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瞥了她一眼,她立刻噤聲,畢竟剛才已經答應他了,進來隻旁聽,别的一句話不說。
陸正這才繼續說:“全都交代了吧,我看你好像也不想跑了。”
那個叫做六子的聽了陸正的話忽然笑了:“是啊,我該報的仇都報完了,對于這個肮髒的世界我也沒什麽好留戀的了。”
陸正拍了拍桌子:“說些有用的!你和誰是兄妹?你們一共是幾個人?都是怎麽策劃殺人的!”
六子又瘋了似的笑了兩聲,然後眼裏含着淚光:
“被你抓起來的軟軟就是我的親妹妹,我們一家被狗官所害,她小小年紀就被人販子帶走,我出去追她還被打斷了腿……”
這些,倒是軟軟不曾交代過的。
六子又說了許多李玉嬌和陸正不知道的。
當他提到他在百花樓專門幹那些修修補補的木匠活兒的時候,李玉嬌就明白了。
原來軟軟聯通媚娘房間的那塊木闆是六子這個做木匠修補夥計的哥哥做的手腳。
難怪軟軟燒掉的那些圖畫的不是什麽花鳥肖像,而是那些桌椅設計圖。
這些都是爲了六子這個哥哥準備的。
而賣豆腐的那個寡婦,她其實是趙誠那個童養媳,小小年紀就被趙大人和吳生侮辱過的童養媳。
當審完他們兩個人以後,李玉嬌的心情很沉重。
如果一開始沒有趙大人的徇私舞弊,沒有吳生的喪盡天良,沒有老鸨的逼良爲娼,又怎麽會有這四個年輕人的悲劇,又怎麽會有今天的連環兇殺案。
不過這世間的因果循環,誰又能說的準呢?
出審訊室的時候,陸正忽然對李玉嬌說:“我要把人押到牢裏去,還要把事情向府尹大人通報一下。”
“嗯,那我在這裏等你,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去吧。”
陸正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你要是無聊的話就在我的座位上看會兒書,那裏有一本大齊律法。”
李玉嬌對陸正笑了笑:“我知道了陸捕頭,你快去忙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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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陸正也回來了。
兩人一起往陸家而去。
一開始誰都沒有先說話,後來樹上忽然跳下來一隻貓,吓了李玉嬌叫出了聲。
兩人之間的沉默這才被打破。
陸正幹咳了一聲,對李玉嬌說:“今天景仲在飯桌上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李玉嬌仔細的想了想,卻不明白他所指爲何,于是問他:“哪一句?”
陸正瞪了她一眼,随即道:“他喜歡的是年輕漂亮的女子,以他的家世什麽樣的姑娘家找不到,你莫要白費心思了。”
“啊?”李玉嬌好笑,“陸捕頭想到哪裏去了!”
陸正繼續道:“就算是他對你示好你也不能輕易接受,你不是他喜歡的那類姑娘,你們這樣不清不楚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李玉嬌聽陸正這話的意思,偏頭想了想,然後摸出了白天帶回衙門的胭脂水粉,笑着問陸正:“陸捕頭指的是這個嗎?”
陸正睨了她一眼:“還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