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呢?”這次換了個内容。
依舊沒有人回答他。
一片又一片的沉默早已回答了白澤的問題,隻是白澤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罷了。
大概是這幾聲怒吼将癱坐在一邊岩石後面呆愣的羅蓮給喊回了神,隻見她眸色無光卻淚水橫流的從岩石後面爬了出來,
“澤哥哥……”沒有光芒的眸子就好像失明了一般,而這一刻羅蓮因爲哀傷過度的确已經失明了。
一聲呼喚滿是哀戚,自責愧疚哀傷絕望,各種情緒夾雜在這一聲呼喚裏。
雙手在地上胡亂的摸着,被石子磕破了都跟不知道一般,就那麽爬着摸着。
看着如同丢了魂一般的羅蓮,白澤的心又是一痛,連忙幾步上前拽住她的手将人給扶了起來。
羅蓮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緊抓着白澤的衣衫,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哀傷的氣息,滿滿的絕望,可那雙眸子卻沒有了半點焦距,“澤哥哥,爲什麽掉下去的不是我,木槿掉下去了,翎哥哥也掉下去了,爲什麽我要活着……”
若不是木槿囑咐她好好的活着,若不是她的命是木槿救的她沒資格輕易毀掉,她也想跟着跳下去,太讓人絕望了。
羅蓮的話也算是告訴了白澤答案,白澤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帶着徹骨的痛,但他不能像羅蓮這般将哀傷盡數顯于臉上。
還有這雙看着自己的眼睛,白澤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伸手在羅蓮的眼前揮了揮手,卻是什麽反應都沒有,耳側隻有那似魔音的存在,“我爲什麽還活着,爲什麽還活着……”
絕望,深深的絕望。
白澤一個用力将人摟進懷裏,四年前墨翎親眼看着羅浩喪命,那麽堅韌的一個人都差點承受不住,四年後曆史重演,隻不過這次換羅蓮來承受,這麽一個被嬌小的姑娘怎麽承受得住。
“别哭,他們或許還活着,我們可以找,沒有屍體就還能活着。”這話大概連白澤自己都不相信了吧。
“真的嗎?”羅蓮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真的。”說着,白澤直接在羅蓮脖頸上點了一下,現在她需要休息,再這樣下去她會承受不住。
翎把大軍都交給了他,他不能倒下不能讓翎失望,所以他沒有資格與時間在這裏哀痛。
白澤将昏迷的羅蓮給橫抱在懷裏,然後揚聲對着蒼狼之獅的人呐喊道:“報仇雪恨比哀痛更重要,隻是掉下去,興許他們命大呢?都起來,你們是木槿帶出來的,不替她報仇,你們有顔面去見她嗎?”
“對,給老大報仇。”
“報仇。”
“報仇。”
一個個血腥的漢子憑借着一股仇恨從地上站了起來。
“蕭營已敗,現在整裝回營休養生息,不日後攻打臨溪城。”墨翎離開前不僅将将令留給了他,還給他留了蕭營的兩員大将。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卻唯獨沒将他自己的命給安排好。他都給他留了籌碼,他怎麽會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