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靈樞馬上收起笑容，搖搖頭：“沒什麽。”

洛辭從來不是會追問的性格，他剛剛在旁邊，肯定也聽到了她诋毀他的那些話，但他什麽都沒說。

很快一行人到了周家，林宇晨把妖女的内丹放在房間裏，等着夜晚那四隻小妖來自投羅網。

他們則喬裝打扮一下，埋伏在暗處。

蕭懷醉的眼睛看不到，便在後方休息。

梵靈樞靠在走廊最深處的那根柱子上，抱着雙手，因爲無聊，嘴巴裏銜着一根草。

忽然，本來就幽暗的頭頂更加暗了，她壓着下巴，隻是眼睛向上一看。

“清音仙君有何指教？”

“如夢幻境，你沒有赢嗎？”洛辭淡淡地問，光線太暗，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能從語氣判斷他應該沒什麽表情。

“赢了。”梵靈樞說。

“那你爲何在這裏？”他并不意外，好像她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說來話長，後來發生了一點兒意外，我就掉下來了。”梵靈樞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像是公事公辦。

“這裏不是夢境，也不是幻境。”

洛辭的話，讓梵靈樞猛然擡頭，幽暗中一雙明眸熠熠生輝，“你是說……”

“是真實的。”洛辭還是淡淡的，“不過，說是夢境也不爲過，這是如夢獸最強的能力——時空追溯。”

“那……義父是……真實的嗎？”梵靈樞聲音沙啞。

“是。”他點點頭。

梵靈樞把嘴裏的草拿出來，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我把将來會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他是不是就……”

“梵靈樞。”洛辭打斷她幾乎是白日做夢的一番話，“你真的覺得，你改變了現在，蕭懷醉就能活下來嗎？你知不知道，他在接下來的十幾年人生裏，經曆了多少死險死還生，你能保證他每一次都能幸運地活下來。”

“那如果我不離開，我陪着義父！”

洛辭沉默了一下，終于還是把不忍心說出口的話說出來了。

“如夢獸睡着了，時空回溯會消耗他幾乎所有的靈力，讓他進入沉睡，以此來維持回溯的能力，但他終究會醒過來，到那時候，你就要離開了。”

梵靈樞握在衣袖底下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多久會醒過來？”

“有時候幾天，有時候幾個月。”洛辭說，“梵靈樞，已經發生的事情，你無法改變。”

梵靈樞慢慢平緩了情緒，冷靜下來之後說：“沒錯，我想義父也不想改變，他曾經說過，他此生所做的所有事情，他都不後悔，我也跟他一樣。”

不後悔……這三個字仿佛在他心髒上猛地戳了一下。

夜色昏暗，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蒼白顔色，隻聽他緩緩說：“嗯，沒有人後悔。”

梵靈樞看着他，努力想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哪怕她有陰陽輪回眼，也看不清楚。

院子裏忽然有妖氣出現，洛辭一瞬間便從她身邊消失。

梵靈樞深吸一口氣，定睛看向院子裏。

隻見一個紅色的獸影緩緩走進來，毛茸茸的尾巴悄無聲息拖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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