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後,四合傀儡的腦袋已經爆了漿,恢複到原來的樣子,那四人竟然是夜暝痕宮殿的妖奴。夜暝痕口中念道:“花草水木。”
藍暖玉敏銳地察覺到夜暝痕的不一樣,她問道:“夜暝痕?怎麽了?”
夜暝痕轉過頭,手中凝出一道法術将那四具屍首蓋住:“沒事。”
“啊哈哈,夜暝痕,驚喜嗎?你看到你殿中的奴婢變成這樣,不知道有何感想?”宮殿中傳來一聲猖狂的大笑。
天敖君朝着夜暝痕和藍暖玉走過去道:“希望我來的正是時候。”
“你若是來的更早一些的話,我們會更感激你。”藍暖玉聳聳肩道:“這膽小鬼就打算一直躲在裏面?”
天敖君看着藍暖玉道:“沒想到啊,真是沒有想到。”
“沒想到什麽?”藍暖玉心裏不安起來,夜暝痕把她護到一邊。
天敖君笑了笑:“無事。”他指指那扇高得不見邊際的圍牆,說道:“夜妖王既然流着妖帝的血,開扇門應該不算難吧?”
夜暝痕拔出雪月劍,指腹抹過劍身,血液随着劍身上的紋路流過,雪月劍變成一把利刃朝着門縫插丨進去,一路往下‘咔哒’一聲微響。
“走。”
枯塵王坐于高殿上,懷中躺着一絕色佳人:“你又美豔了幾分呢?”
他的手中拿着一杯血,手指輕輕一偏,血從杯子中傾倒出來,順着女子傲人的山峰,淋進那深不見底的溝壑。
枯塵王邪眸一暗,伸出舌頭舔了下去……
“報!帝君,不好了。”
“慌慌張張作甚?”枯塵王正享用美人,結果還未開動,便有人來攪了他的興緻。
“不好了帝君,夜暝痕……夜暝痕和天敖君殺死了四合傀儡,他們……他們進來了!”
枯塵王一聽,剛剛還讓他欲罷不能的美人,已經像是一隻蝼蟻,他提起那美人,一掌拍飛出去。
“走!”枯塵王一個閃移沒了影子。
夜暝痕和天敖君來到宮殿中,除了幾個已經被吓得癱軟的妖奴。
藍暖玉一劍抵在妖奴的喉嚨處問道:“枯塵王呢?”
“不不……不知道。”小妖吓得尿了褲子。
夜暝痕擋住了藍暖玉,他道:“不過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妖,算了吧。”
“這種妖奴,留着作甚?”天敖君道:“牆頭草,風往哪邊吹,他們就往哪邊倒。”
“那也隻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選擇。”夜暝痕道:“隻要自己夠強大,隻要風夠大,我想他們是不會逆風而行的吧?”
天敖君微微一笑:“還是夜妖王看的清。”
藍暖玉忽然道:“夜暝痕,我知道他要去哪裏。他一定是去找洛小妖了,沒錯!你在妖界在乎的人,現在隻有洛小妖和老妖醫了吧?枯塵王定是要用他們來要挾你。”
“你說的對,想不到關鍵時候還有些聰明。”夜暝痕和藍暖玉不再耽擱,朝着洛小妖的宮殿就飛身而去。
洛小妖的宮殿在妖界的西北方,和老妖醫的宮殿是兩個方向。
“分開走。”藍暖玉道:“我去找老妖醫,你去找洛小妖,至于天敖君,随你意吧。”
藍暖玉說的随意,到了夜暝痕那裏可就不是随意了。他說道:“枯塵王這人甚是狡猾,洛小妖算得上我半個救命恩人,他定會去找洛小妖。我生怕我自己打不過他,還請天敖君助我一臂之力。”
天敖君怎麽會猜不到夜暝痕在想什麽,也就隻有藍暖玉這個頭腦簡單的猜不到。
他道:“好,客氣客氣。”
夜暝痕和天敖君去找洛小妖,藍暖玉孤身一人去找老妖醫,哪知道他們剛剛分開,枯塵王便站在藍暖玉面前。
“臭丫頭身手不凡,竟然能破了我的四合傀儡。”枯塵王道:“不過就不知道你這次還有沒有那麽好運,六合傀儡,至今世間還未有人見識過。”
藍暖玉哪裏會害怕他,她拔出風花劍道:“放馬過來。”
氣勢是要有的,不然就輸了大半,隻是實戰嘛……該躲還是得躲,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藍暖玉一連好幾個瞬移跑到遠處,心裏一喜,既然枯塵王在這裏,想來夜暝痕那邊是無事了。她要做的就是不要被枯塵王抓到,否則她便從夜暝痕的得力幫手,變成了一個拖油瓶。
“臭丫頭,看你往哪裏跑。”枯塵王手中拿着一個透明的蠱盒,裏面似乎爬着很多條蜈蚣一樣的東西。
六合傀儡比四合傀儡厲害得多,她在逃跑之間還仔細看了傀儡的後腦勺,那裏不僅沒有凸起,還凹陷下去。
“夜暝痕不是說傀儡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後腦勺嗎?爲何這跟那幾個不太一樣。”藍暖玉隻能繼續往前跑,重新發現他們的新弱點。
枯塵王肆無忌憚地笑起來:“哈哈哈,如何?這可是我煉制的六合傀儡,妖界的禁術上隻記載了四合傀儡,六合那是從來沒有人想過的,而我……我煉制了出來。”
“荒謬,那些禁術既然被封爲禁術,殘缺不說,定是會有别的害處,所以先祖才不讓後世相傳。你這樣不顧章法,我就看你能活到幾時?”
“哈哈哈,至少能把你們像是螞蟻一般捏死。”枯塵王說着打開手中的蠱盒,将裏面的東西直接頭一揚,吞進了腹中。
藍暖玉見狀,中午吃的東西差點完全吐出來,可是等不得她再平複心情。枯塵王變成一個和其他傀儡一樣的東西。
“天!”藍暖玉這才發現,一直在和她周旋的也就隻有五隻傀儡,而第六隻正是枯塵王自己。
荒唐!這狗東西竟然爲了妖帝之位,那自己去煉制傀儡。
枯塵王比别的傀儡要厲害的多,而且他吃掉了另外五隻傀儡的毒元,壓根就不用再過多的反應。
隻要藍暖玉落在一個位置,最近的那個傀儡便朝她猛沖過去,不計死亡,隻求一勝。
“呼……”藍暖玉用風花劍帶着自己閃躲,她實在是跑不動了。那傀儡不會疼,不會累,可是她是人啊!
“吼!”傀儡發出一聲嘶吼,藍暖玉一個轉身,手中灑出六片霜花。
以霜花爲點,冰障蔓延開來,将離她最近的傀儡凍于其中。
“不自量力。”枯塵王怒吼一聲,雙拳朝着冰塊打過去,冰障碎裂,被困在中間的傀儡重獲自由,怒氣沖天之間又變大了幾分。
藍暖玉看着像是一座山一樣的傀儡傻了眼,這鬼東西竟然還能因爲被激怒而得到強化……
她有些慫了,可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面對。
“怕了嗎?”枯塵王沙啞的聲音像是咆哮着的洪水猛獸,他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畢竟用你來煉制傀儡,在與夜暝痕相鬥,想來會很有意思的多。”
藍暖玉大聲回道:“你做夢!”
她将雙手置于胸前,三指合起,另外幾指相扣,再張來手心時,一朵潔白的冰蓮已經從手中飛出,冰蓮變得和枯塵王的傀儡一樣大小,藍暖玉的身子随即藏進了冰蓮。
“你在哪裏!滾出來!”
六隻傀儡四處看那樣子很是滑稽,忽然地面猛然穿出來六朵冰蓮,冰蓮的花瓣密而尖,就這麽又快又狠地穿投了傀儡的腳,一下,兩下,三下……
傀儡不斷避讓,但藍暖玉凝出來的冰蓮毫無章法可言,隻是幾下,傀儡的臉已經是血肉模糊,但是他們是感覺不到疼的。
“雕蟲小技,藍暖玉,你以爲就憑你的這些小伎倆就可以打到我嗎?你也太小看六合傀儡了。”
藍暖玉聽到了這話,但是她絲毫不在乎,繼續轉動冰蓮,忽然不僅是腳下能穿出冰蓮,就連空氣中也能無中生有。
冰蓮雜亂無章地纏着傀儡進攻,其中五隻傀儡的身體已經是千瘡百孔,有些地方内髒混合着血肉從撕裂的傷口中流淌出來。
枯塵王看着自己的傑作徹底怒了,他竟在傀儡的體内催動了法術,想要探尋到藍暖玉的位置。
在傀儡的體内施展法術是極爲危險的事情,因爲就算傀儡隻是肉身子,那也尚存着原主的記憶。
若是原主有心願未了,或是含冤而死,怨念便會藏于體内。法術可以讓傀儡更加厲害,同時被反噬的可能也會越大。
藍暖玉見枯塵王急了,心裏一陣欣喜,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枯塵王催動法術,隻要她猛然出現,給他一擊,他一定會忍不住再次使出别的法術,隻要他對藍暖玉下的法術夠重,那麽她有一半的把握傀儡禁術會反噬。
其實一半把握,說白了就是賭運氣而已。
藍暖玉手持風花劍從最大的冰蓮中飛身而出,無數霜花将她環繞,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圈。
“破!”藍暖玉大喊一聲,霜花化爲一把冰劍,朝着枯塵王的頭顱直刺過去。
枯塵王的鼻子一皺,血紅的眼睛比野獸的還要恐怖上幾分,雙手成圓,兩掌中蘊起一團黑色的妖氣,無數隻手在氣團中掙紮……
藍暖玉大喜:“狗東西,你還是忍不住了啊!”
霜花化成的冰劍和氣團相撞在一起,一時間整個妖界山崩地裂,鬥轉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