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月光下,杜俨之見李玉嬌睡的正熟,不忍打擾,便徑自拿了她座下暗格裏的包袱。
都要跳下馬車了,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來京城的路上,有時候她也在馬車裏睡覺,那個時候,她的眉頭不似現在這樣平整,卻總是緊皺的,現在卻不同了。
方才她嘴角還微微勾出一個笑容來,想是在夢裏夢見了謝大哥。
想到這裏,杜俨之關上了車門,輕手輕腳的跳下了馬車。
叩叩叩的敲了好多聲門,這才聽到裏頭傳來腳步聲。
不多時,杜俨之便聽到門内有個中年男子出聲詢問:“外頭是誰?”
杜俨之便貼着門縫,低聲沉穩的答:“受湛世子所囑,特意來巡珍衣閣掌櫃的,有信物爲證。”
裏頭那人聽得這話,回道:“那你把信物扔進來給我看看。”
杜俨之遲疑片刻,迅速的做出了決定,應了一聲好以後,就将包袱丢了進去。
稍微等了一會兒之後,便聽見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終于露出了門内的一張人臉,是個精明的山羊胡,他道:“請進吧。”
杜俨之忙說:“稍等,還有一個人,我這就去把她叫過來。”
剛回頭準備去馬車裏叫醒李玉嬌,就見她已經站在車邊了。
“過來。”杜俨之朝她招了招手,李玉嬌趕緊走了過去。
同那山羊胡子細談了一番,才得知,原來他所開的珍衣閣并不是一間普通的成衣鋪子,而是湛世子的情報中轉站。
他的鋪子之所以被查封,是因爲湛世子已經被上面軟禁了。
隻是關于内裏緣由,他卻是不能再細說的。
然而時至今日,就連世子也被軟禁了,到底是爲了什麽原因,李玉嬌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她此刻最爲關心的便是,世子人到底在哪裏,她的謝大哥又在何處。
好在這件事情上,山羊胡似乎是早已得到了世子的授意,二話不說,就安排了車,要送李玉嬌和杜俨之去往軟禁世子的京郊别院。
爲了掩人耳目,車是裝物資的車,坐着雖然不方便,但是李玉嬌心中雀躍。
車從頭天夜裏,一直跑到第二天清晨,這才到達那處别院。
與其說是别院,倒不如說是在郊區置辦的農莊。
此時已是初春的季節,遍地的草兒都發了芽,農田裏處處可見早起的農人耕地翻田,準備播種,處處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看的李玉嬌的面色似乎也在一瞬間好了起來。
“這裏的空氣真新鮮。”李玉嬌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杜俨之笑道:“我看是你心情好的緣故。”
前頭趕車的山羊胡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道:“前面就要進去了,還請二位現在就下車,幫忙做做樣子,扶着點車上的東西。”
李玉嬌和杜俨之忙從車上跳了下來,昨晚他倆就已經在山羊胡的家裏換上了粗布衣裳。
現在一眼望過去,就是對普通的小戶人家的兄妹兩人。
兩人邊走邊交頭接耳,杜俨之低頭小聲對李玉嬌說:“你看那後門口守着的幾個人,一看就知道是身手不凡的,一會兒他要查我們你可千萬别緊張,免得現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