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暖玉一爪子抓在夜暝痕的手臂上:“你再說這個,我打死你。”
“好吧,不說了不說了。”夜暝痕的手中放出一道妖氣,妖氣将罩子圍繞,盤旋一圈之後,罩子上出現一塊塊镂空。“這是妖界的東西,你現在還不能驅使這個,等你能夠驅使,你要的話……”
藍暖玉強問道:“送我?”
夜暝痕回道:“借你。”
“我切~”藍暖玉撇撇嘴,又指着遠處的罩子說道:“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就他們兩人在裏面,也不曉得是何狀況。”
夜暝痕道:“放心吧,這罩子不是一般的法寶,過去看也不會被傷到。”說完,他驅使着劍靠近罩子。
百裏流軒和飛摩在裏面打成一團,百裏流軒的一隻腳被定在法陣上,但是似乎一點也不會影響到自己。飛摩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他知道自己定住百裏流軒的腳,打鬥之時便有預謀地往他的身後攻擊。
隻不過飛摩低估了百裏流軒的韌性,他看準百裏的招數,一邊引誘着他,一邊找機會靠近他的後背。
飛摩的身子嗖地在前面消失,手掌心凝起一把烈火。一轉眼,他已經站在百裏流軒的身後,毫不猶豫的一掌往百裏流軒的後背打過去。
百裏流軒一手持着龍吟劍同飛摩的法器周旋,忽然看到他的身影閃到自己身後,來不及過多的猶豫,劍鋒一轉,身子彎成一個圓,劍早已經對上飛摩的胸口。
飛摩掌心的烈焰慢慢消散,他笑道:“哈哈哈,不愧是天帝之子,吾等始終不是你們的對手。今日落在你的手裏,也算是不丢人,要殺要剮來吧!”
百裏流軒冷冷道:“解開法陣。”
“法陣倒是不解開了,我一個要死的人,解不解開不都一樣,不如多困你幾日,能困一日是一日。”飛摩像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不慌不忙道:“百裏公子,藍暖玉那個小妖精,你可是還在念念不忘?”
“你不過是凡夫俗子,知道的東西太多,對你可沒好處。”百裏流軒不打算回答飛摩的問題,他道:“你真不打算将解開?”
飛摩的法陣是自己在原來飛寮堂的功法上做過一些調整,同自創差不多,他雖然被百裏流軒指着胸口,但是一點也不懼怕,他道:“百裏流軒,我想在此時告訴你一件事。”
“何事?有話快說。”百裏流軒不覺得能從飛摩的口中聽到什麽有用的話,但還是給了他一次機會。“你最好莫要在這個時候說廢話,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定不是廢話。”飛摩道:“百裏公子可知曉人界紫魏國的國師?”
百裏流軒回答道:“不知。人界的事情我們天界一概不過問,隻有牽扯到修仙,才不能置之不理。”
“無妨,那我便今日多費些口舌,與你說上一說。隻不過……”飛摩朝着百裏流軒試了一個眼色,百裏流軒便知道他要說的話與藍暖玉和夜暝痕二人有關。
衣袖一揮,兩人被一個小結界圍住。
“現在可以說了。”百裏流軒說道。
罩子外面的兩人往镂空的地方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一道白色的巨幕像是把他們的眼睛蒙住。
藍暖玉大喊道:“夜暝痕!夜暝痕夜暝痕,我看不見了。”
夜暝痕說道:“我在呢,一會兒就好。莫慌莫慌,百裏流軒不讓我們看了嗷。”
“天界的規矩就是多,不過我以前在天界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爹爹的書房從來都不讓我們瞎進去晃悠,藍暖月便用這個害我被打了不少次。”藍暖玉轉過頭道:“算了,不讓看便不看了吧。”
“又想起以前了?那些事情過去便過了。”夜暝痕也不在往裏面看,他道:“看樣子應該他們已經分了勝負,不過這罩子我一會兒再撤回,否則神仙打架,這百姓可是準遭殃的。”
藍暖玉點點頭道:“嗯,按我們去那邊等着便好,百裏流軒既然說會給人界一個交代,那便真的會給一個交代,這一點我信他。”
“這一點你信他,那我也隻能信他咯。”夜暝痕用手拐子推推藍暖玉道:“還有沒有地瓜,烤地瓜吃?”
“有吧,我找找。”藍暖玉打開箱子,夜暝痕本來做好準備,要看看藍暖玉這次究竟要找多久才能翻出來一個地瓜。
但是很神奇的,藍暖玉這次隻是彎腰便找到了。
“你故意把地瓜拿在最上面?莫不是你早就想吃?”夜暝痕問道:“這可不像以往的你。”
“沒有,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藍暖玉拍拍手道:“我找了個時間把裏面的東西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夜暝痕一邊生火,一邊把兩個地瓜穿起來。
小結界内,飛摩還在同百裏流軒說紫魏國的事情,開始得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百裏流軒并不時很感興趣。
百裏流軒道:“你說這麽半天,同天界有何關系?你是想說那個鬼首?要我去查?”
飛摩道:“不,鬼首怎麽能勞煩百裏公子動手?我要說的是國師死後,有一女子名爲‘晉雨文’。”
“我知道,所以呢?”
“晉雨文給夜暝痕下了一種藥,同人界煙花之地的媚藥功效差不過。”飛摩神秘地說道:“夜暝痕身上的藥若是不解,那麽他便會在一日之内現出真身。夜暝痕身爲妖王,卻在人界顯出真身,我想不用說,百裏公子也知道他将要面臨什麽懲罰。”
百裏流軒臉上已有愠色,他道:“接着說。”
“但是夜暝痕并未顯出真身。”飛摩道:“百裏公子,你說這荒郊野外的,藍暖玉上哪裏去給夜暝痕找一個女子?”
“你再說一句,我便将你送上西天。”百裏流軒的身子微微顫抖:“你可知激怒我沒有什麽好處。”
飛摩趕緊說道:“沒有沒有。百裏公子這可就誤會我了,我沒有激怒你的意思, 我這說的可都是事實。這不是看你對這女子不一般,想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愛聽你便聽,不愛聽左耳進右耳出便是。幸好我這法陣還是有一點用的,要是你沒有被定住,這些話我爛進肚子也不會說出來一句。”
“哦?是嗎?”百裏流軒一手捏緊拳,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
一道神力從腿上傳到法陣,極其強大的力量把他頂飛出去。法陣出現破碎的痕迹,他的腿一點事都沒有。
飛摩直接傻眼。
“區區雕蟲小技,你還真的當回事?”百裏流軒道:“井底之蛙。”
“百裏公子,你真的不能饒我一命?”飛摩哀求道:“我能給你很多,整個飛寮堂可以僅爲你所用。你要知道,在人界飛寮堂的地位之高,就連皇族都要讓着我們三分。”
百裏流軒不爲所動,一掌按在飛摩的肩膀上,接踵而至的是一陣慘叫。
飛摩的金丹被打碎,整個人頹廢地跪在地上,頭發淩亂,沒有往日的一點點嚣張的氣焰。
百裏流軒用法術震了震罩子。
彼時,夜暝痕正将烤地瓜掰開,拿了一半給藍暖玉。
“他們出來了?”藍暖玉問道。
夜暝痕隻好把自己的地瓜塞進藍暖玉的手中,又拍了拍手上的灰,将罩子收起。
“夜暝痕,多謝。”百裏流軒用一根鎖仙繩困住飛摩拉出來,朝着夜暝痕欠身拱了拱手。“我未曾注意到人界百姓的安危,此事我亦會像天界禀明,争取在爲人界帶一些東西。”
“哎~百裏公子客氣。你這高高在上的天地之子, 自然是不會想到命如蝼蟻的人界百姓,但是我不一樣,我在人界的日子比在妖界的日子還長,想到的自然是比你要多的多。區區小事,不足爲道。不過你要是能帶些寶貝給人界,我自然是覺得不錯,也沒有理由拒絕的。”
“夜暝痕,你真是什麽都要啊。”藍暖玉剛剛把手中的兩半烤紅薯解決幹淨,一回頭便看見躲在百裏流軒身後的飛摩。
藍暖玉想到空師父在小漁村的後上教自己劍術,突如其來的人禍帶走了他,毀掉了小漁村的安甯,還有最後的劍靈,那把竹劍……
一切的一切慢慢在她的眼前輪番上演,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可是這些的這些,藍暖玉依舊記憶猶新,就像是昨日發生的事情。
藍暖玉一步一步朝着飛摩走過去,飛摩不敢擡頭,隻時小心地不時用眼睛看看藍暖玉,看到藍暖玉要吃人的眼神,他又往百裏流軒的身後再縮了縮。
藍暖玉走到飛摩身前道:“自己做的孽,此時倒是會怕?”
她身上的怨氣在彙聚,本就修的是妖術,妖術同仙術最大的不同便是心境。心裏的怨恨、憤怒、還有滿滿的悲傷,全部情緒湧在一起,藍暖玉體内的力量就像是要破封而出。
夜暝痕敏弱地感覺到這股氣息,他趕忙往前跨出一步,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暖玉,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