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想說傻,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皺眉摩挲着謝鶴江青紫腫脹的手背,動作雖輕,語氣卻重:
“那牆修得不好,你要是想驗的話,用錘子!用木棍!用鐵鍬!用什麽不能用你非要用你的拳頭!”
“你的手難道就不是肉做的嗎!比那石頭還要硬!?你自己看看,不覺得看着可憐嗎?就不覺得疼嗎?”
從認識到現在,李玉嬌在謝鶴江面前眼淚流過,臉紅過,嬌也撒過,氣也賭過,可獨獨沒有像今天這樣發脾氣,就差擡手指着他的鼻子了。
可是這點小傷,算什麽?
謝鶴江被她這一頓劈頭罵的竟然無言以對。
隻那雙如湖水一般深沉的眸子眨了兩眨,随即便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他的阿嬌在心疼他呢。
不禁把手迅速收了回去,毫不在意的道:“一點小傷,不礙事,我都沒什麽感覺。”
他握着拳頭的時候,五根手指關節都沒有了凹凸,快要連成一線了,就這他居然說沒什麽感覺?
李玉嬌見他不以爲意,反以爲榮的樣子有點生氣,輕推他一把道:
“那你下次繼續這樣吧!看刀打得好不好,你就往自己身上劃拉兩下!看劍鑄的好不好,你就往自己身上戳兩下!看斧頭…”
她語氣埋怨的說了這一大串,謝鶴江哪裏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忙笑着打斷她:
“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說了還沒過門,我看這不是我要謀殺親夫,而是你想讓我早守活寡。”
她說完,自己又呸呸了兩聲。
謝鶴江見她這個樣,不禁啞然失笑。
随即伸出手,就要把人往自己懷裏攬。
哪知李玉嬌一下子躲了過去:
“你先别碰我!我說你呢,你笑嘻嘻的又是什麽意思?打算就這樣敷衍一下我,然後一轉身就忘了是嗎?”
“我…”就是這樣想的,但見你現在胸口氣鼓鼓的樣子,我也不能說出口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抱抱你。”
李玉嬌依然皺着眉:“我看你這内急是一點也不急。你趕緊去吧,走遠一點,我就在這裏等你。”
“我…”
“你還不去?”
謝鶴江無奈,一點說話的餘地都沒有,隻得悻悻的摸了鼻子,轉身往林子深處去了。
那躲在前頭一棵大樹後面的張伍長見狀,不禁啧啧稱奇。
這天底下各式各樣的人那樣多,果真還是逃不過一物降一物的宿命。
這不将軍剛剛罵完那些兔崽子們,現在就被自家夫人訓了,還訓的個狗血淋頭,一句也不敢還嘴。
那樣子,他瞧着,心裏竟暗搓搓的有些爽快。哈哈哈。
一會回去說給弟兄們聽,不知道他們……算了算了,還是不說了,要是哪個嘴巴大的把這事給傳開了,自己恐怕就要吃闆子了。
于是忙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徑直往李玉嬌那處去。
笑嘿嘿的說:“夫人,您剛才走的急的,把湯給落下了。”
李玉嬌笑着将東西接了過來,淡淡問道:“張伍長什麽時候過來的,剛才我和将軍讓伍長笑話了吧?”
額…這個…
她敢罵謝老虎,不是母老虎也是隻狐狸,看夫人這個樣子,這是在威脅自己喽?
張伍長急忙搖頭:“嘿嘿,剛來,剛來,我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沒聽見。”
李玉嬌微微笑了笑,擡了擡手中的東西:“挺好的,那就多謝張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