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江與她對視片刻,隻道:“口感不錯。”
李玉嬌喜歡謝鶴江看自己時,那雙目不轉睛的眸子。
隻嘴上道:“看路!”
謝鶴江這便真的扭頭去看前方,卻還吩咐着:“再來一塊。”
李玉嬌便又掰了一塊遞到他嘴邊,謝鶴江感覺此刻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蕩的那兩根手指頭實在是白的有些刺眼,真想找個地方把它們裹住了,最好是能嘗嘗味道,手都到嘴邊了,他卻還是忍住了。
囫囵嚼了兩口吞下肚去,又道:“昨日.你做的菜不錯,你說是從你的小姐妹那裏學來的,我看她答話時候的神态和語氣卻是不像的。你們倆在唱什麽雙簧?”
居然被他一眼看穿?不過李玉嬌并不覺得有什麽,隻道:
“謝将軍覺得不像是真的,并不代表那就不是真的呀。就是小荷教我的,而我又學的快,不可以嗎?有些人在某些方面就是有天賦,不能因爲别人在某些方面突出,就懷疑其中有詐,覺得别人是得了什麽訣竅或是走了捷徑啊。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也許别人經曆很多你無法想象的事情,付出了你無法想象的代價呢。”
說到最後一句,李玉嬌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那就是她曾經悲慘的一生啊。
謝鶴江也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變化,便好言道:“嗯,你說的對,卻是我說錯話了。”
李玉嬌無聲的笑了下,忽然覺得自己反應太過激烈,有些懊惱剛才的言行,瞬間也沒心思再給謝鶴江喂東西吃了。
隻剛才那一幕早叫杜俨之瞧見了,立刻趕着馬車追了上來,騰出一隻手來指着李玉嬌手裏的籃子:“好東西,給我大哥留着呢,卻是沒有我的份。”
李玉嬌沒有理會杜俨之,抱着雙膝,颠颠簸簸的竟然有了睡意。
又過了些時候,終于進了縣城。
杜俨之在大街上雇了個腳夫,給了幾個錢就叫人把自家馬車駕回了醫館。
自己則是跳上了謝鶴江趕的那輛車,帶着他徑直去了一家酒樓的後門。
那個看門瞧着像是認識他的,見他來了,立刻帶了他進去,沒一會兒杜俨之就帶着個廚房裏管事過來,叫了裏頭兩個廚子把兩筐野豬肉都搬了進去。
然後把一袋碎銀子遞給了李玉嬌:“喏,你掂量掂量,這個價格還不錯吧。”
那分量掂在手上确實不輕,李玉嬌笑着跟杜俨之道了謝。
杜俨之咧嘴一笑:“都是一家人,這麽客氣做什麽!”
可一轉頭就被謝鶴江橫了一眼,立刻咳嗽聲清了清嗓子:“那個,我先回家了,就不陪你們了,你們這手裏也有錢,随便找個地方吃吧。”又嘀嘀咕咕說:“反正也有好吃的也不會想着我,我才不要請你們吃午飯呢。”
他說這話的聲音也是不小的,李玉嬌聽了隻覺得好笑。
這人呐,說來也奇怪,其實杜俨之這個人從認識到現在一直也沒變過,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是覺得這人自來熟、油嘴滑舌的好不讨厭,可自從知道他是個醫德高尚的好大夫之後,這些原本在她看來所不喜的東西,漸漸也就變得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