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靈樞轉身又給他倒了一杯水，默默地喂給他喝了，然後拿帕子把他衣服上的水漬擦幹淨。

“對不起。”她低聲說，“有什麽辦法，能把你的修爲還給你？”

慕骁慢慢靠在枕頭上，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

“這不是我第一次丢修爲了，大概十五年前，被我扔掉的嫣兒的妹妹，我也用了大半修爲壓制她身上的半妖血脈。”

梵靈樞目光閃爍，原來是這樣……難怪，連義父都沒有發現她是半妖，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都督真是慷慨大義，但你的修爲，我還是應該還給你。”

“怎麽，這麽怕欠我們慕家東西，爲什麽？”慕骁問。

“不是怕，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應該拿。”

“嫣兒的身份也不是你的，你爲什麽要冒充她？”慕骁忽然問，一點兒緩沖的機會都不給她。

梵靈樞早因爲慕雲飛而有了警惕，此刻心裏雖然震驚，但表面還是平靜得看不出來。

“我不明白都督是什麽意思。”

慕骁也不急，他說話不緊不慢的，“當日嫣兒忽然要帶兵上陣，還打敗了趙天，我就在懷疑了，她的根骨我一清二楚，她若是有練武的天賦，慕岚無論如何都會逼她修煉，畢竟她是慕岚軍唯一的繼承人。正因爲她沒有，才會放任她學些琴棋書畫。”

“一個人是會變的。”梵靈樞說。

“确實會變，但在短短幾個月就變成那樣，不僅身手變了，心性也變了。”慕骁笑着搖頭，“濟甯侯府一家和晉王的下場，我相信就算嫣兒再怎麽變，也不會這樣做。”

“因爲他們下場太凄慘，所以都督才懷疑，是我這個魔教妖女所爲？”梵靈樞維持着一臉清冷淡漠。

慕骁的神色忽然變了，冷厲地道：“在知道他們對嫣兒做過什麽事情之後，我告訴你，如果是我，我會比你更狠！”

梵靈樞愣了一下。

慕骁随即說：“這就是我們慕家人的天性！慕家人如果不狠，如何能到今日的地位？”

梵靈樞輕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很不屑。

'“靈樞，你給了嫣兒完整的一生，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爲何你不承認？你是不是怨恨我當年扔了你，那是有原因的。”慕骁忽然放軟了聲音，“你想不想聽一聽原因？”

“我知道是什麽原因。”她不否認自己的身世，“但慕含嫣是慕含嫣，我是我，希望你們不要混淆！”

“你……咳咳咳……”慕骁忽然一激動，劇烈咳嗽起來，一口血噴出來。

梵靈樞連忙用靈力灌入他身體，幫他梳理淤積的血氣。

同時，她也按了按他的脈搏，心裏閃過一絲驚駭，“怎麽會？你的身體……”

“陳年老傷了。”慕骁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已經準備把一切交給雲飛了，可是那次回到大都，你在我身邊的時候，讓我又想多活幾年，多看看你。”

“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梵靈樞的聲音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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