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的雞打鳴時,夜暝痕來到藍暖玉的屋外。若是今夜他們能順利盜取寶鏡,藍暖玉便可以回到天界,血浪寶沙也能盡快得到。正在思索之時,藍暖玉打開房門,夜暝痕吓得顫栗了一下。
“啊~唔。”藍暖玉沒想到夜暝痕站在屋外,也被他吓得不輕,大喊之時,夜暝痕率先捂住她的嘴。
“是我。”
藍暖玉點點頭,等夜暝痕放手後,她拍着胸口吐出憋了許久的那口氣:“你站在我門外作甚?吓死我了。”
“我還想說你呢,突然開門,不也是吓到我了。”
“我還不是以爲你睡着……”
夜暝痕把藍暖玉推回房間道:“行了,莫要耽誤時辰。”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桌邊開始解衣帶。
藍暖玉關上門轉過身便看到裸着上身的夜暝痕,雖說屋裏沒燈,月色卻似乎幫了不少忙。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身體,滿意地發出一聲:“喔……”
夜暝痕回過頭,卻見藍暖玉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心裏不經有些好笑,同時還有些尴尬:這女人真不知道害臊是什麽。
藍暖玉沒發現夜暝痕轉過頭,腦袋裏還在贊賞着:啧啧啧,這身子的線條甚是好看。雖隻看得到後背,但不難看出腰上一點贅肉都沒有。咦轉過來了,對對對,再轉過來一點……
一團衣裳蓋住藍暖玉的眼睛:“噢什麽?”
“你别老是用東西丢我啊。”藍暖玉回過神,他已經穿好夜行衣,不過褲子還未換。她走近細聲問道:“夜暝痕,你爲何腰上不長肉?”
“這個問題等回來我再告訴你。”夜暝痕往前傾身說道:“你要看嗎?”
“啊?看什麽。”
“換褲子。”
“……”藍暖玉低頭看看他褲子,又退後幾步轉過身:“這個還是不了吧,呵呵呵。”
夜暝痕嘴角一揚:“走了。”
“你塗臉了嗎?”藍暖玉舉着手裏的小瓷瓶說道;“有備無患。”
又來了……夜暝痕帶上狸貓冷漠跑出房間:“你可别亂,一會兒人被引來了。”
藍暖玉把瓶子往池塘裏一扔:“到時候你可别拖累我就好。”
“就你?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藍暖玉出穆府穿過大街小巷倒是很容易,一方面夜暝痕對魏城很熟悉,另一方面他的法術還是有點用處,但越是靠近皇宮,他的法術就越弱。兩人來到皇宮外面時,夜暝痕已經使不出任何法術。
“夜暝痕,我不敢跳。”藍暖玉坐在圍牆上,兩隻腳蕩了蕩,然後看着夜暝痕說道:“早知道就不走屋頂了,走街道多好。”
“穿着夜行衣大搖大擺走街上,你是怕沒人發現我們?”夜暝痕仰起頭,貓咪大大的笑臉格外顯眼:“這麽矮你也不敢跳,你可是連誅仙台都跳過的人。”
“那……不一樣,我是被推下來的。”藍暖玉覺得這樣跳一定會摔地嘴啃泥,果斷小心地翻個身,慢慢往下滑。然而滑到一半她就不動了,雙臂死死抱着牆邊裝作一隻壁虎。
夜暝痕叉着腰看向她,歎口氣還
是對她伸出手;“我接着你,跳!”
藍暖玉轉過頭确認夜暝痕真的伸着手,試着又往下滑了一段:“夜瞑痕,我要放手了。”
“放。”
藍暖玉憋住不讓自己嘴裏發出聲音,随即視死如歸地放開手。
夜瞑痕接是接住藍暖玉了,隻是她太重,兩人雙雙倒地。
“哎呦,你怎麽連我都接不住?”
“哇咔,你如此重。”夜瞑痕被藍暖玉壓在地上,後腦勺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磕的生疼。“你可以起來了麽?”
“噢。”藍暖玉站起身扶正自己的冷漠,又拍拍身上的灰塵,“總算是下來了。那裏就是皇宮,有人守衛值夜,門還關的這般緊,我們怎麽進去?”
夜暝痕跟着站起來;“調虎離山計聽過沒有。”
“掉什麽山?”
“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引開他們,你趁機鑽進去。先到永乾殿,那裏夜裏應該沒人,你找個角落躲着,我想辦法來找你。”
“哦哦,好。”藍暖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懂了,木讷的點點頭。
夜暝痕四周看了一番,随後拾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在手裏擲幾下,用力對着一個守衛頭上砸去。
守衛被砸中,哎呦喊了一聲,擡手摸摸頭張望一圈。夜暝痕竟放肆地跑到守衛前面扭幾下屁丨股,等守衛回神要捉他時,他靈活地一個彎腰躲過拔腿就跑。
藍暖玉見衆人向夜瞑痕追去,确定圍牆外沒人才快速地跑到城門口。
這門不還是鎖的嗎?藍暖玉懊惱地跺幾下腳,又跑回原來待的地方。城門上羽林軍的腳步聲又急又快,想必是夜瞑痕動靜太大,已經引起注意了。
藍暖玉坐在巷子角落裏,手中拿着一根幹草打結。這宮中戒備森嚴,連隻老鼠都不一定能跑的進去,更别說是一個人。夜瞑痕也真是的,什麽吊虎上山,就不能想一點靠譜的方法嗎?他進不去應該會來這裏,不如先在這裏等。
半刻鍾過去,一刻鍾過去,一個時辰過去……
藍暖玉蹲坐在角落,用一個大籮筐把自己罩住。有些困,眯一會兒,就眯一會兒,zz……
半夢半醒之間,藍暖玉感覺有東西在晃動,她睜開眼發現罩着自己的籮筐已然不見。
巨大的貓頭填滿自己的眼睛,不留一點空餘。
“喔!” 藍暖玉被貓頭吓到喊了一聲,貓也被吓到推後幾步。她定定神問道:“夜瞑痕?”
“……”夜瞑痕雙手抱胸看着她:“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爲何還在這睡覺麽?”
“那門……關着。”藍暖玉指指身後:“你甩掉他們了?”
“我已經從皇城出來了。”夜瞑痕扯下臉上幼稚的狸貓冷漠:“我在永乾殿沒找到你,又回來找你,結果你睡得跟張伯家的肥豬一樣。”
“你才是肥豬。”藍暖玉沒好氣地說道:“你既然已經進去,爲何不把東西盜出來?”
“地圖不在你身上麽?好像是你說隻要跟你走就沒事的吧。”
“那你也沒告訴我怎麽進去嘛!”
藍暖玉吼完發現自己聲音太大,微微側身瞅瞅守衛,果然自己的聲音被他們聽見。
此時,正有兩個守衛往他們這裏走來。
“再喊啊。”夜瞑痕敲一下藍暖玉腦袋:“我懶得管你了。”
“等等等,我有個主意。”藍暖玉見守衛越來越近說道:“我們穿着他們的衣裳進去。”
“皇宮沒你想的那般好闖,他們最多能進入到牆内。”夜瞑痕看看屋頂,一腳蹬在窗子上,一腳正往上爬:“今日先回去可行?”
“不試一試怎麽知曉不可行,快點幫我。”藍暖玉一把抓住夜瞑痕的尾巴:“快點下來。”
“别抓我尾巴。”夜瞑痕吃痛放開手落在地上,筐子被腳踢出去,正好滾到守衛前面。
“什麽人!”守衛聽到巷子裏的聲音,兩人對望一眼後抓緊的手中長矛跑過來。
藍暖玉站在牆角聽着腳步聲,等守衛轉過來時,奮力用手中的石頭砸向其中一個人的腦袋。另一個守衛回過頭,夜暝痕趁機以掌化刀劈砍在那人的後肩上。
兩個守衛搖晃着身子暈死過去,夜暝痕用力把兩人拖到牆角。“反正今日也來了,不如就試試你說的辦法。”
“肯定能成。”藍暖玉說着開始拔守衛的衣裳。
“動作快些,要是他們沒過去,定會有更多的人前來查看。”
藍暖玉當然有快速的拔衣裳,但是她怎麽曉得這宮中守衛的衣裳這麽繁瑣,單單配飾就一籮筐。
“可以了沒?”夜暝痕換好衣裳說道:“好像有人來了。”
“啊!”藍暖玉還在跟衣裳較勁:“太多配飾了,我解不完。”
“配飾?”夜暝痕轉身看去,隻見藍暖玉正把衣裳上的各種鏈子、鐵扣子一件件取下來。“……我來。”
夜暝痕一一把藍暖玉取下的東西裝回去,又迅速把衣裳脫下扔給她:“快點。”
“趙四!大頭?”守衛走進巷子喊道:“有人不?”
“我在這。”夜暝痕看藍暖玉才套到一半的衣裳,迎着二人走過去。“沒什麽,就是幾隻老鼠罷了。”
“你聲音怎麽變了?”一個守衛低頭要看清夜暝痕的樣子,幸好巷子裏黑,帽子還是包臉的。
“這大晚上的,風大有些着涼。”夜暝痕假裝咳嗽幾聲,就盼着藍暖玉動作能夠快點。
一個守衛要走過去,被夜暝痕攔住:“走了走了,沒啥。”
“大頭呢?”守衛問道:“你們不是兩個人一起來的嗎?”
“大頭……他拉肚子。”夜暝痕指指牆角,又捂住鼻子:“一會就過來,别等了。”
“噢,走走走。”
兩個守衛走在前面,夜暝痕緊随其後,他瞧一眼牆角,總算是給忽悠過去了。藍暖玉穿好衣裳,那衣裳實在太大了,尤其帽子一走路就往下掉,隻好用手扶着邁出小步子跟在夜暝痕後面。
“這帽子太大了。”
“噓。”夜暝痕在前遮着藍暖玉,幾次帽子差點掉落都沒有被發現。差不多到了四更天,兩人才得以換崗入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