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再拖,現在滄明珠已經出來,想要阻止劫難發生的根本原因 就是玉兒,隻要滄明珠爲藍暖玉所用,以她的性子,定是不會霍亂天下的。”
“你的意思是你還信任藍暖玉?”
夜暝痕點頭,在喉嚨處嗯了一聲:“我無論在何時都會信她。”
“包括信她不會在夢裏殺你?”
“是。”夜暝痕道:“行了,我的去意已決,你也不必再說。”
“可是……”山吉子知曉夜暝痕和藍暖玉兩人都是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便也不在多說什麽。
夜暝痕離開了妖界,孤身一人來到紫魏城的祭台上,凝氣一方結界将身子隐了去,之後開始計劃入夢。
藍暖玉睡得很沉,尤其是在滄明珠被自己召喚出來了以後,更像是下蛋中的老母雞。
夜暝痕入到藍暖玉的夢中,他還能記得上次入夢,她的夢裏五彩斑斓,漫天溢彩,可現在那些景象都已經不見。
人界百花争鳴,到處都是青山綠水,但是她的記憶被百裏流軒封住,現在隻有天界的那些枯燥的景象。
藍暖玉坐在自家的庭院裏種棗子,藍風破走過去,一竹條打在她的身上。
“父上,你爲何又打我?”藍暖玉的衣裳髒兮兮的布滿泥土,想來是因未種棗子樹。頭上紮着兩個小羊角辮,她紅着臉道:“我做錯了什麽?”
藍風破還很年輕,聽到藍暖玉質問自己,他又生氣了幾分,又朝着藍暖玉的身上多揮了一鞭。
“玉兒!”夜暝痕趕緊跑過去,擋在了藍暖玉的身前。
“你是何人?我爲何從未見到過你?”藍風破道:“你從哪裏來?這呢個天界我可都沒有見過你,你竟然敢闖大将軍府?”
夜暝痕朝着藍風破拜了拜:“我是玉兒未來的夫婿。”
“荒唐!玉兒不過五歲,你是從哪裏來的東西?來到大将軍府有何企圖?”
夜暝痕扶住額頭,藍暖玉怎麽在做小時候的夢,這就可就難辦了。
他要說什麽才能不被藍暖玉夢中人殺死,而且藍暖玉小時候和百裏流軒甚是好,想要挑撥離間可是不容易。
“大将軍聽我說,我知曉玉兒的身份,并不隻是天界的小仙子那般簡單。她是雪纓族的雪女,對不對?”
藍風破愣住,他拔出搶道:“你是誰?此事怎麽會被你知道?”
“你已經死了,這是玉兒的夢境。”夜暝痕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劍。
藍風破吼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夜暝痕,玉兒的夫婿,我來此是爲了滄明珠一事。”
“滄明珠?”藍風破道:“笑話,滄明珠那是多少年的事情,你在這裏胡言亂語些什麽?”
藍風破的眼睛瞪大,他冷着臉,對着夜暝痕打過來。
不好,這樣可不行。藍暖玉現在失憶,她的夢境裏的藍風破定是之前的藍風破,這個暴力的樣子,是他的确沒錯。
“玉兒,救我。”夜暝痕大喊着,隻得用着紮實的基本功,四處逃竄。
藍暖玉坐在一邊哪敢吱聲,小時候的她乖順得像是一隻貓,就這樣都被還被打得皮開肉綻,要是再反抗不還得千刀萬剮。
“可惜百裏流軒封了她的記憶,要是現在的藍暖玉,藍風破也不會是這個形象吧?”夜暝痕一邊跑一邊想着對策,他忽然停下腳步道:“藍風破,我要跟你談談。”
“就你?”藍風破一臉的看不起:“什麽東西,配跟我談?”
“玉兒,讓你爹别追了。”夜暝痕見藍風破就要追來,趕緊朝着藍暖玉吼。
結果小小的藍暖玉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隻差拍手雀躍了。
“藍暖玉,這是夢境,你停停……”夜暝痕道:“你可以在夢境中做很多的事情,你别害怕,讓你爹停下。”
藍暖玉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麽淡定地看着藍風破追夜暝痕。
“果然沒有記憶的藍暖玉還是這個樣子,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夜暝痕冒出一陣冷汗。
我得好好想想,玉兒她需要什麽,引誘她才能保住小命,她現在是個孩子,應該是很好控制的才是
“玉兒,讓你爹走開,我帶你去人界玩一趟。”夜暝痕高喊着,結果換來的是藍暖玉看弱智的眼神。
夜暝痕囧住,他說的可是認真的,怎麽就不信呢?
“藍風破,你莫要再追了。”夜暝痕在心裏罵道,要是平時能來一場公公正正的比試,他還是能努力一下的,可是現在自己隻有一個魂魄,讓他拿什麽比?
現在的藍暖玉就是一個愛看熱鬧,堅決不管事情的人,看來隻能從藍風破的身上下功夫。
可是想什麽辦法?
夜暝痕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藍風破給過自己一樣東西——虎頭鞋。那雙鞋子恰好是四五歲的孩子穿的,夜暝痕再次停下腳步,用手做了個‘别過來’的姿勢道:“藍風破,停下!”
“作甚?”
“我問你,你是不是做過一雙虎頭鞋?”夜暝痕突然問道:“沒想到我不用代轉了,你做的那雙虎頭鞋是給玉兒的,你現在不給,留着作甚?真要等玉兒長大再給她嗎?到那時有何用?”
藍風破停住腳步道:“你怎麽知道虎頭鞋?這不可能,我連昭雯都沒給她知道過。”
“我說了,我找玉兒是有要事,你快把鞋子給她。”夜暝痕催促道:“她會很開心的。”
“就算是真有一雙虎頭鞋,那又怎樣?”藍風破道:“說不定隻是你偷看到罷了。”
藍暖玉聽到了虎頭鞋,心心裏萬分歡喜,她暗暗祈禱道:“父上,把鞋子給我。”
藍風破真的就乖乖把手伸進懷裏,從衣裳裏拿出來一雙精緻的虎頭鞋。
“藍暖玉,你手裏是什麽東西?”藍暖月從屋裏跑出來,一把搶走了藍暖玉的虎頭鞋。
“藍暖月,你别太過分。”夜暝痕朝着藍暖月喊了一聲。
藍暖月卻是将鞋子穿在自己腳上。
夜暝痕想到:這樣也沒有錯,藍暖月從小就喜歡搶奪藍暖玉的東西。
“玉兒,你别往你記憶裏的想,這是你的夢,你可以控制每一個人。”夜暝痕沖藍暖玉喊道:“你被重蹈覆轍,按你心裏的願望來。”
藍暖玉被藍暖月掐的生疼,眼睛通紅通紅的看着那雙虎頭鞋。
“妹妹。”藍暖玉想着夜暝痕的話,她看着藍暖月道:“妹妹,我對你處處忍讓,你該讓我幾分才是,忍讓都應該是相互的。”
“藍暖玉,你竟然敢跟我用這種語氣說話!”藍暖月哇哇大哭,嘴裏一邊喊着父上母上,一邊脫下鞋子往藍暖玉腦袋上砸。
“不對不對。”夜暝痕要去阻止藍暖月,但是奈何自己不跟他們一樣,他們能傷害到他,他卻動不了夢境中的人。“玉兒,你很強大的,你怎麽能被她吓着?你會法術,用法術将你的鞋子拿回來。”
“你個騙子,我不會法術,我父上從不讓我學法術。”藍暖玉氣呼呼地任由藍暖月打自己,隻敢抱着頭隐忍。
“聽我的,你可以。玉兒,在現實裏你被欺負,難道在夢裏你也要被他們欺負嗎?你就沒有想過忽然變成一個大人,讓他們沒辦法欺負你?”夜暝痕引導着,說道:“你就不想長大,嫁給百裏流軒?”
“百裏哥哥。”藍暖玉重複了一遍,“對的,我想長大,我想嫁給百裏哥哥。”
藍暖玉口中念着百裏流軒的名字,夜暝痕的心猛地一疼。“玉兒。”
藍暖玉在一瞬間長大成人,她依舊是藍暖月的那番模樣,她低頭看着自己喃喃道:“我真的長大了?果然是我的夢,厲害的哈。”
夜暝痕見藍暖玉長大,趕緊說道:“玉兒,我有事想和你說。”
藍暖玉警惕道:“你是誰?我從未見過你。夢境中出現不認識的人,要麽是一面之緣,要麽就是……鬼?”
“我不是鬼,我是你夫君。”夜暝痕卑微說道,“隻是你失憶了。”
“你騙誰呢?我夫君?我還是你娘呢。”藍暖玉翹着二郎腿道:“我的夫君隻會有百裏哥哥一人。”
“玉兒,你就真想不起我來了嗎?”夜暝痕道:“你好好看看我,再努力想想可好?”
夜暝痕能找到藍暖玉被封印的記憶,但是這麽用強的話,對藍暖玉本體會有損傷,他不舍得傷害藍暖玉,在試圖用一種柔軟的方法喚醒她。另外就是她體内的滄明珠,滄明珠極爲護主,這是滄明珠感覺到藍暖玉被用強,滄明珠會提前養成也不一定。
“你……”藍暖玉指着夜暝痕,繞着他轉了一圈,恍然大悟道:“是你!”
“你想起來了?”夜暝痕正要感謝老天,哪知道藍暖玉倒是來了一句:“妖帝。”
“……”夜暝痕失望道:“你沒想起來?”
藍暖玉惡狠狠道:“想起來了,你是妖帝,你殺人如麻,暴虐成性。”
“玉兒,這是你聽别人說的。”夜暝痕伸出手指頭道:“我是你夫君,你的手上也有一根紅線,我們以前用來聯系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