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麽,我給你當肉墊子呢。”夜暝痕說道:“你何時才不這麽冒失。”
“我,這裙子太長。”藍暖玉心虛道:“你沒事吧?”
夜暝痕冷道:“起來,你要抱到何時?”
藍暖玉才立馬從夜暝痕的身上爬起來,怎麽覺的這一幕倒是挺熟悉的。
兩人站起身來,卻見台階最底下宛如另一個世界一般。在高台上看下面一點光亮都沒有,但是來到這裏,卻是燈火通明。
燈籠等發出熒白的光亮,不像是火把,倒是和空師父在百屍洞弄的螢火蟲燈有幾分神似。
“王上,姑娘!你們沒事吧?”棗子婆婆追了好一會兒才跟上他們的腳步。
“沒事沒事,莫要大驚小怪的。”藍暖玉說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夜暝痕黑了的臉。
藍大小姐,你倒是沒事,那還不是有我在下面給你做肉墊子嗎?
“夜暝痕,那些是壁畫嗎?”
藍暖玉拿着夜暝痕的夜明珠對着牆面照了照,上面畫着各種人的持劍姿勢,栩栩如生,有些地方似乎随着年代的久遠而脫落,隻能勉勉強強看出來輪廓。
“是劍術。這劍術和空師父教你的不太一樣,似乎作爲輔的是妖術,而不是靈氣。”夜暝痕比劃着石壁上的劍術道:“沒錯,這劍術的基礎篇,就是妖界的劍術。”
“啊?這麽說來,豈不是說明這真的是一個妖精的洞穴?”
藍暖玉要不是認識了夜暝痕,那她恐怕對妖精是不會有什麽好感的的,但是好在她一路走來都是夜暝痕在陪着自己,她才對妖有了好感。
“這洞穴可不簡單,劍術以妖氣而啓,但是這裏面竟然會沒有一點妖氣,甚至隐約中還透漏着靈氣。”夜暝痕同藍暖玉一直往裏面走,棗子婆婆靜靜地跟在後面。
“就是不知道這裏住的人是誰嗎,但能弄出這麽一個地下洞穴,還呢能讓螞蟻供他驅使,定不是一般人。夜暝痕,既然是你們妖界的劍法,你都不知道你們妖界有沒有出過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物?”
藍暖玉用手在石壁上摸索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她的手觸碰到石壁上的脈絡之時,總覺的渾身的氣息都在運轉,即使是在這麽深的地洞中,依然如同在雲間行走,令人神清氣爽。
“棗子婆婆,你之前說的洞,可是這樣?”夜暝痕問道:“是是是,就是這裏這個石壁的盡頭,就是長生禁術。再往,裏面就是各種各樣的畫,罪奴實在是沒有什麽興趣,字也不認得幾個,所以隻是胡亂瞄了幾眼。”
“奇了怪了,你自己來倒是一點阻礙都沒有,那爲和我們來此處就又是遇到螞蟻,又是台階的。”
藍暖玉望着棗子婆婆一臉探究,莫不是這個洞是妖洞,所以不歡迎自己,故意給自己設下檻?
三人繼續往裏面走,越是往裏面,這洞就越是神奇。明明是一個封閉的地洞,而且他們進來一隻都是往下的。
按常理來說應該漆黑一片,可越是往裏面走,這洞中便越亮,等他們看到第一幅畫時,洞中已經猶如白晝,就連藍暖玉手中的夜明珠都用不上了。
“這裏恐怕不是喜迎族的地盤了吧?”藍暖玉呆呆地看着壁畫,壁畫上的女子隻有一個背影,畫的栩栩如生。
夜暝痕早已經記下藍暖玉剛剛的樣子,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是不相信會有預言這種事情。
“王上,就是這一幅畫,是不是很像?”棗子婆婆湊到夜暝痕的身後道:“我剛看到姑娘的時候,我都愣着了,簡直一模一樣。”
夜暝痕點頭道:“是。”
“你們在說什麽?”藍暖玉聽見棗子婆婆和夜暝痕在竊竊私語,便豎直了耳朵。
“說石壁上的這一幅畫,畫的簡直就是姑娘你呐。”棗子婆婆回答道:“姑娘覺得呢?隻是罪奴不識字,不曉得上面寫的是什麽。”
“上面寫的不是話,而是召喚術。”夜暝痕發現石壁邊上有一個凹下去的洞,像是鑰匙一般,邊上的印記是一朵花。“暖玉,用你的劍試試。”
“用劍試,試什麽?”藍暖玉問道:“試試鋒利不鋒利?那自然是鋒利的,用不着試也知道。”
“……”夜暝痕一時無語。
還是棗子婆婆有眼力勁一些,她解釋道:“罪奴想王上是要姑娘試試這個機關。”
藍暖玉湊過去看看,又眯着眼睛往縫隙裏看。
被夜暝痕揪住衣領,一把抓到了另一邊,兇道:“喂,你知道裏面會不會有我危險嗎?你就往裏面看,若是裏面飛出來一根針,該當如何?”
“呃,夜暝痕,你好兇。”藍暖玉憋屈地推到一邊道:“本姑娘不打算試。”
藍暖玉一扭頭,風花劍卻不受她控制地飛出來,對着石壁上的那一個眼插丨進去。
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
“看來是沒錯了。”夜暝痕用肩膀推推藍暖玉道:“嘴上說着不試,動作倒是快。”
藍暖玉驚訝地看着風花劍道:“怎麽可能?這劍竟然不同我使喚?”
“不是你召喚的嗎?”夜暝痕問道。
藍暖玉拿着空了的劍鞘直搖頭:“不是。風花劍……風花劍自己飛出去的。”
那還得了!有人能讓飛劍出鞘,還不用經過劍主的同意,這可是一個極爲險峻的問題。
劍不用之時,一般被劍主藏于自己的虛鼎中,要是存放砸虛鼎中的劍都能被别人控制,那麽要是有心之人控制劍,傷主人乃是最輕而易舉之法,并且絕無失手。
藍暖玉的風花劍竟然不經過她的召喚就自己飛出來,要麽是她的虛鼎已經漏洞百出,以至于被人輕易控制。
但另外一個問題是,風花劍又不是凡物,好歹在兵器榜上排名也是前了不能再前的,就算是藍暖玉的虛鼎被人輕而易舉探進去,想要控制風花劍,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夜暝痕!怎麽會!我!有人控制我的風花劍。”
藍暖玉急了,她兩眼汪汪地看着夜暝痕。
“莫慌,不是有人控制你的風花劍,而是風花劍自己跑出去也不一定。你想啊,風花劍又不是一般的劍,怎麽可能誰都能使喚。”
夜暝痕說這話雖有安慰藍暖玉的意思,不過也不完全是安慰。
藍暖玉似信非信地看着夜暝痕道:“那現在怎麽辦?”
“召喚劍靈。”夜暝痕道:“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麽。”
“傻了吧,劍換一屆劍主,它之前的事情便什麽都不會記得。不然你以爲爲何會有,劍不分好壞之說。”藍暖玉道:“我倒是覺得這把劍自己飛進去藜裏面,定是知道些什麽。不管如何,風花劍既然是我的配劍,定是不會傷害我的。”
藍暖玉說完捏上風花劍的劍柄一轉,石壁上射出光芒萬丈,壁畫上女子抖動了一下,然後由背面轉過身來。
“這!”藍暖玉看清楚畫上的女子,一下子吓得跳到夜暝痕的身後:“開什麽玩笑!這人怎麽是我?”
畫上的女子身上被一團光換繞着,從畫中走出來,站在夜暝痕前面,目光卻一直盯着夜暝痕身後的藍暖玉。
“你是何人?”夜暝痕試探着問道:“曲如夢?”
女子收回目光看向夜暝痕道:“嗯。”
女子同藍暖玉長得一模一樣,她着一身白衣,衣裳上繡着的雪花圖案閃耀着流光溢彩,仙氣十足。若不是夜暝痕說劍譜上的基礎篇是妖界的,說是避世的仙子她都會信。
“你……你搞什麽!你爲何要用我的樣貌。”藍暖玉兇巴巴地質問着,語氣裏明顯有些不可思議。
“十三萬年。”女子低頭道了一句,再次擡起頭來時,已是淚眼婆娑。
這倒是讓藍暖玉愣了愣。
她悄悄在夜暝痕耳邊問道:“我剛說話是不是太兇了?也沒有吧,我我平日裏說話不都是這樣嗎?”
女子微微笑道:“你是……藍暖玉?”
藍暖玉更呆了,又是哭又是笑,到底是要哭還是要笑?
“你莫要哭,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藍暖玉見女子似乎沒有敵意,慢慢從夜暝痕的身後彈出一個腦袋。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女子吟唱出這一句詩道:“暖玉,我是你娘。”
我還是你姥姥呢!
藍暖玉在心裏回了一句:“你這壁畫小妖,怎敢對我大言不慚?你是妖,我是仙,我父上是……”
“你父上是天界大将軍。”女子淡淡地說着,眼裏縱有悲情萬千。
“你……你知道?”藍暖玉雖是有些被驚到,但也沒有過多的相信。
藍暖玉嘚瑟道:“是,我爹就是天界大将軍,手握天界的兵權。在三界名聲響亮,你能知道也不奇怪。不過一個區區壁畫小妖,幻化成我的模樣,就要冒充我的娘親,會不會太看不起我?我又不是一個傻子。”
“暖玉,風花劍乃是我的配劍。”女子走向前,用手握住劍柄,隻是稍稍一用力,劍便從縫隙中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