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心裏也是着急,平日裏不是忙着唱戲,就是忙着斡旋于情哥哥和親爹爹之間,兩人又都是犟脾氣,勸這這不停,勸那那不聽的。
月娘自是覺得委屈,若是要她把心中的苦楚講給戲班子裏的熟人聽,她還怕自己的困難到了别人那裏就是笑話,現在遇到個陌生人,她反而釋懷了。
于是便把事情的七七八八講給了李玉嬌聽。
李玉嬌一聽,這便明白了。
照這月娘的意思,周老班長是誤會了她邵師哥品行不端,所以原本默許了的婚事,現在想要反悔了。而在這個檔口上,城裏的戲園子來挖她的邵師哥,她那位邵師哥似乎是同意了。
李玉嬌便問:“你的邵師哥之所以要離開戲班子,就是因爲你爹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是嗎?”
“是也不是吧。”月娘一邊答,一邊把李玉嬌的帕子給她還了回去,道,“我沒用,你收着吧。”
說着自己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塊帕子,她那帕子卻是比李玉嬌的要精緻的多。
李玉嬌不由得便多看了兩眼,這才發現,剛才自己一直忽略了這月娘的打扮,原來這月娘的穿着與普通人的穿着卻又是不同的。身上的衣物,包括她所梳的發式,都與時下常見的不同,新穎卻也不出格,看着叫人感覺挺舒服的。
她便微笑着把自己的帕子收了回去,繼續問道:“那你剛才這話是什麽意思呢?什麽叫做是也不是?”
月娘輕輕擦拭了下兩腮,道:“說是,是因爲邵師哥确實氣我爹要悔婚,所以心中堵着一口氣,才說那樣的話。
說不是,其實邵師哥也是爲了戲班子着想。他唱的是花旦,我唱的是青衣。他唱的比我好,很多人都願意捧他的場,所以戲園子的老闆一直都想請他過去唱戲。從前他都是一口回絕的,這次答應了,是因爲想向戲園子的老闆借戲服。你也知道,我們戲班子的戲服,燒掉了一箱子。”
李玉嬌.點點頭:“那品行不端呢?又是怎麽回事?真的是誤會?”
“嗯。”月娘垂了垂頭,細聲細語的說,“其實這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唉!”
說到這裏,月娘有些難以啓齒:“我爹以爲邵師哥和那些,和那些公子哥和老爺們糾.纏不清。可……可我知道,邵哥哥喜歡的一直都是女子呀。”
“啊?還有這樣的事情?”白荷忍不住問道,“那肯定是你的邵師哥自己露出了馬腳,否則你爹怎麽會這樣想?”
月娘擡頭看了一眼白荷,解釋道:“我剛才說了,邵師哥唱的是花旦。這城裏戲班子就那麽幾個,邵師哥唱的是最好的。”
白荷哦了一聲,幹咳了聲,低低在李玉嬌耳邊問:“花旦是不是在台上唱那些漂亮小姐的角色?”
李玉嬌.點了點頭。
白荷小小啊了一聲:“那你的邵師哥扮起女人來一定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