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木門,推開時會有‘咯吱’一聲響。
他擡起頭,看見的不是音拂纖秀的身影,而是……
“容延?”他懶懶地看了一眼站立在門口的男人身影,高大挺拔,隐隐透着一種迫人的冷厲霸氣。
頭有些隐隐作痛,他想到自己睡的這麽沉,頓時就明了了,淡淡一笑:“想不到連我身邊的人都會被你動手腳。”
“這一次,如果沒有計劃周全,我怎麽可能出手。”容延的口氣很冷淡,淡漠得如同眼前的人隻是毫不相識的路人。
不是他曾宣誓要忠心效忠的容家家主。
也不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叔叔。
“你和四年前不一樣了。”容榕淡淡地說,周圍這麽安靜,他的人應該都被他處理了吧。
連音拂都中招了,看來他還真是用盡了手段,要對付他呢。
“四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容榕微笑:“确實,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隻不過……”他頓了頓,綠眸慢慢擡起,一抹妖異的光芒流轉出來,“你還是一樣要輸給我。”
容延稍稍揚起下颚,冷硬的線條有種冷漠的倨傲。
“何以見得?”他自信,滴水不漏。
“因爲我手裏,有一張王牌。”
“楚楚在我那裏。”
容榕低聲笑出來,柔軟的黑色頭發讓他的樣子看起來尤其尊貴。
“那個楚楚,我把她給你了,沒什麽大不了,我手裏的王牌,是另一張。”
容延的眸光驟然緊縮,身上冷厲的氣息如同有實質的利刃一樣,充滿了殺氣!
可那個少年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冷冷淡淡的從榻上走下來,慢慢走到臨着後花園的窗戶邊。
他睡覺的時候,喜歡暗一點的環境,因此窗戶和門是必須關上的。
他将窗戶推開,正好窗外是一片荷塘,荷花還沒有盛開,水面清澈碧綠,河上彎彎曲曲有一座木橋,通往一座涼亭。
涼亭裏有兩個人。
午後斜陽,從涼亭一側招進去,一點點薰風吹起少女額前的發絲,她低着頭輕颦淺笑,臉上帶着一點點甜蜜的喜悅。
他面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将臉貼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妖孽的臉上不再是風情萬種的笑容,而是幸福溫馨,好像擁有了全世界的滿足笑容。
肚子的小孩子好像很調皮,揮舞小拳頭打了一下他的臉,他哈哈大笑起來,一伸手就把懷孕的少女摟進懷裏。
兩個人的手同時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他的大手蓋着她的小手。
“寶貝生出來,一定是個調皮鬼,這麽小就會欺負爹地了。”
“他平時很乖的,你來了才這麽調皮。”
“那說明寶貝很喜歡爹地,是不是?”他對着肚子裏的孩子說。
好像爲了回應他,肚子裏的小寶貝用小腳踢了一下她的肚子。
“他回答我了,哈哈哈,他果然最喜歡我!”
………
幸福的歡聲笑語,被風輕輕地吹過來。
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地傳進耳朵裏。
容延如同石雕一樣站在窗邊,臉色蒼白,好像一瞬間被抽去了靈魂,隻剩下一具軀殼,再也不能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