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把謝鶴江的大手從自己頭頂拿了下來,放在自己的掌心裏揉搓着。
謝鶴江順勢一把緊緊的握住了李玉嬌的手,一雙深不見底的眸中糅雜交錯着萬分矛盾的感情:“阿嬌,我想護着你,護着我們的家,一生一世。”
李玉嬌聽了他這話,不知怎的,忽然掉下了眼淚。
她忙擡手去擦:“你怎麽了啊謝大哥,今天怎麽老說這些,害我想哭。”
說着就要去抱謝鶴江。
謝鶴江卻不似往常那樣擁她入懷,而是輕輕的,輕輕的推了推她。
用似乎是哀求的語氣問道:“阿嬌,再多看看我好嗎?”
李玉嬌隻覺得後腦勺突的一跳:“你在說什麽?這話是什麽意思?”
謝鶴江擡手要去摸李玉嬌的臉。
卻被李玉嬌躲開:“我問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謝鶴江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戰死,你怎麽辦?”
“你是認真的嗎?”李玉嬌擦了擦眼角,“可是你不會死啊,我說了你不會死你就是不會死!”
“阿嬌,”謝鶴江輕輕喚着李玉嬌的名字,緩緩的,與她十指相扣,“此刻,我多希望我的生死是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你告訴我不好嗎!”李玉嬌急的雙眼通紅,死死的盯着謝鶴江。
“阿嬌,有一件事,非我不可,隻能由我去做。”
“是什麽事?”
謝鶴江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上,他的眼中,那樣濃烈的悲傷與不舍,是李玉嬌認識他這麽久來,頭一次看到。
他說不出來,她的眼淚就豆子一樣,滑落了下來。
随即,李玉嬌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
片刻後,齊湛走了過來,悲哀又難過看着她:“對不起謝夫人,事關國體,不能告知你。也請你不要再問,什麽都不知道對你最好,如果你知道了,那你就、”
齊湛頓了頓,雖是不忍,到底還是說了出來:“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所以就算是爲了惜命,也不要再問了好麽?”
李玉嬌猛地轉頭看謝鶴江:“世子說的是真的嗎,謝大哥?”
“阿嬌,我此行怕是有去無回,你”“我不要你去!爲什麽非要你去!軍營裏還有那麽多其他人,憑什麽非要你去!”
“阿嬌,這件事總有一個人要去做,我成了,我們齊國就會繼續安定下去。如果不是我,就應該是别人嗎?”
“我不知道,反正如果九死一生的話我就不要你去。”
謝鶴江猛的将李玉嬌抱住,按進了懷裏:“阿嬌,我答應你,我一定盡全力活着回來,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玉嬌抽噎了兩下,止住後才問:“你要我答應你什麽?”
“那三個女子是世子派給你的護衛,你走的時候,我不能給你派人了。所以你回去的時候要把她們帶上,有她們在你身邊護着你我才能放心。”
“爲什麽?爲什麽我一定要走,我就在這裏等着你回來不行嗎?”
“不行!”謝鶴江眉心緊緊的擰着,雙手握拳,隐忍着,似乎要将十指捏碎,“算我求你好不好,我求你,你必須走,離我越遠越好。”
“好~我答應你。”
“阿嬌。”
“嗯?”
“還有一件事。”
“什麽?”
“過幾日,我給你寫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