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是個瞎子,哪怕現在兩人之間不說話,可是她能看到他。
眼睛一掃就能看見真實的他,而不是夢裏虛幻的他,她就覺得好開心好開心。
對了,好久沒有牽過他的大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略帶了些薄繭的粗糙,又幹幹燥燥的。
李玉嬌心裏這樣想着,手上就毫不含糊自然而然的牽了上去。
可謝鶴江看不見啊,他才不知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又聾又啞’的丫頭就是自己的阿嬌呢。
他隻覺得這個丫頭好孟浪,好不知檢點,好放肆,好不可理喻,好豈有此理,簡直叫人無話可說!
所以她的手一碰到他的,他就立刻觸電般的将手收了回來。
然後兩道劍眉緊緊皺着,看他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摔門了。
李玉嬌怕他進去了就不再出來吃飯,忙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使勁的把他往外拽。
看他努力的把自己衣袖往回扯的樣子,李玉嬌第一次忽然覺得這個大塊頭好可愛。
怎麽辦,好想告訴他自己就是他娘子。
可是又好想看他被自己逗的樣子,真的好好玩。
但還是再等等,就忍到今天晚上吧。
雖然沒有牽到手有點小遺憾,可是不要緊,等天黑了就有的是時間。
李玉嬌便用力的把謝鶴江往前頭扯。
其實以他的力氣,自己也不能把他怎麽樣,但他也許不屑和自己拉扯,就順從的往前走了兩步。
李玉嬌見他肯動了,手上的力氣也就小了下來。
然而就在她放松的這一瞬間,謝鶴江立刻找準了空子,徹底的把自己的衣袖給扯了出來。
李玉嬌看着他面部線條緊繃,一副壓抑着怒火的樣子,心裏有些甜又有些苦。
差點就上手去在他臉上搓了搓,到底還是沒有。
而是随手折了根樹枝,一頭塞進了謝鶴江的手中,一頭自己握着,就這樣牽着他往廚房裏去。
李玉嬌猜謝鶴江的内心是拒絕的,因爲他捏着樹枝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然後下一瞬,啪的就斷了。
而謝鶴江的内心确實是‘他娘的’,這個女人想幹嘛,她要幹嘛,她爲什麽這麽輕浮,她難道也是瞎子看不見自己的臉色嗎?她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她是不是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可不可以給她一巴掌,能不能直接趕走?她!是不是有病!
饒是謝鶴江的内心再怎麽沸騰,他也沒有表現在臉上。
依舊是一副冷冰冰,靠近我就是找死的表情。
李玉嬌暗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好吧,那就走慢點,緩緩的引導着他吧。
謝鶴江憑借着這一個月以來的記憶,緩慢的走進了廚房。
進門的時候扶了扶門框,才安然的踏進了門檻。
進去後李玉嬌就去拽他的胳膊想引着他去桌邊坐下,他卻毫不留情的甩開,然後自己摸索着,磕磕絆絆的過去坐了下來。
李玉嬌本來是想無論如何都要扶住他的,可是想想萬一、萬一他的眼睛真的好不了,或許是需要慢慢的來适應下。
便去盛了飯來,每樣菜都往他的碗裏夾了些。
就好像從前一樣,夫妻兩個一人坐一方,開開心心的一起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