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命懸一線被拖走


晉昭雯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藍暖玉吓得猛地收身子回頭,拉着她的手卻突然松開,同時用力地打在她的心口處,把她推下那個恐怖的誅仙台。

“我告訴你,不是。”

藍暖玉難以置信地看着晉昭雯,但是她從她的眼裏隻看到怨恨,恨到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剝;冷漠的話語,一遍遍在耳邊萦繞……你不是問過我你可是我們的親閨女嗎?我告訴你,不是。

爲什麽?

這是爲什麽啊?

母上,您爲什麽要這麽做?

即便我不是你們的親閨女,十三萬年的情誼都是假的嗎?明明在無盡的天界上,最愛我的人是你啊!你怎麽舍得親手殺了我……

痛,肝腸寸斷的痛,藍暖玉的思緒随着下落的身子不斷沉淪,沉淪……最後撲向那個無盡的深淵。

人界,紫魏國東邊漁村的私塾,一群孩童興緻勃勃的圍着一個教書先生夜暝痕。

“爲什麽妖界犯錯的人要被投食?”

“先生,你說的投食是什麽意思?”

“他們不會被白菜打到嗎?”

……

孩童們你一言我一語,對夜暝痕口中的妖界投食很是好奇。

“因爲他們是妖,有些妖呢……還沒變成人,他們不會用筷子,投食比較方便。像你們小時候呢,自己不會解褲子,所以穿的褲子就沒有褲裆。”

“哈哈哈哈。”夜瞑痕的解釋引得孩童們一陣哄笑。

“怎麽投食,我可以給你們演一個。”夜暝痕比劃着,“投食大概就和你們喂魚差不過,看着啊,這樣。”男子丢起一顆花生,又迅速用嘴接住。

孩童們用力的鼓着掌,口中不斷的說道:“好厲害啊!”“先生好厲害!”“再來一個!”“我們還想看!”……一個黃色的不明物體在空中飛出,重重的砸在男子的腦門上,發出一聲悶響“咚”。

男子趕緊擡手摸摸頭,确認書生帽沒有被砸掉,才揉了揉被砸中的腦門。“哎呦痛死了,誰用黃果打我?”

孩童們一個望着一個,最後目光鎖定在一個小女娃身上。“是苗苗打的。”

男子看向那個叫做‘苗苗’的女娃說道:“往日最乖巧的便是你,怎麽今日打先生呢?”

苗苗可憐兮兮地搓着小手,眼睛紅紅的看着他:“先生,你說的投食是别人投,我以爲你需要幫忙,而我剛好有一個黃果,都怪黃果……”苗苗的聲音越來越小,後來就隻看得到她的小嘴在動,卻沒有聲音。

“你說什麽?先生聽不見了。”

“先生,苗苗說都怪黃果。”坐在苗苗身邊的小男娃說道。

“就是怪黃果,要是沒有黃果,我就不投了。”

夜暝痕啞然失笑,他撿起黃果遞給苗苗:“先生沒有怪你,是我沒給你們說清楚。投食呢,首先要讓他們集中精力,然後才能投的。”此時他發現小胖子呆呆的看着外面,他喊了一聲:“集中精力!”

咚!黃果再次和夜暝

痕的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苗苗,你怎麽又打我!”

“先生,你說了集中精力,我覺得你準備好了。”

夜暝痕鐵青着臉拾起黃果:“這個等放學我再給你。”

“我是不是錯了?”

“沒有。”夜暝痕換了個站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今日妖界的事就講到這裏,差不多你們該回家了。”

“先生,我們想再看一次投食。”

“先生沒有花生了,明……”

咚!!!

苗苗笑嘻嘻的站起來:“幸好我今日帶了兩個黃果,可是先生你好笨,一次都沒有接到呢。”

“……”夜暝痕不想再和他們說話,離放學還有半個時辰,他就讓孩童們回家了。

夜瞑痕急着回家不止是怕苗苗的黃果,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人間的神藥血浪寶沙。

夜瞑痕小心地拿出一個瓶子,瓶子裏紅色的沙子如同湧動的潮水甚是好看。他把血浪寶沙放進挎在腰上的布袋,往通向妖界的裂口處走去。

“蒹葭蒼蒼啊,白露爲霜啊……”夜瞑痕邁着的得瑟的步伐,嘴裏還哼着小曲來到漁村十裏外的一個山洞前面。“真是不想去妖界,算了,把血浪寶沙帶去就回來。”

嘭!!!

夜瞑痕隻感覺頭頂上的陽光被遮住,随後一大塊‘巨石’砸在他的身上,重重地把他壓趴在地上,一口氣差點沒吐出來。

“啊!看來今日不宜出行。”那東西還在實實地壓着夜瞑痕,他隻好掙紮着身子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渣子,對着四周吼道:“我乃是一方妖王,豈有讓人欺負的道理。是誰不長眼,要來找死?”

半天沒人回答夜瞑痕,倒是有幾隻秃鹫叫喧着飛過,好像看到什麽獵物,落在不遠處的樹上。

夜瞑痕順着秃鹫的眼神看去,剛好看到一堆染滿血迹的白綢。“呵,這年頭石頭都懂得打扮了。”

等等,好像不是石頭,石頭怎麽會有五指?夜瞑痕走近了幾步:“嗯,這些散落的紅沙倒是很像血浪寶沙。血浪寶沙!千萬不要。”

夜瞑痕拎起布袋往裏一看,琉璃瓶已經被打碎,血浪寶沙全部撒在地上,然後往‘巨石’上彙聚。“難道是人,完了。”

血浪寶沙是人界的神藥,同時也含有劇毒,此物對血最爲敏感,對于沒有傷口的病症藥到病除,若是有流血的傷口,紅沙就會順着傷口進入身體百藥無解。此時紅沙已經鑽進了那人的衣裳,恐怕是不會活了。

夜瞑痕正打算回妖界,但轉念一想,血浪寶沙都沒了回去做甚,還是回小漁村再尋寶沙。他用腳踹了那人一腳:“都怪你。”

夜瞑痕這一踹竟幫那人翻了一個身,她面色蒼白如紙,青絲淩亂如草,兩行珠淚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已經幹涸。然,細細的柳葉眉如陽春三月,微挺的鼻梁如獨秀丘嶺,精緻的五官不難看出她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霞光映射在她的臉上,整個人宛如一朵受傷的芙蓉花。

夜瞑痕蹲下身感

歎道:“如此美的女子可惜了。不,我的血浪寶沙更可惜。”他探探女子,一股不屬于人界和妖界的氣息傳來,“原來是天界女子,這身傷……啧啧啧,從誅仙台落下來的,還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

再三思索之後,夜瞑痕脫下外裳包裹住她的身體,把她背回了小漁村。

“聽着小仙子,若是你被救活了,你得賠我血浪寶沙,天界的好東西多的是,你莫要小氣;若是你一命嗚呼了,那也怪不得我,并非我讓你撞到我的。”夜瞑痕看着榻上的女子說道:“你不說話我便是當你同意了。我先說好,本王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隻是幫你治傷而已。”

夜瞑痕伸着手去解藍暖玉的衣裳,手剛碰到衣帶,他又觸火般收回手:“不妥不妥,還是得找人幫忙。”

不多時,一個包着頭巾的大姐被夜暝痕從地裏喊了來。

“夜山長,這個時候你把我找來有何事哦?我家谷子都還在地裏,瞅着這天怕是要下雨噢。”

“桃嬸這風和日麗的下什麽雨,我是真的有事找你幫忙。”

“行行行,不過那得快些。夜山長是要讓我幫什麽忙?”桃嬸拉起衣裳擦了幾下手的時間已經來到夜暝痕的小院,“今日我怎麽會走得這麽快?”

“桃嬸,人就在裏面,你幫她換身衣裳就行。”夜暝痕發現桃嬸驚恐的望着他:“人?外鄉人?還是個女人?”

夜暝痕連忙擺擺手:“桃嬸莫要想歪,今日我去山後,救回一姑娘。興許是誤入山林找不到回去的路。桃嬸,我去外面,換好你便喊我。”

“哦,好。”桃嬸接過夜暝痕放在桌上的衣裳,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怎會一點血色都沒有?”她大着膽子把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上感覺了一下:啊!死人!救命啊!”

夜瞑痕剛躍上一棵樹,正打算躺下就聽見桃嬸的喊叫聲。他沖進屋内,隻見桃嬸整個人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塌上:“死……死人,她死了。”

“桃嬸你先起來。”夜暝痕攙扶起桃嬸道:“她不過是吃下藥睡過去而已。”

桃嬸拍着胸口:“不會錯,她确實沒呼吸了。夜山長,你醫術了得,人又心善,這桃嬸知道,但是死人怎麽救得活。我看,我們還是報官,少惹些事端。”她說着就大喊着往門外跑,幸好被夜暝痕拉回來。

夜瞑痕用手探了探氣息道:“桃嬸,你定是弄錯了,她氣息平穩哪像是死了?”

桃嬸懷疑地瞅瞅夜瞑痕,又踮着腳看藍暖玉,果然蒼白的臉上有了兩抹粉色的雲彩。她又走近探探氣息:“不會啊,我剛剛……”

灰白的天空劃過幾下閃電,随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鳴聲,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催促着在田中收谷子的村民。

“就說你定是弄錯了。”夜瞑痕笑起來:“你若是再慢些,這天真要下雨了。”

“真是我錯了?”桃嬸待夜瞑痕走出去以後,仔細地瞧了瞧藍暖玉,再三确定她有呼吸後,才手腳麻利地幫她換上一身粉色綢緞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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