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盡頭？”夜暝痕問道：“爲何忽然蹦出這麽一句話？”
“有感而發。我們一直在找邪物的下落，但總覺得一山放過一閃攔。”藍暖玉洩氣道：“我都不知道還要多久，這些事情才能結束。”
夜暝痕靜心探着藍暖玉的氣息：“你的體内多出來一股靈氣，爲何一點也不像是靈氣，反而有一點妖氣的意思。”
“啊？”藍暖玉沒有在意，她道：“哦，你說我體内多出來的那一股靈氣，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們這幾天不是一隻在路上，再早些日子，又在蟬瑄山煩着國師的事情，便也就耽擱了。”
夜暝痕放下手說道：“你和我是一起的，磨刀不誤砍柴工，你這要是病了，我們如何能安心地去辦事情？”
“哎呦。我一開始怎麽會知道嘛！”藍暖玉笑嘻嘻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體内的噬魂狼蛛一直在，時而複發去，時而又隐藏起來。我這不是覺得應該是噬魂狼蛛在作怪嘛。”
“我真想給你來一下。”夜暝痕瞪着藍暖玉道：“什麽都是你自己想當然。”
藍暖玉抖抖肩膀：“哎呦，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怎麽樣？看出來什麽了？”
“就是你體内多出來一股靈氣，像是裝靈氣的靈囊，但是又不太确定。”夜暝痕一手環胸，一手杵着下巴道：“我也不太确定啊，老實說吧，我給不少人界的百姓看過病，妖界的妖精也有，仙子倒是很少。不過我敢肯定的是，你這體内的靈氣一點也不像是當單純的靈氣。”
“不是單純的靈氣？這是什麽意思？”藍暖玉道：“快說說。妖氣就是妖氣，人氣就是人氣，仙氣就是仙氣，這被你說的一樣不是一樣的，我怎麽覺得有些怪怪的。”
夜暝痕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他道：“你體内的靈氣，我且先說它是仙族的靈氣，因爲它有靈囊。”
藍暖玉失望地‘切’了一聲：“那不就是靈氣，說的這般神秘，我還以爲我的身子出現什麽了不得的變化。不過也是，若是從前的我，體内忽然多出來一道靈氣，确實也是夠稀奇的。夜暝痕，你可秘莫要忘了，我跟着空師父學了這麽多年，好歹結顆丹也正常。”
“要是隻結了一顆金丹，倒是不稀奇，可你身上突然多出來一個靈囊……”
藍暖玉在屋中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吃的，這才想起來他們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她甩甩手，又把雙手扶在脖子上扭了扭，最後将夜暝痕給她的箱子取出來。
“你在作甚？”夜暝痕可是在幫她梳理病因，她倒是一點不在乎，看她那心情大好的樣子，便知道她要找吃的。
“我餓了，你要吃嗎？也沒什麽存糧，我打算找把九萌的瓜子嗑一會兒墊墊底。”
藍暖玉說完，果真從裏面拿出來一把瓜子。她四處瞅瞅，沒找到桌子和凳子，又瞥到地鋪上的被褥。
眼睛裏生出一絲精光，之後夜暝痕和她的地鋪上的兩床被褥折在一起，變成一個簡單的小凳子。她用手拍了幾下，拉到地鋪邊上，一屁股坐下去，似乎對自己的‘傑作’甚是滿意。
“夜暝痕要嗎？”藍暖玉一邊嗑瓜子，一邊伸出手，把手心的瓜子遞給他。“來來來，邊吃邊說啊。”
“不要。”夜暝痕又繼續說道：“你體内的靈囊生出來的靈氣，不會攻擊我，竟然能和妖氣混合在一起。”
“噗~”藍暖玉剛剛嚼了幾下的瓜子噴出來。
夜暝痕一個跨身站到遠處，幸好他的反應快，否則那些沒嚼碎的瓜子混合着口水，一定會噴在他的衣裳上。“你至于反應這麽大？我不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得以後慢慢看才行。”
藍暖玉搖搖手道：“不不不，我不是因爲你的話噴了，我吃到一顆黴味的。”
“好吧。”夜暝痕做在一邊道：“我說的意思你聽懂了嗎？”
“大概是懂了。就是我體内多出來一股靈氣，但是靈氣不排斥你的妖氣。”
藍暖玉複述着，越想越覺得不對。手一抖，手心的瓜子散落一地。
“你的意思是，我體内生出來的是妖氣？”藍暖玉微微顫抖着說道：“以前我聽百裏哥哥說過，靈囊乃是一個仙者的根本。你說我的靈囊生出來的靈氣，不會排斥你？那那那……那還了得？我我不就成了一隻妖？”
夜暝痕安慰道：“莫激動，莫激動。”
“夜暝痕，我不能成爲妖的哎。”藍暖玉覺得自己要瘋了：“我是天界的人，就算是以後不能回天界，但也不能成爲妖精的。我父上他最容不得妖，你也知道他本就同妖起過沖突。”
“是啊，他是天界的大将軍，各種戰都是他帶頭。”夜暝痕歎息道：“三界相安無事最好，否則受苦的不還是黎明百姓。人間變成煉獄的日子，真是不能再重來了。”
藍暖玉道：“夜暝痕，你倒是幫我想想辦法，那靈氣爲何會這樣？難不成是你教我的妖術影響的？”
“這不可能，我教你的妖術用的也是你原來的靈氣。”夜暝痕揉揉頭道：“這件事一時半會找不到原因。”
“不行。我們先想想，我父上的消息一向靈通，他要是知道了，我就完了。”藍暖玉火急火燎地從被褥上跳起來道：“夜暝痕，你說會不會是噬魂狼蛛，要麽就是你的血浪寶沙？除了這兩樣……”
還真有一樣。
藍暖玉的心跳忽然劇烈起來，她爲幫夜暝痕解毒，那日他們發生了男女之事。
難不成是因爲這個？
這事如何言語？
藍暖玉仿佛一掌被啪到冰川下方五百裏，她不敢看夜暝痕，自己在心裏算着葵水日子，似乎真是遲了好幾日。
她的身體裏莫不是已經有了？天神啊！這也太荒唐了。
“藍暖玉，藍暖玉，你在想什麽？”夜暝痕見藍暖玉一直看着門檻發呆，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便從腳下撿起一顆瓜子，對着她的腦袋丢過去。
中了。
藍暖玉慢慢地擡起頭看向夜暝痕，眼中的各種情緒上演，似乎在擔憂和害怕，兩種情緒的下面還有一絲絲的期許。
“你這樣看着我作甚？你莫不會以爲我昨日同你睡再一張床上，我的妖氣就會傳給你？”夜暝痕笑道：“放心，不會的。”
藍暖玉還是出神地看着他……
她爲何這樣看我？夜暝痕心驚。
“藍暖玉，你莫要這樣看我，可好？瘆得慌。”
夜暝痕伸出手揮揮，結果眼前剛剛還在氣勢洶洶的女子，忽然眼眶一紅，眼淚從眼眶中間一咕溜地滴下來。
“啊！你怎麽哭了？”夜暝痕趕緊找來一塊巾帕，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眼淚。“莫哭莫哭，我不是還在這裏嗎？放心吧，就算是天界不讓你回去，大不了我便陪着你在人界也不錯。”
“那是在哪裏的問題嗎？”藍暖玉哭道：“壓根就不是在哪裏的問題。”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會被罵，我還是什麽都不說了。
沉默不過一會兒，夜暝痕又覺得任由藍暖玉這麽一直哭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擦擦她的眼睛，說道：“天塌下來不還有别人撐着，你不過是體内多了一股靈氣，又不會排斥妖氣而已嘛。其實這樣也挺好，你若是妖氣不夠用，我還可以分給你。”
“哇~”藍暖玉哭的跟大聲了。
“呃呃呃。”夜暝痕心想道：‘看來是不會停歇了。’
不能這樣。
他打開藍暖玉的箱子，裏面一個黃澄澄的果子吸引了他，乍一看大小剛剛合适。
“好家夥，就是你了。”
夜暝痕将橙子拿出來，之後……藍暖玉真的沒哭了。
“這方法不錯。對于你，沒有一個果子解決不了的問題，要是有，那便兩個。”夜暝痕滿意地看着她說道。
藍暖玉眼睛一縮，将那個塞在口中的橙子拿出來，往夜暝痕的腦袋上砸去。
“我今日不打死你丫的。”藍暖玉狠狠地打過去，夜暝痕趕忙抱頭。
“别打别打，你要是惹怒我，我可真的會動手的哦，我真的會哦。”
夜暝痕擡起手抵擋，藍暖玉的火氣更甚。
“你到底去不去林中！”藍暖玉惡狠狠道：“你若是不去，我便一個人去了。”
“去去去，去。”夜暝痕還是擔心藍暖玉，他拿出一件沒有衣袖的衣裳遞給她道：“你穿上這個，我去門外等你。”
藍暖玉雖然此時很想騎在他的身上，對着他的腦袋送上一頓錘頭，但還是忍下怒火。
她仔細想想，當時的事情是自己一人爲之，同不省人事的夜暝痕有何關系，自己一直朝他發火，其實也很是無理。
“這是什麽？”藍暖玉問道：“衣裳？”
“金絲軟甲，我看你這麽笨，要是一不留神摔了，好巧不巧摔在筍子上，啧啧……”夜暝痕搖着頭，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