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道:“我睡了一覺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所以就跟了出來,外面這麽冷,我怕你凍死啊,你不是說你最怕冷了嗎?”
“是啊,”小白蛇抱怨着說,“那你幹脆早點出現把我帶走好了,爲什麽偏偏要到我已經到了杜俨之房門口的時候才出現,你知不知道從你的房間到他這裏,這條路有多遠?”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裏沈星心裏就不是滋味。
就連說話的語氣裏都帶了一股酸味兒:“那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到我舅舅這裏來幹什麽?”
“額。。。”小白蛇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散步啊。”
沈星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算了,既然你不想說的話我也就不再問了。那你現在就乖乖跟我回去睡覺好嗎?”
小白蛇哦了一聲。
沈星趁機又道:“你以後大半夜的就不要偷溜出來了好嗎?其實我晚上睡得很淺的一點小動靜我就醒了。你走的時候我都是能察覺到的,你一動我就醒了。也就是說,如果你不好好睡覺的話,那我也睡不着。”
“這麽嚴重啊?”小白蛇嗯了一聲,“那我答應你就是了。其實這麽冷的天我真不願意出來。”
主要是它現在有借口可以回絕杜俨之了,哈哈哈。
現在并不是它不信守承諾,而是自己被沈星抓了個正着啊。
沈星見小白蛇答應的十分爽快,心中也寬慰了許多。
加上他出來的時候沒有穿外套,現在又在外面待了一陣,隻覺得渾身凍得都要起雞皮疙瘩了,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白蛇再一次回到溫暖的被窩,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感歎。
并且默默下定決心,以後絕不在半夜去找杜俨之。
早上小白手還沒有醒的時候,就迷迷糊糊的聽見房間裏有一陣響動,他知道那應該是沈星發出來的,肯定不是房間裏遭賊。所以絲毫沒有防備之心,一直在睡它的大覺。
于是等小白蛇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沈星已經把他自己的行李打包好了。
“這是要幹什麽?”
沈星提了提手中的包袱:“這難道還不明顯嗎?我現在就要帶你回家。”
“現在嗎?可是大将軍不是說了嗎要等你身上的傷好了才可以出發。”
“不礙事。我趕路用的是腿又不是肩膀。再說這次回去我還想在家裏過年呢,如果出發都晚了就趕不上除夕夜了。我們那裏的除夕也很熱鬧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喜歡,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呀?”一提到吃的,小白蛇就兩眼放光。
沈星笑着說:“沒錯,除夕夜是大團圓的時候,每家每戶都會做上一整年最豐盛的飯菜,保準能把你吃撐。”
“哇,好好好,我要去我要去。”
沈星聞言,十分高興,走到床前去摸了摸小白蛇的腦袋:“我現在就去跟大将軍執行,你在被窩裏好好等我回來,千萬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回來的時候,會把你的早餐一起帶回來的。”
“太好了,你對我真好,沈星!我真的是太喜歡你了。”
沈星眼裏全是寵溺:“小小,以後你一定會更喜歡我的。”
小白蛇并沒有等多久,沈星就帶着吃的回來了。
它見沈星滿面笑容,于是問他:“看你這麽高興的樣子,一定是大将軍答應你了吧。”
“沒錯,将軍體恤我一聽說我想趕着回家過年,就同意了。”
“那我知道了。”小白蛇一邊吃東西一邊說,“大将軍一定和我一樣也很喜歡吃東西,不忍心叫你錯過了除夕的年夜飯,所以就答應了。”
沈星好笑:“我的小姑奶奶,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啊,那麽愛吃。”
小白蛇哼了一聲:“你們人間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民以食爲天麽,愛吃怎麽了?愛吃才是你們人類的本質。”
“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對,我說不過你這總行了吧?”
沈星笑着去和小白蛇搶食物,随即話鋒一轉:“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我去做。”
“什麽事情啊?會不會耽誤你回家去吃年夜飯啊?”
“天呐,你真是一句話也離不開吃的呀!你放心吧,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耽誤你跟我回去吃年夜飯的。”
“那就好,那你說吧,我聽着呢。”
沈星道:“聽大将軍說,附近的鎮子上可能混進了敵國的奸細,如果消息沒錯的話那個奸細還是我在戰場上的老對手。”
小白蛇哦了一聲:“然後呢,你們大将軍需要你去殺了那個奸細嗎?”
“那倒沒有。”沈星說,“但是這個奸細是一定要揪出來的,不過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一個。如果有我出馬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把他揪出來,但是換做别人的話,很可能就會被他蒙混過關了。”
“哦,那我明白了,你必須要把這個奸細找出來之後才能回家,對不對?”
“沒錯。不過你不用擔心,不會耽誤我們多少時間的。”
“嗯好的。我不擔心,隻要你沒事,蛇果沒事,然後你還能帶我回去吃好吃的就可以了。”
沈星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小白蛇的身體:“那你吃快點,等你吃完了我們就出發去鎮上。今天兄弟們會去挨家挨戶的搜,我要争取早點把奸細給找出來。”
“那你也吃啊,你再不吃的話我就全吃完了。”
沈星笑眯眯的從小白蛇的口中搶了一點食物出來,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
杜俨之像往常一樣去了藥房,但是卻沒有看見阿山。
他覺得有些奇怪,因爲平時這個時候阿山已經開始在藥房裏打掃衛生了。
難道他是被什麽事給耽擱了嗎?
又在藥房裏忙活了好一陣,直到晌午時分,阿山還是沒有來。
杜俨之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下這個小徒弟了。
等到他去了阿山的房間,數才知道原來這孩子是生病了,頭上和身上滾燙的。像是得了風寒。
杜俨之給他把過脈之後就要去給他熬藥。
但是阿山卻艱難地張開了嘴:“多謝師傅關心,阿山可以自己熬藥。”
杜俨之聞言皺起了眉頭:“你都燒成這個樣子了還要自己熬藥。是不是燒糊塗了?”
阿山搖了搖頭:“師傅,我沒有。我清醒的很。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是沒想到迷迷糊糊的就睡到了現在。”
杜俨之皺眉:“你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怎麽不知道。你既然生病了就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藥房裏頭有我在就不必你操心了。”
“師傅,并非是藥房裏的事。阿山也不打算在床上休息,阿山要出一趟軍營。”
杜俨之面色不悅:“你都這樣你還要出去做什麽?到底是有什麽事情比你的小命還重要?”
阿山輕輕的垂下了腦袋:“是我娘的命。”
“你娘怎麽了?”杜俨之立刻問道。
“是我娘的咳疾。”阿山答道,“這病聽起來好像不太嚴重,但我娘向來身子虛弱,每每咳嗽起來就整夜的睡不着覺,長此以往身子便受不住了。”
杜俨之還是不解:“那你今天出去是要做什麽,給你娘看病嗎?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竟然已經可以出師了。”
杜俨之沒有要奚落阿山的意思,隻是實事求是而已。
阿山有些慚愧:“是徒兒學藝不精,給師傅丢臉了。”
杜俨之輕輕歎了一口氣:“爲師并沒有這個意思。你娘的病有多久了?找其他大夫看過了嗎?”
“看過了,也開了藥,但總不見好。”阿山乖巧都回答着。
杜俨之皺眉道:“戚然如此,你該早告訴我這件事情。”
阿山更加不好意思了:“這些我也是聽姐姐說的。我知道師傅不喜歡姐姐,姐姐也做了一些讓師傅不愉快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是我姐姐來請師傅給我娘看病的話,師父是不是會質疑我姐姐的用心。”
杜俨之有些沒好氣的看了自家徒弟一眼:“爲師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好壞不分?”
阿山立刻搖頭否認:“請師傅恕罪,徒兒并沒有這個意思,是徒兒想多了。”
杜俨之點了點頭:“左右今天也沒什麽事,你就安心在房間裏歇着吧。至于你娘的病,我自然會替你走一趟。”
“真的嗎?謝謝師傅。”阿山立刻跪在床上向杜俨之磕頭。
杜俨之趕緊将自家小徒弟扶了起來:“你我師徒之間何須如此,你好生歇着吧。我找個人幫你熬藥,到時候端到你房裏來就是。”
阿山感激杜俨之對自己的好,感動得紅了眼眶。
杜俨之現在年紀漸長,越發不能忍受這種煽情的場面,随意安慰了幾句之後便就立刻離開了。
阿山家就在鎮上,杜俨之以前是去過的,所以用不着别人帶路。
不過等他到了鎮上的時候,卻發現鎮上多了不少士兵。
這些士兵行色匆匆,并不像平時軍營裏出來采辦物資的那些。
他内心感到隐隐不安,難道是出了什麽大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