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暖玉被夜暝痕關在了院中,整個人氣的不行。“好你個夜暝痕,最近怕是腦袋打結了,三天兩頭就要發一次神經。”
山吉子笑道:“你這樣有意思嗎?又不問清楚,自己在這裏有的沒的亂想,想到最後不還是你自己難受嗎?”
“我知道。”
山吉子恍然大悟,她指着夜暝痕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敢。夜暝痕,你也有慫的時候?”
“什麽是慫,會不會說話?”
“你不慫嗎?你不慫倒是去問啊。”
夜暝痕卻閉上了嘴:“問什麽問,容我想想。”
“這也要想,想什麽啊?”山吉子道:“放心吧,聽我的準沒錯,她是喜歡你的。”
“你又知道了?你後來都滅有見過她。”
“猜的。行了,我本來是要與你議事的,但現在看來,跟你說話也是白說。我走了,今日花街,我自然是不會跟你在這耗的。”
夜暝痕還沒回她,她便已經離去。
“哦,對了,你要是真想知道她的心思,今日花街便是一個機會。”
夜暝痕坐在屋頂上,拿出葉子吹曲子,短短五個小節,他一直在出錯。
最後是宮中的小妖實在挨不住,跑到屋檐下對他吆喝:“帝君,你的清心音我們倒是喜歡,可是你這一直出錯,我們的修爲又不高,清心音也成了亂心音了。”
夜暝痕低下頭道:“那你們就去好好修習法術,喊什麽喊。”
小妖們面面相觑,這夜暝痕爲何忽然發這麽大的火?
平日也不這樣啊。
夜暝痕沒心思去聽他們說了什麽,看了一眼天空,又煩躁地将手中的葉子扔掉,往老古樹的方向飛去。
藍暖玉正倒挂在樹枝上,夜暝痕的臉蓦然放大好幾倍,以至于她以爲看到鬧鬼。
夜暝痕問道:“你在幹嘛?”
“抖抖腦袋裏的水,我一定是腦袋進水了,才會跟你來這裏修習什麽法術。”
夜暝痕看藍暖玉賭氣的樣子有些好笑,他道:“下來,我帶你去花街。”
“不去。”藍暖玉扭過頭道:“誰要跟你一起去。”
“自然是你跟我一起。”夜暝痕見藍暖玉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道:“真的不去?我可是記着人界的花街比妖界要晚上幾個時辰,要是現在去的話,恐怕玩回來還能趕上妖界的。晚了就……”
藍暖玉一把拉住夜暝痕的手道:“那還說什麽,走啊。”
夜暝痕心裏樂開了花,十七八歲的藍暖玉正是花季之年,早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走在街上總是有不少男子爲之傾心,隻是礙于妖帝大人,他們不敢造次。
夜暝痕帶着藍暖玉來到人界,人界的花街人山人海,各種商品琳琅滿目,還有些說不出名字的的小玩意,更是惹得逛街的女子停留好一會兒。
“夜暝痕,那個好好看。”藍暖玉一逛街,對夜暝痕的生氣早就抛到九霄雲外,喊完他的名字,她才意識到自己還在生氣。
夜暝痕道:“我給你買燈,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生!怎麽不生。”藍暖玉的聲音之大,引得路上一行人看向他們。
藍暖玉指指他們道:“爲何有些奇怪?你們看着我們……作甚?”
夜暝痕道:“娘子,生生生,娘子說生,我們就生。”
“生……什麽?”藍暖玉開始郁悶了,“還,還有誰是你……”
“娘子乖,爲夫都聽你的便是。”
夜暝痕一堆解釋之後,街上的人才離去,走時還投來羨慕的目光。
“夜暝痕,你搞什麽?誰是你娘子?”
夜暝痕回道:“不讓你要說你生氣了?這花街節不能吵架的。”
“行吧,我生氣這一回事,暫時停住,等回去我再接着生。”
“啊?不生氣還能暫時的?”夜暝痕疑惑之時,藍暖玉卻是拉着他跑到了攤位前:“老闆,這個我要了,他付錢。”
夜暝痕隻得乖乖跟在藍暖玉的身後:“你少買些,拿不下了都。”
“老闆,那個我要了,老闆,這個我要了,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藍暖玉在心裏嘀咕道:“這個夜暝痕,果真是一手遮天哈,這錢都是花不完的。”
一輛馬車經過,夜暝痕一把拉過藍暖玉的手,将她拽到了一邊。
“夜暝痕,你起來!”藍暖玉的身子被夜暝痕壓着,一時間百姓全都往兩人看過來。
夜暝痕一個彈指,衆人被靜止住,那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全都掉在了地上。
藍暖玉呆呆的看着夜暝痕,月光下的他顔值逆天,有些腦袋發暈。
“玉兒。”
藍暖玉眨着眼睛道:“啊?”
“不生氣了,可好?”
“我……我我我,那不是你最近變得奇奇怪怪的,我才生氣的嗎?你要是不奇奇怪怪,我哪裏會……”
“我害怕。”夜暝痕打斷藍暖玉的話,說道:“我害怕你不喜歡我了,我害怕你對我不是男女之情,我害怕你和隔壁的小狼妖走的太近,我害怕你嫌我年紀……”
“嗯~”藍暖玉一把攬上夜暝痕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然後拱身吻了上去。
十八歲的藍暖玉沒有親吻過,這個吻青澀而毫無技巧可言,有些笨拙地包裹住夜暝痕的唇。
夜暝痕沒有意料到藍暖玉這個舉動,心裏撲通撲通狂跳不止,等他反應過來,他反客爲主,靈活的撬開她的貝齒,在狹小的空間上演一場你追我趕的戲碼。
藍暖玉被吻得有些窒息,夜暝痕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放開道:“玉兒,我們成婚吧。”
“啊,就這?”藍暖玉坐起身道:“你可是堂堂的妖帝哎,提親好歹也拿出近幾樣寶貝吧?”
夜暝痕失笑:“傻瓜,那我以妖後之位作爲聘禮可好?我可沒有什麽江山,就一個妖界,不知小姐看不看得上。”
“嗯……甚好。”藍暖玉甜甜地笑着,“此事自然是得向爹那邊告知一聲的。”
夜暝痕道:“已經解決了。”
“啊?這麽快?”藍暖玉問道:“你最近有去看我爹爹嗎?”
“沒有,給你爹送鏡子那次,我便已經将聘禮送到。”夜暝痕神采奕奕道:“你爹甚是滿意,隻不過還是要聽你一句答應。現在既然沒有變故,他也是欣喜萬分的。”
“那剛剛你說的妖後之位妖界爲聘呢?是假的咯?”
夜暝痕搖搖頭道:“怎麽可能?你是我娘子,我的不也是你的?”
“好吧。”
夜暝痕起身對着藍暖玉伸出手,藍暖玉欣然将手搭上去。夜暝痕打了一下響指,街上又恢複成原樣。
縱馬長街的女子揚了揚頭上的帷帽,神秘地漏出半張臉,在藍暖玉看不見的方向,對着夜暝痕豎起一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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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開春,夜暝痕的迎親隊伍從城南拉到了城北,妖界的麒麟獸爲排頭,然後是人界的兵将,天界的仙鶴靈鹿随尾,百裏紅妝浩浩蕩蕩。
夜暝痕騎在虎煞上,虎煞已經沒有了那副兇神惡煞,成了一隻溫順的老虎,小妖們怕吓到人界的百姓,皆是化爲人身。
百姓不知新郎官是何許人也,隻知道紫魏城的平安鎮上,有一傻女,被神醫所救,然後尋得一良緣,成婚大典之隆重,比起皇城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夜暝痕騎着虎煞,神識早就飛到了馬車中。
他坐在藍暖玉身邊道:“發飾太重的話,拿下便是。”
“不重。”藍暖玉搖搖頭回答道。
夜暝痕怎會不曉得,她的腦門上都被壓出一道痕迹,還說不重。“聽話,取下,一會兒我幫你帶上便是。”
“我聽妖界的女婢說了,這是妖後的神冠,不到落日是不能取下的。”藍暖玉用手按着道:“沒事的,又不是天天壓。”
夜暝痕一笑:“可能是不必天天被它壓,不還得天天被我壓。”
“啊?什麽?”藍暖玉兩眼發懵:“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夜暝痕神秘一笑:“晚上就懂了。”
最後夜暝痕是還是幫藍暖玉摘下了神冠,他才不計較這些,沒有了滄明珠,沒有了魔郡,他便是三界戰力最高的帝君,隻是他沒有那麽大的野心,妖界便夠了,要三界作甚?
三界各領千秋多好,住倦了妖界,便去找山吉子,去人界住上幾日,領略一下人界的風土人情。若是人界和妖界都住倦了,再去找找天界的藍員外。
忘了說了,藍員外在藍暖玉離開以後,每日都在做善事,心誠則靈,天上的神仙見他如此心善,便在天界給了他一官半職,就是修爲差些,學上個百八十年,還是可以成爲一名小仙官的。
夜暝痕和藍暖玉的成婚大典響徹三界,等到拜堂那時,卻是雙雙不見人影……
“新娘子爲何遲遲不來?”
“哎呦喂,莫要說新娘子,新郎官都不見了。”
“那那那怎麽辦?”
拿着一大團花綢的喜娘手足無措,“快去找人喊他們來啊!”
衆人驚訝之餘,還是藍員外不急不躁地走上台道:“大家開吃便是,夜小兒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他們不耽誤你們吃飯,你們也莫要去鬧他的洞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