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吉子趕忙提醒道:“夜暝痕。”
夜暝痕隻好收回手道:“請你把魔郡交給我們。”
山吉子轉頭看向夜暝痕:“交給我們有何用?藍姑娘,請你發發慈悲,身祭滄明珠,救救我們三界,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藍暖玉轉過身看向山吉子,又看看騎在虎煞身上的夜暝痕道:“來的這麽快?我若是不呢?”
“藍姐姐,你不是這樣的,你真的忍心這麽多的百姓流離失所?我不信。”
藍暖玉應道:“我會照看好魔君君,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出這個結界,也希望你們能網開一面,放君君一條生路,放我一條生路。君君就殺過百裏流軒一人,我知道百裏流軒的心思以後,也是甚爲憤怒,想來君君殺了百裏流軒,應是幫了你們大忙,你們非但不感激,反而前來此逼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藍姐姐,并非我們不信你,可是你應該知道的,魔郡他本身就是邪神,哪怕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的存在本就是傷天害理。你看看現在人界和妖界,哪裏不是如同煉獄一般?”
藍暖玉走進結界說道:“那與君君有何關系?”
“藍姐姐,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魔郡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任由他在在這世間,百姓可怎麽活?”
“玉兒,不如這樣,你和魔郡來妖界可好?”
“呵呵,去妖界?說得好聽,那還不是要把我們囚禁起來的意思嗎?”
夜暝痕道:“不是的,我可以……”
“夠了,妖帝的好意我心領,但是我覺得我和君君在此處甚好。你們請回吧,若是以後沒有什麽事情,請莫要來打攪我們。我會看好他,而那些欲加之罪,我們也是不會認的。
藍暖玉封住結界,夜暝痕似乎聽見她說:“還真把自己當做三界之主了,君君是我一手溫養出來的,那會能讓他受苦。”
夜暝痕在藍暖玉離開之後,胸口有些發燙,接踵而至的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夜暝痕,你沒事吧?我們再想辦法。”山吉字看夜暝痕的臉色似乎浮現出一種不太正常的蒼白。
夜暝痕搖搖頭,側過頭吐出一口黑血:“你這藥後勁倒是大,可惜沒有派上用場。”
“你……哎。”山吉子看着結界,他們失算了。
夜暝痕調轉虎煞的頭:“走吧。”
“那人界和妖界怎麽辦,你看現在一團亂。”山吉子問道。
“我會處理的。”夜暝痕咳着嗽道:“走吧,隻要魔郡不去搗亂,我們便莫要管他,至于那些……”他看了一眼人界的方向,我會處理。
山吉子道:“你如何處理?夜暝痕,魔郡本身就是邪物,你如何控制得了?而且現在魔郡隻是一個孩子,一旦他長大,你以爲那些是你一人就能夠補救的嗎?”
“我會盡力的。”
“夜暝痕!這不是一句盡力就能解決的事情,一旦有一日魔郡不在聽藍暖玉的話了,他便可以讓這世間毀于一旦。”
夜暝痕看向山吉子,未說話。
山吉子竟被這個眼神震懾住,不知往下說什麽。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對峙了許久,最後還是山吉子退讓了。
夜暝痕看向她道:“你會幫我對嗎?”
“事先說好,若是他們做出了一點點引起民憤的事情,我是不會站在你這邊的。”
“謝過。”夜暝痕拱拱手,兩人去到人界收拾爛攤子。
藍暖玉站在結界内,她并未走開,看着在認真寫字的魔郡,心裏一陣苦澀。
多好一孩子,可惜她以前不知道滄明珠溫養出來的會是邪物,若她不被百裏流軒所騙,君君便也用不着遭受這些。
還有剛剛夜暝痕和山吉子在一起的畫面,她怎麽會越看越不舒服呢?
“玉兒,你看我寫的字可比你的好看?你出去的你這一會兒,我都已經寫了一頁了。”魔郡叽叽喳喳的,他看到藍暖玉壓根沒有在聽他說話,将紙放在她面前晃了晃:“玉兒,你在想什麽?”
“啊?”藍暖玉道:“快去寫。”
“我已經寫完了。”魔郡道:“你不太對勁,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我這就去把他們全都……”
藍暖玉瞪向他道::“怎樣?我讓你寫的‘善’,你可是又忘記了?”
“沒有,不敢。”魔郡道:“那你說,到底是怎樣了?”
“我隻是有些感動罷了。”藍暖玉回道。
“感動?那是什麽東西?”魔郡見藍暖玉的眼睛有些發紅,他道:“我也會感動嗎?可是我根本就沒有眼淚,我不會感動。”
藍暖玉摸摸魔郡的頭道:“會的,總有一天你會感動的。魔郡,他們是好人,你發誓,你發誓好不好?”
“啊?怎麽又發誓啊?”魔郡愁眉苦臉道:“誓言這種東西,你一旦發的多了,便不靈了。”
“我要你發誓。”藍暖玉的話容不得魔郡質疑,她厲聲道:“發誓。”
“哎呦,女人還真是麻煩。”嗎,魔郡擡起手掌道:“我發誓。”
藍暖玉這次确實一點也不讓他嬉皮笑臉,她把魔郡的拇指和小指掰彎,其餘是那個指頭掰得筆直說道:“我要你發誓,一定不會去禍亂三界,不會運用你身體裏的法術,還有永遠都不能離開此地半步。”
“我君君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踏出這個結界半步,不會爲非作歹,呃……玉兒,不用法術這一條是不是太狠了?”
藍暖玉道:“不行!一點法術都不能用。”
“好吧,我以後都不能用法術。若是有違背,天打五雷轟。”魔郡斜眼看看藍暖玉道:“可以了嗎?”
“嗯,可以了。”
魔郡暗笑着,心裏道:傻玉兒就是傻,這種誓他發一百個也不會有什麽用。
他本身就是神,雖然是邪神,但好歹是站在世間最高處。誓言這種玩意兒,他聽别人的就夠了,若是有違背,動手的還是他呢。就算是違背了,這種自己懲罰自己,能有多傷?
藍暖玉道:“君君,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以前的事情?嗯……不太記得了。”魔郡道:“但是我想知道什麽事情,還是輕而易舉的,你要是能讓我使用法術的話。”
藍暖玉立馬變臉。
“得得得,我不使用法術。”
藍暖玉拉過魔郡的手,苦口婆心道:“我隻是想讓你體會一下人界的百姓的生活,他們每一日都如此艱難,你的能力如此之大,便應該幫助他們才是。”
魔郡嘴上說着‘好好好’,心裏卻是想着他們要是活的如此艱苦,那幫他們了結一生,恐怕也是一大件善事。
“君君,過來幫我做飯。”藍暖玉拿着一根柴道:“今日開始一日三餐……”
“嗯?”魔郡道:“學着做一個人?”
“是,沒錯。”藍暖玉将木頭拿在手裏,之後便不知該從何下手了。
魔郡更是沒有見過,他站在一邊叉着腰看藍暖玉笨拙地将木頭劈成好幾塊,然後就點不着火了。
“算了,這也太難了。”藍暖玉的總覺得熟悉,似乎自己學過點火,但是沒有學會,一股強烈的感覺告訴她,她以前一定去過人界。
那個妖帝說不定說的都是真的,但是這才把人趕走呢,再喊回來問話是不是過分了?
藍暖玉又想起夜暝痕說爲自己和君君說話的樣子,她突然有個沖動,想去看看夜暝痕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救人。
“玉兒,玉兒,你爲何又在發呆?”
魔郡像是天生就什麽都會似的,在藍暖玉發呆的時候,他已經煮好了一碗粥。
“你用法術做的?”
魔郡甚是委屈:“我煮的,火還未熄滅呢。”
藍暖玉不依不饒:“那你的火是用法術點燃的?”
“火折子做的。”
藍暖玉又問:“火折子是法術變的?”
“不是,是在屋裏撿的。”魔郡道:“玉兒,你有時候真的事很多,我既然答應過你,便不會用法術。”
藍暖玉将信将疑地點點頭,接過粥喝了幾口。
魔郡搬過來一個箱子道:“這個應該是你的才對,裏面還放着衣裳。”
藍暖玉把粥放在一邊,然後去查看箱子裏的東西。
箱子很精緻,裏面大多是放着一些吃的,現在都快被風幹了,吃是吃不成了。除了一些吃的,還有些瓶瓶罐罐,收拾地整整齊齊,上面細心地用小紙條寫着各種藥名。
“哎呦看不出來,玉兒你竟然有這麽賢惠的一面。”
“你怎麽就知道是我收拾的?”
魔郡道:“看字迹是你的啊。而且這可不是一般的箱子,妖界的。看起來是男子用的……不行,我的拿去扔了。”
藍暖玉阻止道:“先留着,我還沒看完呢。”
“哎?這個是什麽?倒是有些意思。”魔郡拿出來一張面具在臉上比劃了幾下道:“哈哈,貓。”
‘我們是去盜寶鏡,還是去表演?’
藍暖玉的腦海裏飄出這麽一句話,可惜一閃即使,她想要再往深處想,便再也想不起來了。
“玉兒,你怎麽了?”魔郡問道,藍暖玉的身子有些不穩,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