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夜暝痕生怕驚動了藍暖玉,輕輕地用手摸摸她的頭發,看到箱子的邊緣在她的手上印出一條痕迹,他無奈地慢慢立起身子,捏住箱子一角,扯了幾下沒有扯動,他又掰開她的手指,然後才把箱子從她的懷裏抽了出來。
夜暝痕打開箱子,裏面空無一物,再四處看看也沒有找到陰兵虎符的影子。他本想讓藍暖玉多睡一會兒的,但陰兵虎符實在是太重要,他隻好推了推熟睡的人道:“玉兒,醒醒。”
藍暖玉睡得迷迷糊糊,看到夜暝痕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擦嘴上的口水,她迷茫道:“夜暝痕,你醒了?這是什麽時辰?”
“五更天,陰兵虎符你放去何處了?”夜暝痕把空箱子往藍暖玉眼前揚了揚道:“我似乎暈過去,然後我便什麽都記不清楚了。”
“哎?”藍暖玉接過箱子,查看了一番道:“沒在箱子中?我放在箱子裏的啊。”
夜暝痕道:“不在。”
“夜暝痕,這不可能。”剛剛還在半夢半醒的藍暖玉忽然就清醒了大半,她着急道:“夜暝痕,我放在箱子裏的,我在外面撿起來的,我放進去了……”
“莫急,好好想想再說。”夜暝痕把箱子放在一邊,還給藍暖玉倒了一杯水。
藍暖玉哪還有心思喝水,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你在外面暈了過去,然後我撿起來小老虎,放進了箱子裏,之後把你放在榻上。我……”
“你什麽?慢慢說。”夜暝痕心裏比藍暖玉更着急,但是他現在可不是慌亂的時候。
“我看着小老虎甚是好看,于是我拿出來多看了一會兒,再後來……再後來我想着這是你娘的遺物,我不該這麽不尊敬,我又将小老虎放進了箱子,好好的把箱子的扣子扣上,還幫你擦了臉。我不知道怎麽就睡過去了,但是我知道的,這個箱子很是重要,所以我是抱着睡的。”
夜暝痕知道藍暖玉說的是真的,他從藍暖玉的懷中取出來箱子确實是費了好些力氣,他安慰道:“無事,這個地方我下了兩層結界,不管是裏面的想出去,還是外面的想進來,暫時都是不可能的,要是硬闖,我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隻要陰兵虎符還在這裏,便不會丢。”
“夜暝痕,我也不知道爲何會變成這樣。”藍暖玉擡起手背抹鼻子,在自己的臉上亂抹了一通。“我現在就去找,我可以找到的。”
藍暖玉說着就四處看,榻上沒有,桌上沒有,一處都沒有,她又跪在地上,一處一處的檢查。
“起來玉兒,我不怪你。”夜暝痕道:“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與你無關,再說我能召喚啊。”
藍暖玉淚眼婆娑地看着夜暝痕:“你能召喚?”
“嗯,我可以。”夜暝痕放大聲音道:“我可是虎妖,自家的東西,自然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真的?”藍暖玉道:“那你快點。”
她眼巴巴地看着夜暝痕,外面響過一聲貓叫,兩人哪裏還管得着貓,夜暝痕施展出法術,一串星光就從夜暝痕的指尖散出。
“跟着就可找到。”夜暝痕揉揉藍暖玉的頭發道:“走吧。”
“嗯嗯。”藍暖玉點點頭,跟着夜暝痕指尖的光走出去,
在屋外的窗邊,藍暖玉找到正在炸毛的小老虎。“夜暝痕!在這裏!”
夜暝痕看着地上的什麽東西出神,直到藍暖玉破涕爲笑地大喊着他的名字,并手舞足蹈地跳的老高,他才回過神朝着藍暖玉走過去。
“不都跟你說了,丢不了的。”夜暝痕道。
藍暖玉一聽又急了:“我哪知道嘛!”
“行了,你去睡一會兒,我想想辦法。”夜暝痕道:“我給你做飯,反正等你給我做飯是等不到。”
藍暖玉不好意思地撓着頭,傻傻笑着,如六月的微風,十二月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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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以後,天界上有一樁喜事,天界大将軍二小姐将和執掌七十二宮的焰獰星君成婚。
整個天界沉浸在歡天喜地之中,可能整個天界除了新娘子和新郎官,所有人都在爲此事高興。
“小姐,你可莫要吃了,再不梳妝換衣裳,一會兒得遲了。”藍暖月的貼身丫鬟在一邊着急得滿頭大汗,樣樣都已經備好,就差自家小姐沐浴了。
藍暖月無心成婚,她打了個哈欠,趴在木桶邊上,把一個蘋果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哎呦,催什麽催!催催催是,很煩!閉嘴,滾!我洗好再喊你。”
“小姐不能再洗了,一會兒大将軍該來了。”
“哎,父上……你說我也沒幾歲,他們着什麽急?”藍暖月很怕她的阿爹,當年藤條暴打藍暖玉她可是曆曆在目的。
“小姐,你确實是到了該找仙侶的年紀,大将軍爲此事着急也是應該的。我看那顔獰星君一表人才,和百裏殿下在一起也是不分勝負的。再想想藍暖玉,看她跟的是什麽人,不……那就不是人,是妖精。”丫鬟頭頭是道地說着,聽得藍暖月很是舒心。
藍暖月從水中一咕溜站起身道:“說來也是,我的仙侶可是焰獰星君,比起那個妖界的夜暝痕,可是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不錯不錯,隻要能到藍暖玉的面前炫耀一番,嫁了就嫁了。幫本小姐更衣,妝給我畫好看些。”
“小姐天生麗質,淡妝濃抹總相宜,不過女婢定當盡力而爲。”小女婢見藍暖月終于打算更衣梳妝,心裏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那日天界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隻是新娘子走路散散慢慢心不在焉,似乎對身邊的新郎官并不是很感興趣;新郎官倒是笑臉相迎,可惜仔細一想這新郎官左右逢迎,似乎不管如何都是這張客套的笑臉,也不知他是真的開心,亦或者是假笑相陪。
“還有多久啊!我站不動了。”藍暖月蓋着蓋頭,隻聽得見周圍歌舞升平,然後她拽着手中的紅色綢緞,跟着身邊的男子走過了一個桌子又一個桌子,幸好身邊還有人扶着,否則她早就摔了好幾個跟頭。
“小姐,再忍忍,馬上就可以離開大殿了。”藍暖月身邊的女婢好言相勸道。
藍暖月卻是很不耐煩,盡管腳疼不想再走一步,身邊的男子卻是已經往遠處走去,手中的紅綢慢慢被拉緊。
藍暖月萬般不願地朝着前面走去,腳也不願提起,綢子不敢放開,被什麽東西一絆,她整個人朝前摔了下去。
“小姐!”女婢一手拉着藍暖月的衣裙,一邊趕緊去扶她。
新娘子身邊的新郎官去拉起她,開始對在場的道歉。
“若是你累了,不如先去歇息。”焰獰星君對着藍暖月道:“無妨,同我在一起,沒這麽多的規矩。”
藍暖月心一動,她偷偷眼睛向斜上方瞟,卻被蓋頭攔住。她捏捏手中的紅綢道:“算了算了,我還是跟你在待一會兒吧。”
“好,行。”焰獰星君不再說什麽,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因爲藍暖月摔了一跤而放慢。
一場看似是藍暖月和焰獰星君的成婚大典,實則像是爲應付别人而舉辦。
藍暖月坐在床上,等着焰獰星君回來。
“呼……我就把自己嫁出去了?”藍暖月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咯吱——
門被推開,屏風後面的藍暖月趕緊坐好。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那個男子會用秤杆子把蓋頭挑開,然後輕聲告訴她,我也是第一次成婚,以後請娘子多多原諒……他會好好愛她,呵護她,不讓她傷心難過……然後,他會輕輕地抱住自己,深深吻下去……
嗖——
一隻手忽然将她頭上的紅色蓋頭扯下,蓋頭的絲線好巧不巧地卡在重重的發飾上,這麽用力一拉,差點頭皮都被拉起。沒有半分溫柔,也沒有往日見到的翩翩君子,他很高興地看着她,又不像是真的高興。
“藍暖月?”焰獰星君看着她道:“久等了。”
“不……不久。”事實跟藍暖月料想的不太一樣,她結結巴巴地問道:“可……你可累了?”
“跟我走。”焰獰星君一把捏住藍暖月的手腕。
藍暖月吃痛,她驚訝道:“你作甚?你要帶我去何處?來人啊!”
‘啪——’
焰獰星君一巴掌打在藍暖月的臉上,藍暖月重心不穩,朝着一邊趴下去,,一手捂着臉,她大喊道:“你要幹什麽!你幹嘛打我!我不嫁了!嗚嗚嗚,我不嫁了,不嫁了不嫁了。”
“晚了,你最好老實點。”焰獰俯下身子,一把捏住藍暖月的下巴:“聽着女人,我沒空安撫你,你現在在我的手中,便最好乖一點。”
藍暖月瞪眼,想繼續叫罵又不敢,隻是嘴角抽了抽。
“怎麽,不開心了?想說你爹是天界大将軍?我知道,不用你說。正是因爲你爹是天界大将軍,所以你才有那麽一點點的用處,否則……你覺得我想是看得上你的人嗎?或者我應該問你,你配的上本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