了。
小丁見說話不管用,便也頓時來了脾氣,管你是誰,就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打不誤。老子狼都能打,還怕你們幾個砸碎不成?
眼見那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後生一棒掄來,直奔自己的左肩膀。小丁側身閃過,順勢飛起一腿,正踹在那後生的臉上,直接給踹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這時另外一個後生的鐵鍬也劈頭蓋臉砍了過來,小丁側身讓過鐵鍬,擡左腳踢中後生的手腕,鐵鍬落地,接着右腳飛起踹向後生的左肋,那後生“哎呦”一聲,捂着肋下倒地不起。
掄鋤頭的中年漢子,舞着鋤頭橫掃向小丁的腦袋,這要是打中,非要了小丁的命不可。小丁矮身閃過,同時伸右腿掃向壯漢的腿彎,壯漢失去重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丁就勢飛出另一隻腳迎面踹向他的臉,頓時踹得他鼻口噴血……
手持木棒的中年壯漢見小丁這麽能打,稍有些膽怯,就在他剛一愣神的功夫,小丁一手已經抓住他木棒的另一端,另一手已經砍向他的手腕。他手腕吃痛連忙松手,小丁丢掉搶過來的木棒,一把抓住中年壯漢的衣領,質問道:“說,你們爲什麽無緣無故過來打我?”
那壯漢本來是想服軟的,可是向四周一看,見周圍鄉鄰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瞧着自己,于是便色厲内荏地說道:“打你怎麽着,你難道還敢打我不成?”
砰——,小丁一拳打在中年壯漢臉上。
“嗨——,你還真敢打我!你再打我試試?看我不弄死你!”中年壯漢叫嚣着道。
砰——,又是一拳。
“我說你個傻子,你再打我,你信不信把你家人全都賣到礦上去……”中年壯漢挨了兩拳,臉上已經淤青。
砰砰砰……,連續十幾拳下去,打的中年壯漢哀嚎遍野,轉眼間,整張臉就腫成了豬頭。
本來中年壯漢要是好好說話的話,小丁也沒打算揍他。可是他卻不識好歹,更是拿小丁的家人來做要挾。這下小丁真是忍不住了,不打你不足以平民恨!呃——,應該是平心頭之恨。
一頓老拳下去,小丁心中的憤恨洩了大半。
這時從圍觀人群的後面鑽進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小丁一見,想起來是昨晚曾來田家吃肉的何村長。
何村長剛起床沒多一會兒,聽說田家這邊一大早就打起來了,便連忙急匆匆趕了過來。
“小丁啊,你怎麽把你二叔三叔還有兩個堂弟打成這樣?”何村長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人連連歎息。
“二叔三叔,堂弟?”小丁心想,壞了,怎麽又把親戚給打了呢?這回這傻子的帽子算是摘不下去了。
不過,這二叔三叔不老老實實在家呆着,帶着堂弟跑過來惹我幹嘛啊?這不是閑着沒事找挨打嘛!
接着轉念一想,頓時明了,肯定是自己打了爺爺後,爺爺心裏氣憤,便去找自己的兒子來打兒子的兒子。結果反倒被兒子的兒子打了自己的兒子和另外的兒子的兒子。
嘿嘿,怎麽這麽繞,這思維邏輯,自己都佩服自己!
“你們都怎麽樣?還能起來不?”何村長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心裏一抽抽,心想,這傻子也真是能打,一個人赤手空拳對付四個拿武器的漢子,不一般啊!都說傻人有股傻勁,果然不假,難怪他能打死兩頭巨狼呢!
四人的傷其實并不算太重。兩個後生剛被踹中時,感覺疼痛難忍,倒在地上休息一會兒之後,就不覺得那麽痛了。二叔田二寶的臉被小丁打的很慘,又青又紫又腫脹,腦袋看起來要比之前大了好幾圈,兩隻眼睛都被擠成一條縫了。三叔田三寶滿臉是血,看着挺唬人,其實也隻是鼻腔受損出了點血,流了一會兒就不再繼續流了。
何村長見四人都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便問了事情經過。田二寶田三寶隻說小丁打了爺爺,他們知道後氣不過,就想過來教訓一下小丁,沒想到反被這傻子給打了。
其實他們沒有說的是,他們也聽說小丁打了兩頭狼,昨晚吃了一頭,還剩下一頭。早上老爺子聽說了這件事,便想過來把狼搶走,結果被小丁攔住。這哥倆一合計就決定,幹脆過來先揍小丁一頓,然後再把狼搶走。但他二人雖然長得高大,卻沒有他們老子的那把力氣,于是就又叫上了田二寶的兩個兒子田小金和田小銀。
何村長問了經過,又問小丁爲何打了爺爺,小丁也都照直說了。何村長串聯前因後果,再結合田老頭和他幾個兒子的脾性,便也猜出個七七八八。歸根到底,還是狼肉惹的禍。
但是,雖然他是村長,他也不能平白無故地把那頭狼判給田老頭和二寶三寶,畢竟狼是小丁用命換來的,昨晚他也看到了小丁身上的傷。而且田大寶多年前就已經和田老頭他們分了家,當時還是自己給做的見證人。
但小丁已經把人給打了,再怎麽說,打人也是不對的,何況打的還都是長輩。他們這個時代,是非常重視孝道的。隻是,衆所周知,小丁是個傻子,傻子行事自是不能以常人相待。
何村長經過一番思考之後,忽地想起了一個折中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