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俨之問過他,但是他很清楚,他并不是對她用情至深。
一個沒見過幾面,在娘親的安排下娶回家的女人,他實在是沒有過多的印象。
當初得知她跟人跑了,他也曾惱怒過。
他不是沒找過,但是事情一晃那麽多年過去了,再提起的時候他也沒有那麽生氣了。
直到那次在百花樓,他主動報出了自己的名号。
那個時候他還是憤怒的,以爲她會死纏爛打,可是沒想到她轉眼就另謀生路去了。
還是個仵作。
但是很奇怪,自從那次見面以後,他開始做一個很奇怪的夢。
這個夢很長很長,長到時間拉回了他們成親以前,他和杜俨之去賭坊抓人。
謝鶴江此刻的心情很沉重……
然而就在此時,李玉嬌忽然擡起了頭。
“你……”謝鶴江感到震驚,因爲此刻他所看到的李玉嬌,并不是這個年紀的李玉嬌。
而是她十幾年前的樣子,如花似玉一般的臉蛋,沒有那道長疤,大眼睛黑白分明,直直的看着他,然後忽然掉下兩滴眼淚來。
“對不起。”她年輕時候的聲音,像樹上的百靈鳥,“對不起謝鶴江,以前是我不好。我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對不起,現在我終于能親口對你說了。如果有來生,我再也不會這麽傻。”
***
景仲踱着步子,焦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陸正扶着額頭:“你晃的我眼睛都快花了,過來坐一會兒不好嗎?”
景仲唉聲歎氣的:“這麽晚了李仵作還不回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你說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在一塊兒喝酒,這到最後還能有什麽結果?”
陸正長出了一口氣:“滾!”
“爲什麽啊?”
“看見你聽到你就煩。”
“你就會對我耍威風,有本事你直接去謝将軍那裏要人啊。”
陸正暼了景仲一眼:“我會的,但不是現在。”
“我看你就是沒這個膽子,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去!”景仲說完,大手大腳的來開了房門。
可房門剛一打開,就看見謝鶴江臂彎裏抱着沉睡的李玉嬌站在門口。
景仲目瞪口呆:“謝将軍,她……她怎麽了?”
謝鶴江說:“喝醉了。”
景仲嘴快的問道:“你們……你們沒怎麽吧?”
謝鶴江輕飄飄的看了景仲一眼,不答反問:“床在哪裏?”
景仲趕緊側身讓出一條道來:“這裏這裏。”
說罷就擡手往裏指了指。
謝鶴江抱着人進去了,将人放在床上之後,立刻就退了出來。
陸正見狀,連忙對景仲說:“你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景仲哦了一聲,随即追上去壓低了聲音說:“你别沖動啊,論武功你肯定不是大将軍的對手。”
“别胡說。”
陸正正打算去追謝鶴江,哪知道謝鶴江根本就沒有走遠,就站在回廊下等他。
“将軍。”陸正抱拳。
“直接說事吧。”謝鶴江負手而立,仰頭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陸正皺眉:“她都和您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