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一次的成婚大典更是說不清激動還是興奮,總之看着屋頂,不管什麽姿勢都覺得睡不着。
另一邊的夜暝痕也不比藍暖玉好,同樣也翻來覆去睡不着,身邊的五個侍衛輪流守在他的榻邊。
夜暝痕一直在問問題:“你們說玉兒會不會也睡不着?”
“帝君,藍姑娘定是已經歇着了。”
“你們說我那喜服的腰帶會不會顔色不太适合?”
“帝君,那金腰帶很合适,之前藍姑娘特意選的。”
“哦,玉兒選的,那定是好看的。你們說我明日見到她,要說點什麽?”
……
夜暝痕像極了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一直在喋喋不休,站在一邊的侍衛隻得陪着,講到深夜夜暝痕竟然覺得那幾個侍衛沒有成婚的經驗,傳命下去去找成過婚的侍衛前來問話。
于是乎,那日金鎏宮中講了一個晚上的成婚典禮。
藍暖玉心裏一直覺得不安,但是又不知道那種不安的情緒從何而來。
“小姐,你還沒有睡着嗎?”小桃見藍暖玉屋裏的燭火忽明忽暗,時不時又聽見倒水的聲音,過一會兒又聽見藍暖玉翻身了個身。
藍暖玉聽見小桃也沒有睡,便道:“小桃,我吵到你了?”
小桃道:“沒有小姐,小桃爲小姐高興,也興奮的睡不着。”
“傻丫頭,你是我在妖界除了夜暝痕以外最熟的人,我一定會幫你找門好親事。”
“哎呦,小桃還小呢。”小桃說到這個有些不好意思。
“你害羞什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很正常的事情。”藍暖玉道:“不過還是有些激動呢,我和夜暝痕真的經曆了很多的事情,才走到現在的這一步。”
小桃道:“帝君對小姐可是寵得很,你們以後會幸福的。”
“會嗎?這三界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我總是覺得心裏不安。”藍暖玉有些擔心道:“我總覺得明日會發生别的事情。”
“小姐,你就别亂想了,趕緊歇息吧,過一會兒天都亮了,哪家的新娘子盯着兩個青色的眼圈出嫁啊。”小桃找來一個香爐道:“小姐,我給你點上安魂香吧?想來會更舒服些。”
藍暖玉點點頭道:“好。”
第二日,藍暖玉找出來洛小妖的那套喜服,戀戀不舍地将那套紅色的收起來。
“小姐,這套也是好看的,小姐人好看,穿什麽衣裳都好看。”小桃樂呵呵地幫藍暖玉穿上衣裳。
藍暖玉感覺到一陣暈眩,她定住身子道:“我怎麽會頭暈。”
“小姐,小姐你可還好?”小桃扶着藍暖玉道:“想來是你昨日睡的太晚,我去找幾個餅子給你先吃下去。”
“好。”藍暖玉坐在桌子前,用手撐着額頭。
九萌的脖子上系了一根紅色的綢帶,它跳上桌子道:“不是吧藍暖玉,你也太沒用了,成婚也能激動成這樣?”
“我覺得我的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藍暖玉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問題。”
九萌站在桌上往藍暖玉的腦門上探過去道:“倒是沒有發現什麽,要不你讓夜暝痕去看看?”
“不行,在成婚大典結束之前,我得撐着。我覺得應該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歇一會兒再看看。”
小桃端着幾個糕點道:“小姐,先吃幾個墊墊肚子。”
“好。”藍暖玉吃下三個,果然力氣不夠的時候就會犯暈。
“小姐可有好些?”小桃問道。
藍暖玉吃完最後一個糕點,擦擦手道:“好了。”
唢呐的聲音和大鼓的配合由遠及近而來,還有禮炮的聲音,和人們的喧鬧……
“迎親隊到!”
藍暖玉趕緊蓋上蓋頭,被兩個丫鬟攙扶着走出去,夜暝痕騎在高大的麒麟身上,威風凜凜,潇灑俊逸。
“我滴神啊,我要倒了。”藍暖玉被夜暝痕迷得神魂颠倒,仔細一看比百裏流軒還好看得多,“額诶嘿嘿嘿,這是賺到了,就算隻是饞他的身子,也是極好的。”
“小姐,小姐!”小桃推了藍暖玉一下道:“小姐你别笑了,大家都看着呢。”
夜暝痕從麒麟背上跳下,對着藍暖玉伸出了手:“爲何穿了這一身衣裳?”
“沒什麽,嘿嘿,快走吧走吧。”藍暖玉就怕夜暝痕刨根問底,她催促着上了麒麟背上的花轎。
一路上颠簸不斷,藍暖玉有些反胃,但是沒有放在心上。
“落轎!”
“上席!”
……
藍暖玉像是傀儡一般被人扶着往上走,夜暝痕站在她的身側,兩人可謂是天作之合。
“天界禮臣到!”
藍暖玉愣了一下,她和天界已經沒有了聯系,但是藍風破畢竟是自己的父上,她把所有的心裏話寫在紙上,且邀請他來參加典禮。
夜暝痕現在是妖帝,三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想來人界和天界都要派禮臣前來。
藍暖玉不由地往門口看了一眼,透過黑色的流蘇,她看到了百裏流軒,卻沒有看到藍風破。她心裏一涼:‘父上不願意來嗎?’
“百裏殿下遠道而來,請上座。”夜暝痕引着百裏流軒入座,藍暖玉則是站在一邊失神。
小桃道:“小姐你注意聽啊。”
“哦。”藍暖玉小聲回應道:“這禮節還有多久?”
“拜堂之後就沒了吧?小姐,這不是你在操辦嗎?小桃又沒有去過人界。”小桃站在一邊急道:“不必擔心,帝君在呢。”
夜暝痕和藍暖玉一人拉着彩球綢帶的一端,走到堂前,他爲妖界帝君,故免去了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夜暝痕和藍暖玉緩緩轉身,藍暖玉俯身時,一股腥味從腹腔湧上喉嚨,一口血噴了出來。
藍暖玉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她的記得大堂上響起了尖叫聲,很吵很吵……夜暝痕抱住了她的身子,口中大喊着:“玉兒!”
聲音似乎越來越遠,越飄越遠……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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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暝痕坐在寝殿中,中間擱置着一口冰棺,裏面躺着他最愛的女子。
藍暖玉身穿着那一套火紅的喜服,畫着精緻的妝容,安靜地躺在冰棺中。
“帝君。”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
夜暝痕擡頭冷道:“查清了嗎?”
“妖後身上穿着的衣裳用萬毒金絲線縫制而成,萬毒金絲線比一般的金要閃亮得多,因此又被用來縫制衣裳,但是隻要處理的好,便是無毒的。”
“這衣裳來自何處?”
侍衛拱手低頭,單膝跪地,似乎不敢說:“這……”
“說!”
“我聽妖後的貼身婢女小桃說,這衣裳是洛小主送去的。”
夜暝痕從地上站起身,那身喜服已經變成了玄色黑袍。“去找洛小妖。”
“你是要來找我嗎?我自己來了。”洛小妖從門外走進來道:“暝痕哥哥,你找到你要去找我,你說我們之間可算得上是心有靈犀?”
夜暝痕冷道:“是你害死了她?”
“我說我不知道,你可會信我?”洛小妖的眼睛黑了一圈,白眼球布滿紅色的血絲。
夜暝痕身後的巨大月影閃着無比刺眼的光環,滿滿的怒氣值已經飙升到了最高點。
洛小妖也不害怕,她道:“暝痕哥哥,你是要殺了我嗎?”
夜暝痕手中的雪月劍以不可見的速度從洛小妖的脖頸處劃過,劍尖挑斷了她的發帶,發帶斷成了兩截,從高處飄揚落下……
“你走吧,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妖了。”
洛小妖接住了雪月劍割斷的發帶,她擡起手道:“暝痕哥哥,你可記得你送我這發帶的時候說過什麽?”
夜暝痕背過身子,看着冰棺裏的藍暖玉道:“不記得。”
“你說你永遠都會對我好……”洛小妖道:“自從藍暖玉出現以後,一切都變了,你的眼裏隻有她,你說把我當做妹妹,可你真的有做到一個哥哥該做的了嗎?”
洛小妖将發帶扔在了地上,轉身用腳踩着走了出去。
暝痕哥哥,那衣裳是我送的,可是下毒的真的不是我。你爲何不信?你爲何不信我啊!
夜暝痕靠在棺材上,藍暖玉的樣子還是那麽絕美,他揭開棺材蓋,躺在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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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妖跑出了妖界,天大地大她卻不知何處爲家?
“洛小妖,我等你很久了。”
“是你!是你害了我!”洛小妖搖晃着手中的金環鈴,朝着天敖君沖了過去。
天敖君邪魅一笑,徒手捏住了洛小妖的金環鈴:“丫頭,你可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識時務者爲俊傑。”
“放開我!”洛小妖拉了幾下金環鈴,卻被天傲君拉進了懷裏。
“走。你幫了我大忙,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不是沒地方去嗎?我好心給你一個地,你該感激我才是。”
天敖君大笑着,點住了洛小妖的睡穴,帶着她飛上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