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出家人不是不可以撒謊嗎?你就直接告訴我這裏難道不是一個更大的賊窩?大師你知道不知道他們綁我來這裏做什麽?怎麽還能和他們沆瀣一氣?”
和尚兩道英氣的眉毛緊緊擰着:“阿彌陀佛,世間萬物皆爲空,唯其空,便能包容萬物。且凡事都有定數,不得強求。”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李玉嬌道,“但我看的出來你在猶豫,雪海大師,你的内心正在飽受煎熬,對不對?”
和尚深深的閉上了眼睛,薄唇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那你放我走。”李玉嬌湊過去,低聲誘.惑道,“别當我是哪家有錢人的人質,就當我是一條想要回到水裏的魚,渴望活着,大師可以放我走嗎?”
和尚聞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明亮的眼睛裏充滿了悲憫。
“可以嗎雪海大師?”
雪海終于點了點頭:“施主稍等,明日晚間,小僧會回來取回佛經。”
李玉嬌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了下來:“大師答應我了?”
雪海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小僧盡量。”
“多謝大師。”
雪海朝李玉嬌微微一笑,颔了颔首。
李玉嬌看的出來,他這一笑是真心且快活的。
***
李玉嬌睡了一覺,還算踏實。
第二天白天除了送飯的,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任何人了。
等到晚上天黑了以後,她就開始在屋子裏轉悠。
實在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她便想翻閱桌上的佛經,可是一想起雪海對佛經的敬重,便就收了手。
撐着腦袋在那裏回憶了許多關于過去的美好時光,好一會兒之後,才聽到外頭守門的人問道:“雪海大師,你怎麽來了?”
外頭随即傳來雪海溫潤的聲音:“小僧是來給裏頭這位夫人送書的,這位夫人看不慣佛經。”
“也是也是,白天還聽那位夫人說了一嘴,說着佛經看着好打瞌睡。”守門人和雪海多說了幾句,就開了鎖,把人給放了進去。
門一打開,李玉嬌這才發現雪海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帶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眼睛上好像有傷,纏着紗布,看不清楚相貌的樣子。
雪海便道:“明日小僧便要下山,這幾日都不在山中,所以特意多尋了幾本書來給夫人。”
說罷吩咐身後的人:“把書放下吧。”
那人便一言不發的放下了書本,弄出來的動靜也還不小。
随即又當了李玉嬌的面脫下了身上的外衣。
李玉嬌先是覺得不妥,然後順便便明白了,這是要和自己換衣服。
那人把外衣脫下以後,就轉過了身子,雪海也轉過了身子。
李玉嬌這便迅速的将自己身上的男裝外衣給脫了下來,然後換上了那個人的衣服。
這一邊換着衣服、往臉上纏着紗布的空檔,李玉嬌還一邊和雪海談論着有關書籍的話。
等樣子做的差不多的時候,雪海便拍了拍門。
守門的将門打開,往裏看了一眼,便見‘李玉嬌’背對着他們在整理書籍。
也就沒怎麽在意雪海,和雪海帶的那個人。
反正雪海帶的那個人眼睛傷了,纏着紗布,也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