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跟誰撒氣呢,跑到老子這裏來怼老子,老子這是給誰背鍋了?”
正憋着一口氣的木槿被穆鵬這麽一說當下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呵呵……”還背鍋,老爺子能不能再可愛點。
木槿邊笑邊轉眸看向了穆鵬,當她看到穆鵬眼中那迫切想要幫她的情緒的時候,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擔憂心疼愧疚還有一些小心,各種情緒交雜,特别是那深怕她不高興的小心看得她的眸子都有些酸澀了。
總是習慣和他怼得跳腳,乍一見這樣的他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她以爲會看到一雙氣得像金魚眼的眼睛,哪裏知道會看到一雙這樣讓她感觸極深的眸子。
擔心心疼她承載了,但這小心愧疚卻是不該要的,老爺子已經夠慘的了,孫女丢了不是他的錯,因爲他以爲全部死了,這麽些年他怕是也沒少四年沒少愧疚吧,所以真的沒必要這樣。
她認他是想讓他開心的,而不是對着她也需要小心翼翼的。
她承載了這個身子,那麽這個身子的一切都該由她來承載。
想着木槿垂下了眸子,撿了一根細柴火嘎吱嘎吱折成幾段扔進了竈台裏。
“爺爺知道我是怎麽參軍的嗎?”
這話讓穆鵬一愣,話題的跳躍性太強,卻偏偏跳躍得讓他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你能告訴爺爺嗎?”一句話問得有些小心有些哽咽。
孫女是認了,可總覺得走不進心裏,不是孫女不讓他走進,而是他自己沒資格,缺席了這麽多年,讓孩子受了那麽多的苦,能重新擁有已經是萬幸,他哪裏有資格指手畫腳,更何況孩子這麽優秀,他驕傲還來不及。
“能啊!”
一句話親昵盡顯,更是擡頭對着他嫣然一笑,頓時間穆鵬隻覺得心間暖暖的。
“收養我的那戶人家并不富裕,是個窮山村。母親生弟弟落下了病根,父親常年打獵爲生沒什麽收入。但即便如此一家三口也算是勉強糊口吧。直到兩年前的那個秋天,衙門征兵,若是父親離去,這個家就散了。而戰場上生死難測,隻是有些拳腳功夫的爹爹若是去了怕也是兇多吉少,這樣的話弟弟妹妹就沒有爹了。所以我去了,我去的話他們一家還可以幸福的生活,而我有把握我能活着回來。”
這段話裏是有矛盾的,爲什麽爹爹隻會拳腳功夫去了兇多吉少,而那是個她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爲什麽就能活着回來。
而這矛盾木槿沒說,穆鵬同樣也沒問,隻認真的聆聽着。
“我最初去軍營的時候隻是想混個三年,完了就離開然後想幹嘛就幹嘛,可是我卻在軍營裏遇到了墨翎,倒不是因爲喜歡他,而是覺得他的聲音好聽。爺爺你不知道,我喜歡聽好聽的聲音,覺得是一種享受。很奇怪的愛好,卻就是這奇怪的愛好讓我不顧一切的接近了墨翎。大概我太優秀,他以爲我是奸細,就這麽順理成章的讓我變成了他的親兵,當然,我的優秀是不可否認的,你說對不對,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