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子怎麽說話的,我們也不過是問問。”村中的人不再說話,可是明顯對于她的這副說辭明顯不太相信。
山吉子拉着夜暝痕走出屋中,藍暖玉也跟了出去,但是看到聽見山吉子好像很謹慎的左顧右盼,她沒有湊過去,隻是假裝來出來透透氣。
藍暖玉在路上甩着手,可以裝作對他們不敢興趣的樣子,卻在她在路上走了兩個來回後,聽見夜暝痕的一聲驚叫。
“不行!這個不成。”
“夜公子,話是這麽說,但是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啊。事情還有轉機不是?我也隻是将最後的打算告訴你。”山吉子生怕夜暝痕要走,一手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
夜暝痕退後幾步道:“不成,這個念頭山姑娘趁早打消。虎子還在昏迷不醒,我既然答應了棗子婆婆,便得盡力去做。我先走了,山姑娘莫要要做傻事。”
藍暖玉在夜暝痕将注意力轉向她時,趕緊轉過頭,扭了扭腰身,又抖抖腿,再擰擰脖子。心裏補充道:“我可以沒有跟着你們,我隻是屋裏太悶,出來伸展一下腰肢。”
夜暝痕從藍暖玉的身邊擦身而過,已經走過去兩步,他又回過頭對着她道:“還不走?”
“誰要跟你走,我是自己出來溜溜彎。”藍暖玉死不承認。
“哦,我要去看看虎子,去嗎?”夜暝痕又問道。
“不去。”身着淡藍色衣裳的女子繼續抖腿,扭腰,擰脖子。
夜暝痕點點頭:“好,不去算。虎子身上的妖氣可是作用大着呢,說不定能看看某些人體内的妖氣是不是真的妖氣。不過既然不去,那就算了。”
“去。”藍暖玉一下子站的正正的:“我去。”
“那就走。”夜暝痕嘴角彎了彎,又看了一眼山吉子,點了一下頭,以示禮貌。
藍暖玉跟在夜暝痕的身後,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心裏過不去,戳的心裏是賊癢賊癢的,可是開口直接問吧……又似乎顯得自己太過于多管閑事。
她的眼前像是有兩個小人在吵架。
一個讓她趕緊問,她和夜暝痕現在是盟友,全方位的了解盟友的動太,包括感情生活,是取得勝利的關鍵。
另一個讓她不要多管閑事,就連自己都還有很多的事情瞞着夜暝痕,爲何要人家一一告知于你。
問還是不問呢?
藍暖玉在糾結。
“那個……”
“你有事要問?”夜暝痕冷不丁地開口:“想問什麽就問啊。”
“山……”
藍暖玉的第一個字還沒從嘴巴裏完全冒出來,夜暝痕就補上了一句。
“反正我也不一定會告訴你。”
“……”
人話?
藍暖玉氣得漲紅了臉:“不問,有什麽好問的。”
“山吉子是和我說,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藍暖玉問道:“難不成他們喜迎族有什麽秘術?我就說嘛。一般這種族啊什麽的,一定會有自己的殺手锏,秘術之類的。”
夜暝痕看着她,不曉得要誇她幾句想的不錯,還是該損她幾句:話本子看多了吧!
“這麽看着我作甚?難不成山姑娘施展秘術,還說了什麽條件不成?”藍暖玉捏起一個拳頭,打在自己的手掌上。“那便算了,我們本來就不是他們的族人,還不如……”
夜暝痕眯眼,他從來就不指望能從藍暖玉的嘴裏能夠聽到什麽有用的建議。
她圍着夜暝痕繞了一圈:“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果然……
“夜暝痕,怎麽樣?要不今晚上就走?”藍暖玉低聲道:“在我看來,這裏也沒有什麽妖祟。”
“棗子婆婆還不是妖祟?再說,你可有想過,黑林子爲何會布滿瘴氣。”夜暝痕忽然話鋒一轉,并在藍暖玉的頭上打了一下:“能不能不日日就想着走走走,空師父是這什麽教你的?”
說我就說我,扯上我師父作甚。”藍暖玉撇嘴道:“我還不是爲了你着想,萬一你在這裏答應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毀了我的一世英名,那可怎麽辦?”
“英明?你的?”夜暝痕雙手抱胸:“早就被你自己吃了吧。”
“胡說!你胡說!”
藍暖玉做叉腰狀:“所以夜暝痕,山姑娘是要你做甚?”
“也沒什麽。”夜暝痕滿不在乎道:“他說要是七叔一家死了,但是後村中的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開始的時候還可以走,但是現在我們已經被他們村中的人認定不一般了。你也知道,我暴露過我是妖精。”
“所以?”
“所以她說,倒是後要是真的事情沒有轉機之時,就讓我和她成婚,好歹她也是……”
“啊!!啊!!!”藍暖玉驚叫起,一把抓住夜暝痕放在胸前的手臂,指甲深深掐進肉裏。
一時間夜暝痕也跟着大喊起來:“疼啊!”
“哦。”藍暖玉松開手:“她要你和她成婚?這是什麽和什麽?”
“是啊。她是未來的女君,誰敢對她不利。”夜暝痕揉着被藍暖玉掐疼的手臂,又用嘴對着吹了又吹。
藍暖玉呆呆道:“你……你答應了?”話剛剛說完,她又想給自己一拳,怎麽可能答應。
她明明都聽見夜暝痕讓山吉子打消念頭了。
心情刷一下就開朗,像是久經陰霾的天空放晴一樣。
“嘿嘿。”
夜暝痕看着藍暖玉一會兒眉頭都可以打結,一下子又開心,自己也跟着心情大好。
她,是在擔心自己和别人成婚嗎?
“自然是沒有。”夜暝痕走進屋中道:“行了,看看你那樣子,傻不傻?該辦正事了。”
藍暖玉用力點頭,‘嗯’了一聲,興緻勃勃地跑到虎子身邊,一手有模有樣地搭在他的手腕上。
“夜暝痕,我記得我還有一和元氣金丹。”藍暖玉在箱子裏掏了掏,拿出來道:“我爹給的,很久了。現在想想,他對我也不算是太差。”
“給他?”
夜暝痕問了一聲,他知道藍暖玉雖然是在天界,但是一隻都沒有什麽勢力,也沒有得到過多少關愛。那棵金丹自然是以容易得到的,而且看樣子,應該是跟着她很多年了。
“是啊,物盡其用嘛。”藍暖玉将那顆金丹放進虎子嘴裏,此丹藥從老君的丹爐裏練出來的,雖然不是最神奇的神藥,對于一個凡人也夠用。
虎子吃下金丹以後,額頭上便出現一個金色的點點,像是女子眉間的朱砂痣,卻是極爲耀眼的金色。
“果然是好藥。”夜暝痕誇贊着,趁着虎子元氣正旺之時,一道紅絲拴在男子小腿處,用一成功力,男子腐肉全被剜去。
一攤血從空中撒在地上,夜暝痕搖了搖頭:“哎……”
藍暖玉也不曾閑着,仙術自然是有重用,可虎子到底是人。她隻能将一框搗碎的草藥敷在他的傷口處,再以白布條系之。
白布變紅綢,屋裏的光也慢慢黯淡下去。
虎子睜開眼睛,幹裂的嘴唇微微一張一合,發出一聲微弱的‘阿娘’。
夜暝痕用巾帕擦着手:“你娘是妖精,既然是妖精,隻要内丹不毀,便不會有事情。”
藍暖玉又道:“就是,你自己都差點小命不保嘞。”
“我早就該死了。”虎子眼睛直直地等着高處,晶瑩的淚在眼眶中蓄滿,順着眼角滾落在草編織成的枕頭上。
“死可以,把我的丹藥還我。死死死,你以爲你很好救的啊。”藍暖玉數落着虎子道:“趕緊的。”
虎子睜開眼,眼睛有些紅腫,與那張蒼白的臉顔色反差極爲明顯。“對不起姑娘,你的金丹我這輩子是換不起了,唯有來時再報。”
“來世個球的來世,你要麽趕緊好起來。老老實實的,踏踏實實地,給我們賺錢。”藍暖玉說着說着,才覺得自己說的好像不太對。
她清清嗓子,用大拇指着自己道:“老娘我……從來不信來世,再說,就算有來世,那也太久了。萬一,我說要是真有個萬一,我就灰飛煙滅,我有個鬼的來世。怎麽着?你想耍賴?”
虎子委屈道:“承蒙姑娘和公子的大恩大德,虎子感激不盡。可我沒有了娘,在這世間有什麽意思……”
“打住打住,你給我在這裏賣慘就算了。要說慘,我可比你慘得多,所以……那些廢話就不要說了。”藍暖玉道:“趕緊說說,後來怎麽樣了?你看着我作甚?你倒是說呀!”
藍暖玉站在塌邊,巴不得要将虎子托起來問個明白。
虎子則是一臉茫然:什麽後來?要說什麽?
最後虎子還是得夜暝痕伸以援手解救。
夜暝痕拉住藍暖玉道:“和你一起聽故事的是我,不是他。”
“哦,好像是。”藍暖玉終于耐着性子道:“你娘死了,你刻了一個木頭人,就是棗子婆婆,後來的事情呢?怎麽樣了?你們又是怎麽來到黑林子的?趕緊從實招來,否則我……否則我!我就在木頭人身上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