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爲何要吃醋?你和洛小妖在妖界都那麽多年了,真要有點那啥,早就在一起了。”藍暖玉沉言道:“我知道你和洛小妖一直都很好,而且在妖界也是她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對洛小妖好與我們在一起并不是互相沖突的事情。”
夜暝痕點點頭,彎下腰在藍暖玉的側臉上輕輕一吻:“傻不傻,我要是安慰她,隻會讓她更喜歡我而已,不如就這麽讓她自己熬過去。時間一久,她便會淡了。”
藍暖玉又問道:“夜暝痕,你真的不回妖界嗎?”
“你在哪裏我在哪裏,妖界除了我,還有不少妖王,不缺我一個。”夜暝痕道:“既然奉慶村的事情解決完,我們明日就離開吧。今日好好些吸一晚上,明日才有力氣出發。”
“嗯嗯。”藍暖玉從夜暝痕的腿立起身子。
兩人圍着河邊走了一圈,有這幾月的時間,碧鴛草已經發揮了效用,河水變得比原來還清澈得多。
藍暖玉被夜暝痕招呼去安然入睡,自己也去了另一個房間歇息。
夜深人靜,蛙鳴伴着一些狂風大作。
夜暝痕從睡夢中醒來,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似乎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他坐起身子,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壺茶,仰頭飲了半口,恍惚中有人影從窗外穿過。
夜暝痕神色一冷,抄起手邊的劍,走出了房門。
從他的屋子依次排過去是藍暖玉的屋子,吉尤的屋子,再就是吉尤爹娘的屋子。他一一去查看,僅是第一間變出了問題。
夜暝痕不曉得爲何今夜藍暖玉似乎很是嫌棄自己,這麽久以來,兩人在同一個屋子睡過無數次,他一直沒有越舉,所以也沒有遇到過藍暖玉主動拒絕自己。
今日是怎麽了?
他沒放在心上,隻當是她不方便,反正姑娘家總是有那麽幾天,也不足爲奇。
夜暝痕輕輕地打開藍暖玉的房門,她一睡覺總是睡得像是一隻死豬似的。
屋中沒有點燈,也沒有燭台,不過這并不能妨礙到夜暝痕。他看到榻上隆起的被子轉身欲走,結果剛要踏出門,屋外響起嘩啦啦的下雨聲。
夜暝痕看看榻上,又折轉回屋裏,打算幫藍暖玉掖掖被子。
哪知他走過去,頓時傻眼。
榻上哪有什麽人?被子下面被人塞了一個枕頭,看來是故意而爲之。屋中的東西都整整齊齊,沒有打鬥過的痕迹,藍暖玉自己離開了屋子。
她去了哪裏?爲何不跟他說一聲。
夜暝痕一時有些煩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屋中隻有自己和藍暖玉的味道,再就是吉尤一家的味道。
他握緊手中的劍,又一一看了吉尤一家,确定他們人都沒事,才離開了院。
目前不清楚是什麽情況,夜暝痕不敢大喊大叫,生怕吵了人。盡量壓低自己前進的聲音,往河邊走去。
河邊緊靠着一片小樹林子,夜暝痕先是去到河邊查了一圈,沒有發現藍暖玉的影子,心裏一時有些不安,似乎他離開人界的這段時間,藍暖玉是不是做了什麽?
“你知道這不可能的。”
正當夜暝痕要走的時候,忽然隐約聽見一棵老樹後面有聲音,而且聲音是他熟悉的藍暖玉。
“玉兒,當初,我們本就應該是一對的,不是嗎?”
夜暝痕手中的雪月劍符文暗動:好你個百裏流軒,負了玉兒,現在又來招惹她。
“玉兒,你還愛我,否則你頭上的發簪,爲何每次我看到你都還戴着?”
夜暝痕本已經沖出去了,但心裏冒出來一絲私心,他竟然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時候,藍暖玉是不是真的不再愛百裏流軒。
“我……”
“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百裏流軒忽然問道:“玉兒,你可莫要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眼看妖界現在即将崩塌,你不會心軟了吧?”
藍暖玉背過身道:“我不會忘!”
“那就好。玉兒,馬上就要結束了,妖帝亡,妖界崩,你可以回到天界,繼續做你将軍府的大小姐。”百裏流軒道:“夜暝痕也沒想到會是你吧?天敖君,大名鼎鼎的天敖君,啊哈哈哈哈。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夜暝痕的表情了,那一定很有一意思。”
天敖君是……藍暖玉?
這怎麽可能。
夜暝痕靠在大樹上,險些摔倒,她這是爲了什麽?爲什麽?
藍暖玉畫着很妖冶的妝,不再是素面朝天,這樣的她比往日好看的多,夜暝痕卻一點也不覺得欣喜。
藍暖玉和百裏流軒後面的話都是無關緊要,夜暝痕也無暇再聽,是否要問個明白,在他的心裏無比糾結。
“玉兒,跟我在一起這麽久的你是假的嗎?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夜暝痕心如刀絞,他回到榻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上方。
兩個人在一起的那些快樂的日子,依舊在他的腦袋裏揮之不去。會對着他撒嬌的藍暖玉,會嚣張欺負他的藍暖玉,會被一點點事情就感動到淚流滿面的藍暖玉……到底哪個才是真真的她?
夜暝痕徹夜未眠,該相信她嗎?可是……
今日藍暖玉提出要自己睡一個屋子,便是爲了去見百裏流軒吧?像極了深愛自己的洛小妖,她也是這麽深深喜歡百裏流軒的吧?
夜暝痕越想越睡不着,啓明星高高地挂在天幕上,他已經砍了一大捆柴火回來。
吉尤的阿爹是勤勞的村民,看到夜暝痕已經幫他今日該幹的活幹了大半,皆是一愣。他小心地問道:“神仙,你這是?”
“無事,這裏交給我,我幫你劈柴,你該忙什麽就去忙什麽。”夜暝痕不像往日的平易近人,吉尤的阿爹也不敢多言,一連到了好幾聲謝謝。
一直到日上三竿,藍暖玉才懶洋洋地醒過來,伸了一個懶腰笑嘻嘻地沖夜暝痕大招呼。
“你怎麽沒喊我啊?”藍暖玉打着哈欠問道:“你昨日不是說,我們一早就要離開奉慶村嗎?”
“嗯,先吃早飯。”夜暝痕走過鍋邊,把吉尤阿娘做的米粥端出來放在桌上道:“先吃再說。”
藍暖玉看着碗裏的米粥實在是沒什麽賣相,她嘟嘴道:“夜暝痕,你是不偷懶了?你不是說你會一大早給我起來備粥嗎?”
院子裏一大捆柴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大半早就被夜暝痕劈好,而且看樣子他沒有用一絲法術,全都是用力氣劈開的。
“看你這樣子,早起是早起了,粥是食言了。”藍暖玉肚子甚是饑餓,她也不再計較,閉着眼睛悶頭喝了半碗,又笑道:“夜暝痕!我知道了,你這是想提前已體驗生活吧?哈哈哈%……”
夜暝痕看着笑臉香迎的藍暖玉,氣消了大半,可是昨日夜裏聽到那些對話,他實在是做不到當做沒聽見。
藍暖玉你究竟有多少面?爲何你醒來是這個樣子,昨日又讓我看到你的另一張面孔。
夜暝痕一陣煩躁,他把手中的斧子随手一扔道:“走了。”
“啊?這就走了?”藍暖玉擦擦嘴道:“我們還是跟吉尤一家說一聲吧?”
“不必,我說過了。”夜暝痕的肚子裏從昨日開始就堵着一塊,像是吊在半空中的石頭,把自己拉扯的難受,但是一刀把繩子切斷,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清楚。
玉兒,我在等你親自告訴我昨日的事情,你莫要讓我等太久。
夜暝痕和藍暖玉離開了奉慶村,長路漫漫,也不知該往哪裏走。
或者是說,夜暝痕被昨日的事情壓的甚煩,壓根就沒有心思去想别的。
他擡頭看向藍暖玉,那如陽春三月的女子,似乎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時而跑在他前面,時而摘一朵路邊的野花别他在耳後,然後哈哈大笑上好半天,又時而摘一朵更好看的銜在嘴裏,轉身對他抛一個媚眼……
她是記不得了嗎?這演的過于逼真,他都快要信了昨日是自己做了一個夢。不過藍暖玉鞋上的松針可是明顯的證據,那,不是夢。
“玉兒,你瞞了我什麽嗎?”
夜暝痕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他問道:“我回妖界的這段時日,你可有發生過什麽事情?”
“啊哈?”藍暖玉正往頭發上别一朵黃色的小野花,花的枝丫和她頭上戴着的發簪相沖,她插了好半天還是沒戳進去。“沒有啊,夜暝痕,幫我一把,真是沒有眼力勁。快點,幫我把這個插在頭上。”
夜暝痕接過藍暖玉手上的花,她一臉興奮地看着夜暝痕,看到他有些發呆,她把頭低下道:“快點,快點。”
夜暝痕拿着花慢慢地插到藍暖玉的發髻上,她的頭上插着的不該是自己送她的發簪嗎?可惜這發簪他眼熟得很,以前以爲是對天界的一個念想。
現在還真是一個念想,可惜是關乎百裏流軒的念想。
夜暝痕看着藍暖玉又問道:“玉兒,你昨夜去了哪裏?”
藍暖玉翻眼看向夜暝痕:“自然是在睡覺,大半夜我能去哪裏?”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