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倒是容易,引蛇出洞這一招女帝已經用過,那人早就有防範,想要引他再出手不容易的。”
“女帝急诏。”
“怎麽回事?”藍暖玉拉住一個村民問道。“何事這般匆忙?”
“女帝急诏,不知怎麽回事。”
藍暖玉道:“我們也過去看看?”
“嗯。我覺得女帝的計劃可能提前了。”
村中人奔走于村中的閣樓前面,如一排排樹木,将草閣圍起。
“拜見女帝。”村中人齊刷刷跪下,額頭緊貼于地面。
女帝身着一身金羽雲錦宮裝,站在閣外的憑欄處:“福澤升天,佑我喜迎。起!”
“謝女帝。”
……
這一拜一起,個個做的認真,沒有一個人是敷衍了事。
“山吉子怎麽不在?”藍暖玉踮着腳,一手扶在夜暝痕的肩膀上,往遠處看,沒有在人群中找到山吉子的影子,她又再次高高跳起。
夜暝痕按住藍暖玉的頭道:“别跳了,她不在這。”
“啊?這麽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不在。”藍暖玉道:“看來她是一點也不想做這個喜迎族的女帝。”
“她會來的。”夜暝痕答道。
“你就這般肯定嗎?”
藍暖玉的眼中有熊熊烈火,小火苗對準夜暝痕的方向使勁在飄。
夜暝痕不由自主地抖抖身上的‘灰燼’,又指指站在遠處的女帝:“我隻是聽女帝說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你可莫要亂想。”
“你這算是心虛嗎?”
“沒有,不敢。”夜暝痕的身子站的筆直,心裏一萬個想不通,爲何自己就喜歡上這麽兇的一個女子呢?
“嗷,不敢。”藍暖玉叉着腰歪頭問道:“你的這個意思是,我在這所以不敢?”
“不是!不可能!我對你是怎樣,你還不清楚嗎?”夜暝痕摸摸藍暖玉翹起的頭發道:“别的女子哪裏還能入我的眼。”
藍暖玉在夜暝痕手上擰了一圈:“今日就放過你好了,本姑娘諒你也不敢。”
“是是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說往北走,我一定不敢向南偏。”
“不跟你耍嘴皮子,你這人本就是靠着嘴吃飯的。”藍暖玉翻一個白眼。
夜暝痕卻嬉笑道:“就算是靠嘴吃飯,你不讓吃,我也不敢吃啊。”
咦,都說女子一孕傻三年,這男子有了心儀之人,空氣中的味道都變得不太一樣。
女帝站在高處道:“喜迎族多年前曾得到一神女相助,至此一直謹記神女教誨。眼看現下各方勢力對我們喜迎族守護的秘密虎視眈眈,本君迫于無奈隻能将此秘密轉移,從而讓喜迎族永遠不受威脅。神女之命不能違之,而喜迎族的族人,也是本君不能不守護的人。所以本君與衆位長老商議之後決定,由本君一人帶秘密離開。”
“女君三思,若是你帶秘密離開喜迎族,我們喜迎族由何人所帶領?”
“女君三思!”
“還望女帝三思!”
……
憑欄外的百姓紛紛開口,女君似乎早就想到會這樣,她擡起張開五指的手掌,用力收握成拳,低下的百姓便像是被定住一般鴉雀無聲。
“本君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我會帶着喜迎族守護的秘密離開,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将秘密告訴于人,而沒了秘密的喜迎族沒有了别人觊觎的東西,你們以後的生活自然也不會再有那麽多的波折。當年本君繼位不過十六有餘,山吉子明年便可及笄,你們應該相信她,就像當初信我那般。”
“女帝說的話,我們自然是信的,隻是山吉子她本人并未将此事放于心上,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她坐上女帝之位,可會向女帝這般。”
“就是,事情這般嚴重,可是她此時在哪裏?”
低下站着的百姓皆是四處找尋山吉子的身影。
“女帝,你将喜迎族交給這麽一個人領導,你真的放心嗎?抛開你是她親娘不說,你信她能承擔起領導喜迎族的重任嗎?”
衆人目光灼灼地看向女帝。
女地未有本分不悅,她淡淡道:“我信。本君相信她繼位,一定會将喜迎族帶領的比我好,并不是因爲她是我的女兒,更因爲你們,因爲她。山吉子這些年一直是由長老所帶領,你們也同她一直在一個村子,你們仔細想想,山吉子真的不适合成爲女帝嗎?”
“女帝,這個不能問我們,我們自然是信你,也相信她的,可是我們更覺得喜迎族需要的人是你。”
“是啊!”
衆人紛紛附和,大膽一點的已經跪在地上。
女帝道:“你們的擔憂我知道,不過你們再想想當初我繼位之時,可以讓你們信服半分,最後呢?”
“女帝!大當初的你繼位,我們也是極力反對,可是你和山吉子不一樣,你從小就知道喜迎族爲大,從小都拎得清楚輕重,單單從今日,族中發生這般大的事情,山吉子人影都沒有見着,就不是您當初會做的事情。”
“你們的意思是?”女帝看着人群中反應最激烈的人說道:“你覺得如何?”
“我們覺得秘密由山吉子帶出,若是山吉子回不來,我們再重新确立新帝。”那人的氣勢不如女帝,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哦?是嗎?”女帝從高處走到那人跟前道:“你們覺得喜迎族中有比山吉子更加适合的人選嗎?”
藍暖玉和夜暝痕站的雖遠,但是他們說的話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落下。
藍暖玉道:“夜暝痕,此事可是有些嚴重,我們要不要去找找山吉子。不管如何,喜迎族需要她,她此時可不能任性,那是她阿爹的遺願。若是她真的不做這個喜迎族的女帝,我能想到她多年以後一定會後悔。”
夜暝痕似乎沒有過多的反應,慢悠悠道:“你倒是想的長遠。”
“夜暝痕!你莫不是巴之不得她莫要當這個喜迎族的女帝!”
“什麽?”夜暝痕覺得藍暖玉的臉色有些兇,不好的預感爬上他的每一根汗毛。“你你你,有話好好說,你莫要這樣看着我啊,怪吓人的。”
“夜、暝、痕!”藍暖玉一把揪住夜暝痕的耳朵道:“你說!你是不是早就想着山吉子莫要當女帝最好不過?”
“大小姐,疼……疼疼疼。”夜暝痕去拉藍暖玉的手:“你這說的是什麽。”
“是不是!”
“什麽亂七八糟的?”夜暝痕望着藍暖玉道:“姐姐,好疼!你松手。”
藍暖玉的手揪的更緊:“我不要松手!你最好今日把話給我說清楚咯!你是不是早就希望山吉子莫要成爲喜迎族的女帝,這樣她以後就可以陪着你浪迹天涯,好啊你個夜暝痕!”
“大姐!姐姐!你這都想到哪裏去了。”夜暝痕欲哭無淚,隻能祈禱着山吉子快點回來。
“我在這。”
一道聲音在遠處響起,山吉子站在距離女帝百米處,她換了一身衣裳道:“我從未臨陣脫逃。”
山吉子身着一聲玄色衣袍,高高的非金屬一絲不苟地禁锢在發冠裏,一隻手裏拿着的是那一張弓箭,另一隻手臂彎中抱着一個孩童,手上拿着一顆狼首,郎首上還插着一支箭。
看到她的人隻能想到一個詞:英氣逼人。
人群中有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山吉子随意将郎首扔在地上,又把孩童放在地上,孩童蓬頭垢面,滿臉是血,看不出來是誰家的孩子。
“那是妮妮嗎?”一人看了半天,不确定道:“妮妮?”
滿臉是血的小娃娃不說話,眼睛呆滞地看着前面,往山吉子的那邊靠了靠。
“她受到了些驚吓。”山吉子說道。
“張嬸?那是你家妮妮不?”那人踮起腳,對着人群中一個婦人道:“你家妮妮在不?”
張嬸不聽得清楚,她笑道:“在的在的。”
“我看着這娃像是你家妮妮,你找找?”
藍暖玉這才發現那個被叫做張嬸的女子身邊留有空隙,再細細一瞧,她身邊圍了還好個孩子。
張嬸低頭問道:“老六在不?”
身邊的那群孩子就像報數一樣順着問過去:“老六在不?”
“老劉在不?”
“老劉在不?”
……
最矮的孩子歪頭看向自己的右邊,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老六不在。”
“老六不在。”
“老六不在。”
“老六不在。”
“老六不在。”
張嬸還抱着一個熟睡的孩子,聽到報數,她笑道:“老六不在。”
???
“啊!老六不在!”張嬸驚呼道:“妮妮,妮妮啥時候不在的!”
“妮妮!”張嬸移動着肥碩的身子,從人群中擠出去,才發現那個滿臉是血的孩子真是自己的第六子妮妮。
“妮妮,趕緊過來娘這裏。”
可憐的妮妮看到張嬸,嘴往下一垂,‘嗚嗚嗚’哭起來。
“怎麽回事?”張嬸肥碩并不是因爲胖,而是因爲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