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鬼首。
藍暖玉驚叫道:“你不是夜暝痕!你是誰!”
“哈哈哈,藍暖玉,你也太過後知後覺。”夜暝痕歎氣一聲:“知道的太晚了。”
“你是誰?好歹讓我做個明白鬼,成不?”藍暖玉小心翼翼哀求道:“我藍暖玉這一世也沒有害過人,倒是被人一直害,都不知道是何事惹到你。我就這麽似的不明不白,來世想要賠罪,也好找的着主。”
夜暝痕攤開手掌,手掌心白皙一片,唯獨掌心的正中心有一顆黑痣。
“掌心痔,好眼熟。”藍暖玉的腦袋裏一時閃過好些人:“你是冷璃霜的貼身丫鬟。”
“記性倒是不錯,可是不錯有何用,已經是死人了,還能幹嘛?”
夜暝痕說話說到一半變成了女聲,再搖身一變,站在藍暖玉眼前的已經是一個女子。
“爲何?百裏流軒已經是她的人,爲何還不肯放過我?”
藍暖玉站直身子問道:“難道她就這麽恨我?”
“是,你帶給小姐的恨意,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掉。”女子說着,掌心裏那顆鬼首正正地立着,本是一個嬌美的女子,手中捧着一顆人頭,不禁有些讓人瘆得慌。
藍暖玉道:“鬼首在你的手上,那空師父……空師父也是你們殺的,國師的子首也是你們給的,你們其實是在和飛寮堂勾結?”
“什麽勾結,飛寮堂不過是我們手上的一顆棋子而已,我沒想到晉昭雯會這麽傻,明明一副好牌,正是因爲她才被打的稀爛。”
女子道:“算了,我說的也夠多的,萬一宮主知道我說這麽多,我也是要受罰的。”
“掌櫃的……死了?”藍暖玉問道:“你爲何要殺了他?”
女子眼尾斜挑,她惋惜道:“老實說,這掌櫃确實不該死,可是沒辦法,要引你上鈎,那真是太難了。昨日你看到他的衣裳,要是你帶着人去,那還有一群人給你陪葬,今日這黃泉路,你要走的孤單些。”
“走個鬼的黃泉路。”藍暖玉凝神喚劍,結果身上的靈氣全無。
“莫要白費力氣,你頭上的那塊頭巾,有毒的。”女子笑眯眯地說道:“這掌櫃的救過我一命,我沒對他姑娘動手,也算是還了恩情。”
藍暖玉像是聽了一個巨大的笑話:“就這?這也算是還恩情?”
“算啊。我要是不救她,你以爲區區凡人能挨得過這軟骨散?”女子張狂地笑着道:“藍暖玉,你是不是很絕望?待你死後,我家宮主會拿着你的風花劍,和你最心愛的男子在一起,哈哈哈……”
“是嗎?”藍暖玉反問道:“你真是這麽覺得?風花劍認主的,她知曉是你們害了我,雪月劍會不知?雪月劍一知道,夜暝痕不會去告訴我父上?”
“夜暝痕?夜暝痕是誰?”女子撓着頭,裝作想不去來的樣子,又在藍暖玉鄙視的眼神中‘恍然大悟’,“那條蛇啊!啊哈哈哈,你還想着那條蛇來救你?他們恐怕現在已經被九頭雄黃獸吞了吧?你竟然還想他來救你?藍暖玉,我家主上怎麽從來沒說過,你還挺會說笑的。”
“九頭雄黃獸?那是什麽?”藍暖玉此時可不隻是顧着說話,她一直在暗暗用内力将毒素逼出,可是那毒真的挺霸道,任憑她怎麽努力,還是一點被逼出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将自己的氣息弄得紊亂。
“九頭雄黃獸,我家宮主養了許久,好幾百年了吧。這小東西全身都黃金,一共有九個頭,似蛇非蛇,不過對蛇最爲了解,他吐出來的口水便是雄黃,特意爲妖界準備的。”女子得意地笑着道:“說來這小家夥很多年都沒有開葷,也是在等着這一日。”
“原來是這樣,大夥一直以爲那石頭是雄黃石,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妖獸在此。”
“是啊,雄黃村嘛。”
女子攤平的手掌忽然握成爪狀,鬼首飛起在距離手心一寸,轉向藍暖玉。
藍暖玉咽了一口唾沫:“這東西看起來甚是吓人,真是讨厭。”
“藍暖玉,莫怕啊。老朋友了,上次他給你按摩,可還舒服?”女子陰笑着一掌将手中的鬼首送出去。
藍暖玉一個蹲地大喊一聲:“夜暝痕!”
這一聲可是喊的驚天地泣鬼神。
一道黑氣将藍暖玉包裹住,雪月劍幻化出一共十二把劍,擺成一個劍陣,劍陣中出現一個月亮的影子。
“來了來了,你這聲音我,我耳朵都被你炸聾了。”夜暝痕扶起藍暖玉道:“沒傷着你吧?”
“沒,沒有。”藍暖玉看向女子,仰臉道:“可是吓着本姑娘了。”
“好,那在送她上天界之時,給她玩點好玩的。”夜暝痕的雪月劍和鬼首扭打在一起,可是似乎沒有什麽殺傷力,怎麽看都像是一個任劍宰割的椰子。
冷璃霜的丫鬟賊眉鼠眼的,此時已經是瞪大了眼睛,瞪得能塞下一顆棗子。
“如何?我這演技可還算好?”藍暖玉問道:“鬼首?你這鬼首可危險着呢,用來煲湯也不成。”
“怎麽可能?”女子又對着鬼首施展出另一道法術。
“哎呦别試了。”藍暖玉道:“你那頭巾的味道,你再好好聞聞。”
藍暖玉這一提醒,女子才抓起自己的頭巾聞了一口。
“這……這怎麽可能呢?”女子将頭巾扔到一邊。
藍暖玉勾勾手指頭,将那頭巾拿在手上:“這個可不能亂扔,是要用來作證據的。”
“九頭雄黃獸……”女子看向夜暝痕,全身沒有一點傷痕,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迹。
“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傻。我是蛟龍,你還真當我是蛇了?”夜暝痕道:“已經通知天界的人,也應該到了。”
“暖玉。”
藍暖玉忽聽見一聲并不是很熟悉的聲音,擡頭往天上看去。
“父上。”藍暖玉本是和藍風破斷絕關系,但是藍風破當時并未答應,所以算起來他還是她的父上。
“起來吧。”
雲層中站着一群人,除了藍風破,還有冷敖,也就是冷璃霜的父上,除此之外還有百裏流軒和冷漓霜。
冷漓霜會來,藍暖玉一點也不意外,主角怎麽能缺席?百裏流軒嘛,就更不意外了,他是冷璃霜的仙侶,自然也是會來的。
“你個賤婢,我帶你不薄,爲何要害我!”冷璃霜沒有半分害怕,她兇狠地看向女子,衣袖中放出一根銀線,朝着女子的脖子割下去。
百裏流軒将手中的劍抛出,‘當’一聲,銀線段成兩截。
“璃霜,收手吧。”他看也不看冷璃霜,屈身向藍風破一拜。
藍風破自然也是還了一禮:“殿下身份尊貴,臣可真是受不起。”
“不,冷璃霜既然是我妻,她的事便也是我的事。”百裏流軒說道:“冷璃霜本是天界仙子,多次對同仙痛下殺手,并且與人界勢力暗相勾結,這些罪名天帝定會一一判處。”
“是。”藍風破回答道:“天帝陛下大公無私,由天帝來定奪,老臣自是相信的。”
冷璃霜見百裏流軒那邊已經靠不住,她又跪在冷敖的腳下,雙手扶着她爹的手道:“父上,女兒是冤枉的,這個賤婢已經離開天界很久,女兒什麽都不知道啊!她下了凡界,做了什麽事,女兒什麽都不知道。”
“璃霜,你起來,若你什麽都沒做過,父上自然是會爲你讨回公道的,可是……”冷敖一臉愁容:可是現在證據确鑿,你讓父上怎麽辦?
“你們不能這樣!我在天界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們誰不清楚!就憑這賤婢的幾句胡言亂語,你們就要治我的罪!我不認!我死也不認!”
冷璃霜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跪在地上吼了一通。
“鬼首,我不知各位可有聽過?”藍暖玉向雲層上的仙家行了禮,又道:“我母上下凡曆劫之時,曾有過一個,那是子首,還是一個母首,便是這個。”
藍暖玉指着被雪月劍控制在中間無法動彈的‘人頭’,說道:“鬼首和刀劍差不多 ,都是殺人的兵器,自然也是有靈,劍有劍靈,鬼首中也有神靈。本是出自仙人之手,不過這丫頭竟然能控制鬼獸,多半也是從别人身上借來的靈氣。否則一個在天界小小的丫鬟,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法力?”
“璃霜,你試試。”冷敖對自己家的獨女自然是無條件信任的,一聽到藍暖玉這麽說,他便像是抓到一根稻草。他忙道:“你隻要召喚不了鬼首,便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哎,璃霜,你愣着作甚?”
冷璃霜放開冷敖的手:“我不曉得什麽法術,我召喚不了。”
“召換不了你就試給他們看啊!”冷敖急了,可自家的女兒還是了解的,他隻好道:“行了,你們莫要逼她。”
夜暝痕站在藍暖玉身邊,他道:“演的?”
藍暖玉不屑道:“誰知道呢?”
夜暝痕又問:“狠得下心嗎?”
“若是一個人害你兩次,你試試你下不下得了手。”藍暖玉又歎道:“我本是不想糾纏的,可是她不放過我,我隻能新賬舊賬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