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白蛇的那一雙眼睛,接下來的幾個傷患杜俨之處理起來都比往常容易。
然而杜俨之正在給一個士兵切除腐肉的時候,小白蛇忽然道了一聲不好。
杜俨之拿刀的手立刻頓了頓。
小白蛇繼續道:“沈星現在有生命危險,我必須趕去救他。”
杜俨之一聽這話,頓時就着急了起來,竟說出了聲音來:“你确定嗎?”
躺着的士兵明明一句話沒講,聽見杜軍醫忽然來了這麽一句,一臉懵,忍着疼說:“什麽确定不确定?”
杜俨之這才驚覺自己太過大意,連忙喚了阿山來接替自己手中的活計。
便就走出了藥房,待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杜俨之才開口,低聲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有危險?他的親兵方才還說了他沒事。”
“戰事瞬息萬變,這誰能說的清?”小白蛇道,“你現在的反正真是應了你們人間那句關心則亂。”
杜俨之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你确定嗎?他有生命危險。”
“我确定。”小白蛇解釋說,“我送給了沈星我的鱗片,讓他時刻帶在身上。如果他遇到了生命威脅,我是能夠感知到的。我的鱗片感知到沈星身上蛇果的靈氣驟減,如果我再不過去的話沈星和蛇果都要玩完了。”
“那我給你備馬。”
“備什麽馬啊,馬有我遊的快嗎?”
“那你預備怎麽去,你能騰雲駕霧?”
“駕什麽霧!”小白蛇立刻從杜俨之身上下來了,“神仙故事聽多了吧。我變回原形,挪兩下就是一裏路了。”
杜俨之驚的睜大了眼睛:“你這樣目标未免也太大了些,要是叫人看見怎麽辦?戰場上士兵都是帶了武器的,就算你沒做什麽,他們看你塊頭大勢必以爲你會對他們産生生命威脅,到時候亂槍亂箭過來你該當如何?”
小白蛇在杜俨之眼前一點點變大,直到一雙眼前能與杜俨之對視:“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們人間,現在天黑了,别人不注意是看不見我的。”
“你算了吧你。”杜俨之急忙道,“你這身鱗片白的發光,和那些個白花花的銀兩沒有區别,你變得這麽大,實在是太紮眼。”
“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你等着瞧。”大白蛇說着,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麽障眼法,整個蛇頭竟然開始慢慢變成了黑色。
漸漸的,它通體都由白轉爲黑色,幾乎與這夜色融爲一體,不仔細看的話,甚是完全看不出來它的蛇形輪廓。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我現在沒工夫和你說這些了。你就好好的在這裏救人,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把沈星給你活着帶出來。”
它說着,遊動了起來,當真是一遊一裏路的樣子。
杜俨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确定沒人喊打喊殺的說見到一條大蟒蛇,這才轉身回去給人看傷。
杜俨之這一忙就是一整夜沒有合眼,直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來,他才發覺原來一夜竟這麽快就過去了。
可是沈星和小白蛇,他們一個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