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心中自得,卻也不顯露在臉上。
隻淡淡道:“我看這裏頭有柴胡、桂枝、葛根、浮萍、黃岑、白芍、蟬蛻,便知是解熱用的,再加上一味甘草,想必是給怕苦的小孩子用的。”
賈三聽完,更是佩服:“姑娘好厲害。這其中每一味藥材的功效你都知道?”
李玉嬌也不假思索,張口便答:“黃岑,清熱燥濕、瀉火解毒;柴胡,解表裏;蟬蛻,散風熱……”
話說道一半,忽地戛然而止:“你這是在考我呢。”
“不是不是。”賈三道,“我有什麽資格考姑娘,就是一問,嘿嘿。”
說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把身旁藥罐子裏熬好的藥汁倒了出來,第二次添水再熬,一邊還說:“這頭一遍要五碗水熬一碗水,第二遍三碗水熬一碗水,再混在一起,分兩次服用就行了。”
李玉嬌聽了,點了點頭,暗暗記在心中。
一邊泡手裏那包小兒退熱的藥,一邊說:“這個小孩一定燒的很厲害吧?”
賈三道:“這個姑娘也知道?”
李玉嬌抿了抿唇,道:“我在醫書上看到的,說小兒發熱,适宜外敷,若不是燒的厲害最好不要内服。再說藥都是苦的,小孩子怕是也不願意吃。”
“是啊。”賈三道,“師兄正在外頭碾藥,就是給這個孩子外敷的。”
“我剛經過的時候也看見了,那時候你師兄正在研吳萸,我想應該是和牛膝、大黃、黃連、生山栀一起研成細末吧。”
哐當一聲。
賈三手中的蓋子猛的掉在了藥罐子上。
“怎麽了?燙到了嗎?”
賈三忙搖頭,張了張嘴,隻是對李玉嬌笑了笑。
片刻後,似是要再說什麽,卻聽得李長福走了進來。
道:“嬌嬌。”
李玉嬌忙回身:“爹。”
李長福同賈三也打了個招呼,道:“嬌嬌,你娘還在家裏等我,我這就要趕回去了。”
又把李玉嬌往角落裏拉了拉,輕聲說:“剛才我也同杜大夫說過了你要拜師做學徒的事情。”
李長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不怎麽明顯,看不出愁喜。
李玉嬌心中便有些忐忑,問道:“那杜大夫是怎麽說的?”
李長福道:“這次倒是沒有那樣幹脆的拒絕。”
“哦。”李玉嬌聞言松了一口氣,“那就是默許我在這裏幫忙了?”
“嗯。”李長福點了點頭,又道,“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李玉嬌的心重又提了起來。
李長福這次确是笑了:“剛才我就和杜大夫站在外面,聽你在和他的那個學徒說話,就一直沒有進來。”
李玉嬌聞言有些激動,喉頭咽了下:“那……杜大夫可有說什麽?”
“倒沒說什麽,不過撚着胡須點了頭,我看他對你也是滿意的。”
“啊,”李玉嬌長出一口氣,“那就行了。剛才我隻是随意說說,沒想到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刻。”
李長福也點了點頭,又說:“可是你在這裏就要吃苦了。要不然你現在就在鋪子裏坐着,算算賬,繡繡花,不也挺好。”
李玉嬌一雙眸中光芒卻是越盛:“來都來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