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骁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赤着,一道很深的劍傷從胸前劃過,血肉都翻出來,他隻是肉體凡胎,這麽嚴重的傷,他剛剛在祭天大典上是如何強撐着騎馬去護着她?
心裏一陣難受,慕骁見了她,卻溫和地說:“你還小,本不該讓你看舅舅的傷,但你終有一天要繼承慕岚軍,戰場上厮殺的殘酷,你也應該懂一些。”
梵靈樞咬了咬嘴唇,原本決定把自己的身份告訴舅舅,但看他傷成這樣,依舊對慕含嫣滿是期許,便不忍心說。
若是慕骁知道慕含嫣死得那麽慘,他一定會很傷心很憤怒,她應該找一個更合适的機會,或者,她代替慕含嫣,給她一個更好的結局。
至少不讓舅舅失望。
罷了,暫時忍忍,舅舅見到她這麽高興,她也喜歡這種血濃于水的親情。
“我這裏有一些療傷的藥。”梵靈樞将袋子放在桌上,“也許能幫舅舅快點好起來。”
趙天對她本就不滿,說道:“含嫣小姐,都督的傷不是一般的傷,那些武器上有西域的奇毒,除非是仙藥,否則也要慢慢刮毒,沒有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
“趙天。”慕骁沉聲道,“嫣兒一片心意,你怎可如此無禮?”
“屬下知錯了。”趙天低下頭,臉上卻帶着憤然之色。
梵靈樞假裝看不懂,笑着對大夫說:“你看看,裏面說不定有能用得上的。”
大夫看慕骁臉色,見他溫和縱容,便打開那布袋子,把裏面的藥瓶仔仔細細研究起來。
梵靈樞趁機問:“舅舅,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還不是因爲你!”趙天不客氣地說,“要不是你寫信給都督,說什麽要把鳳火令交給晉王,還要嫁給他,都督怎麽會分心中了西域人的埋伏……”
“趙天!”慕骁冷喝之下,趙天還是堅持說完了自己心裏積壓的話。
“都督,您如此縱容她,日後她如何繼承慕岚軍?她連鳳火令都要送給别人,爲了一個男人……”
趙天不甘心,都督因爲這樣一個不懂事的丫頭差點兒死了!
“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慕骁冷冷道。
“舅舅!”梵靈樞忽然在他面前跪下來,雙眸閃着清澈的水光。
她不跪天不跪地,可是……慕含嫣一定要下跪,否則怎麽對得起舅舅?
“嫣兒,你幹什麽?”慕骁連忙扶她。
梵靈樞搖着頭,堅定地說:“對不起,舅舅,嫣兒發誓,從今天發誓再也不會讓您失望了!”
她要發誓,不讓慕骁知道慕含嫣死得那麽荒唐悲涼,她一定會努力,給慕含嫣一個配得上她身份的結局!
慕骁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笑着摸摸她的頭,對趙天和大夫說:“看到了嗎?我早就說過,嫣兒會長大的。”
趙天也很吃驚,從前的慕含嫣别提多愚蠢了,居然去相信方宏遠那個窩囊廢,也不相信都督!
他一直覺得慕含嫣辱沒了慕家,身上不配流着慕家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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