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夜暝痕拉過藍暖玉的手,一隻搭在她的手腕上:“脈象平穩,比昨日好很多,你就是太過勞累,也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你。”
“夜暝痕,既然喜迎族的細作也查清楚,棗子婆婆的事情也解決完,我們可是要離開了?”藍暖玉問道:“山吉子的事情,就算與我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是我總覺得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聯系。我們走之前,還是去和她說一聲。”
“說什麽?”夜暝痕道:“你想好要說什麽了嗎?”
“就……呃呃,就我那是故意的,讓她節哀啊。”藍暖玉總是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熟悉。
“這些話你真不是早就說過?”
“好像是,客戶四除此之外,我……我一時也想不到要說什麽。我隻是想說什麽都會過去的,我們會一直陪着她。對!沒錯!我們就說這麽多!”
夜暝痕問道:“可是那你不是要去辭行的嗎?何來一直陪着她之說?”
“好像也是哦。”藍暖玉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道:“那我們要說什麽?”
“不逗你了,我們暫時還不能走。”
夜暝痕把女帝和他說的話都重複了一遍。
“啊?那這樣山吉子豈不是……”藍暖玉道:“我們要不要和她說一聲。”
夜暝痕朝着藍暖玉的腦門上彈過去:“你是不是傻?要是能告訴她,女帝還會不告訴她嗎?你還真以爲女帝會恨她女兒?都是叢身上掉下來的肉。”
“也是,我可真是笨。”
“沒事,反正有心儀之人的女子,确實有些呆呆笨笨。”夜暝痕了然地點點頭。
“心儀之人?什麽心儀之人?你才不是心儀之人,本姑娘落落大方,什麽樣的人才能配得上我。”
夜暝痕靠近道:“自然是風流倜傥,玉樹臨風,本公子是也。”
“瞧把你美的,是個鬼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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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出事了!”一人在屋外喊道:“那棗子婆婆發瘋了!夜神者!”
“夜暝痕,外面在吵什麽?”藍暖玉問道:“你趕緊出去看看。”
“怎麽辦,藍姑娘還在裏面!”
“藍姑娘小心!”
……
“不用出去。”夜暝痕道。
“啊?”藍暖玉擡頭看去。
“來了。”
夜暝痕隻看見窗外閃過一道黑影,緊接着又閃過兩道百影。
草屋的頂上發出一聲悶響,夜暝痕和藍暖玉同時擡頭,兩個白衣女子沖破屋頂,重重地摔在地上。
“是那兩個女帝身邊的女子。”
藍暖玉被夜暝痕臨時施展出一個屏障護住,可謂是連一個頭發絲都沒有傷到。
兩個女子身負重傷,渾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還不忘對着夜暝痕和藍暖玉說道:“快走……”
“夜暝痕。”藍暖玉一手執劍:“你不是說棗子婆婆已經被吓了禁咒,爲何還能傷人呢?”
夜暝痕也不知道,明明每日他都去看棗子婆婆的禁咒都還在,僅僅靠她自己無法掙脫禁咒的。他來不及思考更多,棗子婆婆從屋頂的破洞中緊接着落在地上。
眼看着棗子婆婆站在兩個女子前面,眼睛裏面一點光都沒有,她高高擡起手,露出五寸長的指甲,對準地上兩個奄奄一息的女子。
藍暖玉大喊道:“夜暝痕!救人!”
夜暝痕幾乎是藍暖玉聲音響起的同時,手握着雪月劍從屏障中穿破出去,一道月亮的影子橫着劈過去,棗子婆婆被強烈的劍氣擊飛到百米開外。
“夜暝痕小心,我覺得今日的棗子婆婆怪怪的,像是傀儡一般。你仔細看看她的眼睛,我還記她之前說她的眼睛看不見,現在看起來她實際是聽音辨位,她都沒有在看人。”
藍暖玉被夜暝痕封在屏障中,隻能把手掌和眼睛貼在光障上往外看。
“夜暝痕小心。”
夜暝痕面對疾馳而來的棗子婆婆,他面不改色,皆是一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之勢,直到——
棗子婆婆迎面而來,夜暝痕再次施展出一道禁咒,結果竟然對棗子婆婆沒什麽影響。
夜暝痕退後一步,身子一頓:“這怎麽可能?”
“夜暝痕!你别愣着!”
棗子婆婆一步一步朝着夜暝痕走過去,夜暝痕卻忽然定住,一動也不動,這可吓壞了藍暖玉。
任由藍暖玉在屏障中怎麽喊,夜暝痕想是沒有聽見一般。
藍暖玉隻覺得胸口處一股氣息沖向頭頂,身上的法力像是要爆炸開來。他召喚出風花劍捏在手中,堅硬的屏障似在保護她,也禁锢住了她。
棗子婆婆舉起那隻已經稱得上是爪子的手,朝着夜暝痕打下去。
“啊!破!”藍暖玉手中劍如長虹,強大的法力将屏障撐開,無數飛花飄落,疏忽是一幅美妙的畫卷。
其實則不然,看似沒有什麽殺傷力的飛花将棗子婆婆困于其中,密密麻麻的飛花一直在空中飛旋,碰到棗子婆婆就是一陣如刀片般的切割,鮮血直流灑在地上,有些妖冶的鮮紅。
“你發什麽愣?”藍暖玉在夜暝痕的頭上拍了一下,再透過飄飄揚揚的花瓣看向他:“你發愣?你吓死我了!你沒發愣你爲何不動!”
“你這長進也太快了。”夜暝和看着被花陣困住的棗子婆婆道:“你悠着點,她不能死。”
藍暖玉聽見夜暝痕這樣說,才将花陣的強度減弱。
“我也不知道,我也沒學過這些法術,你知道的。這法力似乎埋藏在我身體裏的某個角落很久,然後某一日,忽然就行過來。不過就是時而醒過來,時而又沉睡過去,不太穩。”
藍暖玉洩氣道:“若是我能運用自如那就好嘞,我體内的法術好像是一棵大葛根樹。”
“什麽大葛根樹?”夜暝痕疑惑道:“你這說的……”
“就是一開始發現很驚喜,越是到後面挖的越多,當你把能看到的這一大棵樹挖出來後又發現,這其實隻是其中的一小棵。你都不知道最大最粗的那一棵主幹,到底在哪裏。”
“是啊。我當時還在很驚訝,你從誅仙台落下,竟然還能活命。現在想來,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夜暝痕道:“你可算着你在體内的法術覺醒過幾次?”
“不太記得,不過一次是面對晉雨文,還有一次是能控制靈寵之眼,在之後就是這一次飛花陣法。想必是因爲這地方本來就和雪纓族有關系,所以我的身體内的法力會比較易動。”
夜暝痕回道:“你說的這個很有可能。”
呯——
“啊!對啊,我怎麽把她給忘了。”藍暖玉扶額。
夜暝痕和藍暖玉說話之時,早已經将一個還被藍暖玉困在法陣中的棗子婆婆抛之腦後,直到棗子婆婆的妖氣被飛花一點點吞噬,以至于她體力不支,倒在花瓣中。
“怎麽處置?”藍暖玉道:“我的意思是她是妖界的人,應當交由妖界來處理 ,可是她本來就傷過人,上次喜迎族能聽我們好言相勸已經很難,這此她又是毀屋,還傷了女帝身邊的兩個人。這次人界喜迎族自行處理,我們也不能再說什麽。”
“你說的沒錯。”夜暝痕攤手道:“沒辦法咯,除非她的身後真的有人。”
“老是說,我還真是覺得她的身後有人,那個女婢已經被帶會天界,還能有誰呢?我是真的想不出來。”
藍暖玉收起法術,但是有了上一次的意外,他們都不敢掉以輕心。
兩道禁咒再加上一條鎖妖繩,就連一向好吃懶做的九萌,也被派去看着棗子婆婆。
“夜暝痕,被你那法術困于其中的妖,不可能自己沖破?那我怎麽會破的開?”藍暖玉好奇道:“莫不是我比你厲害些?”
“你怕不是一個憨憨?我那屏障又不厲害,不過如同虛設一般,你自然是能輕而易舉破掉。我要是真用了厲害的,被你硬生生破開,我還不遭罪?”夜暝痕道:“不過你還是有那麽一點點聰明。”
夜暝痕講後,藍暖玉才得知。
盡管夜暝痕一直很努力,但是他小的時候并不受妖帝的重視。
直到他的年歲到了要學妖術的年紀,妖後生怕夜暝痕學得比自己孩子還厲害,所以就将兩個孩子分開來。
别人學的都是猛攻的妖術,夜暝痕也就隻能學一點禁咒,屏障保護自己,壓根就沒有還手的能力。等别人已經能輕而易舉将他壓制,他才開始重回頭學。
好在夜暝痕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孩子,一直努力地學又能忍受,再加上腦袋靈活一些,最後從妖界離開到了人界。
所以他的禁锢之術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妖精能從他法術裏逃脫的不會超過百個。棗子婆婆這種的,想要破除禁制,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有人幫她。”藍暖玉一邊說着,一邊不住地點頭:“還真是這樣?真是亂做一鍋粥了,什麽人鬼神蛇都聚在這小小的喜迎族,定是爲了喜迎族守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