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巨尾從高處砸下,這次藍暖玉沒有再往前逃,将手中的風花劍用内力從高處打了出去,瘦弱的身子被風花劍帶向天空。
她擡起頭看去,才見巨蛇直着身子,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糟糕,中計了。”
“哈哈哈,才發現嗎?晚了。”
一時間風雲變色,地動山搖,樹木被連根拔起,像是一個牢籠将藍暖玉罩于其中。藤蔓也受到巨蛇的控制,朝着藍暖玉直沖過去。藍暖玉眼色一冷,也顧不上大樹,先把要困住自己的藤蔓斬斷。
可這是一個林子的藤蔓,藍暖玉實在是應付不過來,九萌被吓得一連放了兩個屁,結果卻是沒什麽用。
天空出現了火燒雲,卻比火燒雲更紅,整個世界被映得像是煉獄一般。天崩地裂之間,一陣巨響的‘嗖嗖’聲傳進藍暖玉的耳朵。
“我就算殺不了這孽畜,也不能被抓到,否則這老臉往哪裏擱?”藍暖玉欲哭無淚,“可是這降火太厲害了,我打不過……” - -!!!
巨蛇的身子快速收縮,藍暖玉恍惚之間給自己套上了一個護盾,再以劍術與巨蛇相鬥。
巨蛇畢竟爲妖,不隻是會用蛇尾扭打。她的上本身化爲一個女子,詭異地朝着藍暖玉笑道:“小丫頭,準備好了嗎?我要認真了嗷。”
“剛剛竟然是熱身嗎?”藍暖玉心塞:糟了,是我真的打不過。“我的法術口訣怎麽念來着?空師父教我的劍術怎麽用來着?雪嘤神訣!”
一團巨大的火焰在藍暖玉的瞳孔中越來越大,藍暖玉情急之下,也不經過腦子,一道法術的口訣就這麽被念了出來。
她的身前凝起一個巨大的雪球朝着火焰滾出去,一火一雪相撞,雪球爆裂開來,球中竟然藏着無數冰棱,冰棱對着巨蛇的身子直插而去,緊接着藍暖玉的身體泛起金光,四片雪花圍着她不斷旋轉。
藍暖玉一身的粉衣變成雪白,頭發也變成猶如雪一般。“我這麽厲害?”
“哼,很好,你惹怒我了。”巨蛇的蛇尾被冰冷棱定在地上,它用力抖了抖身子,以内力将刺在身上的冰棱逼出。
藍暖玉絲毫沒有懼怕,她道:“大膽小妖,這第一回合你就輸了,我看你還是趕緊乖乖的鑽進蛇籠裏,本姑娘且饒你一條性命,你說你這修爲也挺高深的,要是被我廢了,我倒是覺得挺可惜。”
巨蛇縮小到手臂一般粗,她弱弱道:“我願意被姑娘收服,是小妖有眼無珠,還望姑娘莫要要我小命。”
藍暖玉叉腰樂起來,她道:“算了,看你這麽真誠,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她攤開手,手上出現一個小籠子。“自己進來。”
藍暖玉将籠子放在蛇前面,眼看着蛇前半段身子已經乖乖鑽進籠子,藍暖玉回過頭,朝着大樹後面吼道:“你出來吧,用不着怕她了。”
“啊!”藍暖玉隻是沒看籠子一眼,忽然手背一陣刺痛,等她回過頭來,便瞧見小蛇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毒牙死死地鑲嵌在她的肉裏。
藍暖玉用力甩了幾下,卻是拉不開,眼睛忽然有些迷糊,頭也在悶悶發暈,緊接着她暈了過去。
一盆涼水潑在藍暖玉的臉上,藍暖玉迷迷糊糊醒過來。
“醒了?”巨蛇圈成一團,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瞅了一眼藍暖玉。
“我呸,你竟然耍詐。”藍暖玉被捆在一個大柱子上,風花劍被懸于高高的洞頂。
巨蛇嗖一聲從藤子榻上起身,變成半人半蛇,她搖晃着自己蛇尾走到藍暖玉面前嬉笑道:“兵不厭詐嘛。你說你在人界那麽久了,這個道理不會還不知道吧?”
“哎,我竟然落到你這小妖的手裏。我勸你趕緊把老娘放了,否則妖王來不弄死你。”
“哎喲喲,我好怕啊,你吓到我了。”蛇妖用手敷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你讓他來,别說是妖王,我連妖帝都想鬥上一鬥呢。”
藍暖玉冷笑:“就怕你到時候連哭都哭不出來。”
巨蛇道:“夠了,我也懶得聽你在這裏呱呱叫,甚煩。這幾天我尚在修煉,等我破鏡我再慢慢享用,就你這種會法術的小東西,我甚是喜歡。你這次幹的不錯,當賞。”
牆角出現一個身影,正是那個帶路的女子。
藍暖玉後悔至極,還真是狗咬呂洞賓。她道:“行吧,我也不多說了。我是人,那是要吃飯的,你們得養着我,否則我死了,你要的東西可就沒了。”
“哈哈哈,那是。”巨蛇道:“給山豬喂飯。”
“山豬是喊誰?”藍暖玉謾罵道:“你們最好對本姑娘客氣點,雖然我傷不了你,可是我可以傷我自己。”
“哼,還會要挾人。”巨蛇把一團破布扔給女子道:“喂它吃飯,它壓實不吃,就給我塞,塞完把她嘴給堵上,本山君聽了甚煩。”
說完,又回到藤子榻上歇息。
女子接住那布條,應了一聲“是”,又端着飯往藍暖玉的跟前走去。
她小心翼翼道:“姑娘,吃飯。”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灌進藍暖玉的鼻子,她道:“什麽東西?好臭。”低頭一看,是一碗黑了的血。
“嘔……這是飯?我是人,不是野獸。”藍暖玉咆哮道:“我要吃燒鵝!我要吃肉,要吃飯!”
“這……”女子很是爲難,她弱弱道:“姑娘你可莫要喊了,你若是惹怒了山君,沒有好果子吃的。”
藍暖玉低頭又看了一眼碗裏的東西:“嘔嘔嘔……這不會是你的血吧?”
“不是不是,不是的,是野兔的,就是放的有點久。”女子道:“姑娘還是吃吧。”
“你同她說這麽多幹嘛?”巨蛇閉着眼睛道:“不吃就灌,怎麽?莫不是小丫頭生的好看,你看上她了?!”
“山君不敢。”女子的臉上表情痛苦,她慢悠悠端起碗道:“姑娘……”
藍暖玉道:“行了行了,明明是你坑我,怎地像我欺負你一般?我喝便是,我還有活命呢。來……過來一點。”
巨蛇蓦然睜開眼睛,看女子和藍暖玉靠的很近,蛇尾一個橫掃,将正在給藍暖玉喂野兔血的女子打到了另一邊。
“莫名其妙,哪來的這麽大的脾氣?剛剛還怕我死了,現在又讓人餓着。哎……蛇心難料哦。”藍暖玉伸出舌頭順着嘴唇滾了一遍,“不吃就不吃,多大點事。”
巨蛇本在盯着趴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就閃到藍暖玉的面前,将野兔的血淋在碗裏,自己拿着碗問道:“你飽了嗎?”
“山君,我不敢了,以後我不說話便是。”女子雙手顫抖着去摸蛇尾,她很是害怕,尤其觸碰到鱗片時,她咬緊了牙,臉上一副赴死的樣子。
“滾開!出去!”巨蛇一甩尾将女子打飛出洞,之後惡狠狠地盯着藍暖玉,将那碗血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藍暖玉意猶未盡地舔着嘴唇回答道:“我要是說沒飽,你就會給我吃嗎?沒那麽容易吧?我說你這蛇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一下子讓人吃,一下子又性情大變,外面的老天都沒有你變得快。”
“哈哈,哈哈哈。你話真多,可是本山君不喜歡。”巨蛇看着藍暖玉,将手中的那碗黏糊糊的血從她的頭上倒下:“你不是愛舔嗎?舔啊!”
藍暖玉緊緊閉着眼睛,又臭又腥的血令她頻頻反胃,“你這狗東西,最好弄死我。哦,提醒你一句,别讓夜暝痕找到我,否則我一定把你……”
“把我什麽?”巨蛇感覺到很好笑,她鄙夷道:“現在被困住的是你,任人宰割的是你,不是我。弱者放的狠話一點意思,都、沒、有。”
巨蛇吐着信子冷冷地将一塊石頭塞進藍暖玉的嘴裏,石頭磕得她牙疼,可是比牙疼的還有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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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夜暝痕爲上交妖奴一事頭疼不已。
“暝痕,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今日就離開妖界。”狸妃道:“如何?”
夜暝痕搖搖頭道:“現在已經走不了了,我回來之時便看到出妖界的各個地方都被重兵把守,那些兵将我認得,是枯塵王的屬下,有些是夜幽魂的,都是辦事比較利索的,忠心耿耿無法收買。”
“宮主,娘娘,不如就把我們送上去吧。我們這一世能遇到如您們的主子,已經是三生有幸,我們這一死是爲主子,我們不怕也不會後悔。”狸妃身邊的宮女道:“大家夥都是這麽想的,開始要的妖奴不多,就這麽爽快地交出去,不會引起上面的懷疑,也可以爲夜宮主的計劃赢得時間。”
“是啊,狸妃娘娘,夜妖王,你們就把我們交上去吧。宮中的人太多,到時候就算是人界處理妥當,宮中這麽多的人,目标太大,反而誤事。”
“狸妃娘娘,夜宮主,你們能爲我們想這麽多,能讓我們過得這般安生,我們已經感激不盡。就讓我們去吧!”
“求狸妃娘娘,夜妖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