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流軒直接無視夜暝痕,深情地看着藍暖玉笑道:“夜妖王,你有所不知,玉兒和璃霜一直都是好姐妹,璃霜她一定會相信我和玉兒。我和璃霜成了親,此事是我對不起玉兒,我對玉兒有着很深的愧疚,璃霜她也知道。”
這些話從百裏流軒的口中說出,藍暖玉早就已經沒什麽感覺。
這一切的因果,說不清楚是何人或是對何人錯,隻是所有人都被時光帶着往前走,誰也沒辦法停留。
夜暝痕又問道:“她知道,你就肆無忌憚了?”
“怎麽會?我和玉兒這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情誼,早已經變成親人。我此時便是将玉兒當做親妹妹看待,我想玉兒是如此,璃霜也是如此。不管我們之間最後成了什麽,從前是一家人,之後也是一家人。玉兒,你說對嗎?”
藍暖玉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接百裏流軒的話。答‘對’,太過于違心,冷璃霜之前處處緻自己于死地,如何還能把她當做親人;答‘不對’,又會被百裏流軒覺得自己還是在意他娶了别人。
總之對和不對,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夜暝痕忽然大笑起來,一隻手按着肚子,一隻手捂着嘴巴,像是在忍又實在是忍不住。
百裏流軒和藍暖玉一起看向夜暝痕問道:“你在笑什麽?”
“哈哈哈,啊啊哈哈,百裏流軒,我覺得你就是想的太多。”夜暝一抽一抽地說道:“你可是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人界很喜歡把你說的這種關系叫做‘紅顔’,你說是不是?”
百裏流軒問道:“是,這個意思差不多,可那又怎樣?我并未覺得這樣有何不可,夜妖王爲何笑?”
夜暝痕忍笑道:“那百裏宮主一定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百裏問道。
夜暝痕看着藍暖玉說道:“紅顔紅顔,紅着紅着就綠了,綠着綠着就黃了。”
“這是何意,該作何解?”百裏流軒問道:“還請夜妖王指點一二。”
夜暝痕擺擺手道:“指點倒是不敢當,這話的意思我倒是可以同你說說。”
“願聞其詳。”
“這是說奉月年間,大和王朝的國君一次微服私訪,恰好去到煙花之地。那家青樓有一女子名爲牡丹,牡丹乃是青樓的頭牌,本來人長得就很是好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國君對牡丹一見傾心,一月有餘日日去同那牡丹談詩作賦,好不怡然自得。”
百裏流軒道:“哦,夜妖王也對着人間趣事頗有興趣,不過我覺得這情感之事,本就由緣所定。人界不是說‘有緣千裏來相會,不無緣對面不相識’嗎?還是說……夜妖王覺得這女子配不上堂堂的國君?這點我倒是同夜妖王不謀而合,”
“不不不,你太急躁了。我還沒有說完呢。”夜暝痕用一指頭撩着頭發。
“哦?不是這樣嗎?夜妖王不是要和我說着身份懸殊,是沒有結果的事情嗎?”百裏流軒道:“國君的皇妃自然隻能是達官顯貴,就像是天界的仙子,也隻能和天界的仙君在一起。”
“百裏公子,那我的同你說,最後這牡丹和國軍可是幸福的很。”
百裏流軒明顯不信,他道:“哦?是嗎?”
“哎,你聽我說完啊。”夜暝痕繼續說道:“國軍在見到牡丹的第一面開始,便陷入其中,被這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兩人沒過多久便在一起了。可是國君其實是有皇妃的,并且這皇妃明事理,且是深得民心,顧内兼外。”
百裏道:“這倒是無法說,我們天界一輩子隻有一個仙侶。”
“國君歸城之日,将牡丹帶進宮中,賞賜了一座宮殿。牡丹的身份過于低下,這要是傳出去,定會讓皇家顔面掃地,所以國君将她成爲一方紅顔,對天下稱此女不過是知己。”
藍暖玉看着夜暝痕道:“紅顔知己?”
“對,紅顔知己。沒過多久,牡丹和國君還是沒能堅守住,兩人在一個宴會過後,有了男女之實。皇後聽着婢女的禀報,哭道‘紅着紅着便綠了’。”
“哦,原來是這樣。”藍暖玉點點頭道:“那爲何綠着綠着又黃了?”
“牡丹得到了國君的寵愛,可是她對國君越是深愛,想要的便越來越多,區區的妃子之位已經滿足不了她。”夜暝痕歎口氣說道:“後來國君不聽忠臣勸告,執意廢除了皇後,将牡丹送上了皇後之位。可是牡丹心思單純,受到奸人的蠱惑,出賣了大和王朝的機密,整個國在短短三月便被鄰國打進了皇城。家破國亡,可不就是綠着綠着就黃了?”
“一個女子竟可以毀了一個國,可惜啊可惜。”藍暖玉問道:“你時才不是說後來牡丹和那個國君生活在一起了嗎?國都沒了,兩人怎麽幸福生活的?”
夜暝痕一副看白癡的樣子說道:“那……那國君知曉一條皇宮中的密道,密道是通往一條大河的,兩人跳河殉了情,能和自己的所愛死在一起,不就是幸福嗎?”
“哎,切。”藍暖玉一揚起衣袖,失望地嘟起嘴。
夜暝痕說的這個故事其實被他更改了結局,事實是國君帶着牡丹逃走,找了一個鄉下好好生活,結果他硬是給人家配上一個殉情的結果。隻不過是說明,藍暖玉和百裏流軒你能在一起。
“精彩的故事,可惜我一向隻信自己。”百裏流軒對着藍暖玉伸出手,溫暖地笑着說道:“玉兒,上來吧。”
“藍暖玉?”夜暝痕的眼神在勸說她:‘你應該離他遠些’。
藍暖玉看看那隻等待着自己回應的手,又看看夜暝痕,對着百裏流軒說道:“我還是同他一起吧,我們從前的關系不一般,可現在已經不比當時。我不是你的玉兒,你也不是我的百裏哥哥,抱歉。”
她說完走向夜暝痕,在他的面前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呆着作甚?禦劍啊!”
“好。”夜暝痕有一種同人打架打赢了的喜悅,又像是保護在自己糖葫蘆成功的孩童。他迅速禦劍飛起,趁着藍暖玉沒注意,他轉過頭朝着百裏流軒留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
鬼曉得夜暝痕用了多大的念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想法,隻是對他笑了一個,他的心裏實際是想要朝着百裏流軒拍拍屁股,再放到一個屁的。
百裏流軒見此心裏碎石有些失落,但是也沒有過度的表現出來。
夜暝痕找飛寮堂很是費力,因爲他是妖,按照常理來說,藍暖玉應該更容易找到飛寮堂一些,可是她的法術不到家,并且後來去修習了妖術,更加難上加難。想要找到飛寮堂,還是得依靠百裏流軒。
百裏流軒站在飛劍上,一手背于身後,雙目凝視前方。他不時回頭看藍暖玉,夜暝痕卻站在她的前面将她擋住,一眼都沒法看,這讓他不免更加失落。一路上除了夜暝痕不時故意喊他,他都沒有主動多說一句話。
百裏流軒找飛摩很是容易,還未到飛寮堂真正的據點,他便已經看到竄出天空的飛摩。
“飛摩!”夜暝痕和百裏流軒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到飛摩,飛摩看到三人,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百裏流軒,轉身便開始逃。
百裏流軒一擡頭,用力躍起,有些發軟的飛劍在他腳尖下落之時挑起。他整個人借助飛劍的彈力,宛如一隻離弦的箭朝着飛摩沖出去。
“怎麽回事?”藍暖玉剛好低頭往下看,便瞧見百裏流軒飛出去,生怕自己掉下去,她趕緊抓住了夜暝痕的手臂。
夜暝痕感覺到手臂被藍暖玉抓住,心裏一喜,但還故作不覺地說道:“剛剛那人是飛摩。”
“飛摩?”藍暖玉召喚出風花劍拿在手中說道:“可是我也不會飛,似乎綁不上什麽忙。”
夜暝痕說道:“哎呦,哪裏用得着我們,百裏流軒對付飛摩綽綽有餘了,我們觀戰就好。”
“這不好吧?我們一起來的,便什麽也不管了?飛摩是從哪裏來?”
夜暝痕自動忽略第一個問題,指着遠處道:“從那邊來的,失望我們這個方向飛的。”
藍暖玉問道:“奇了怪了,飛摩要去哪裏?這個方向是去紫魏國,紫魏國可是到處都在找他,難不成這人傻到要自投羅網?”
“這個我怎麽會知曉,我是覺得飛摩詭計多端。百裏流軒……也不曉得夠不夠機智。”夜暝痕無關緊要地說着,仿佛自己隻是一個路人,這一切與他無關。
藍暖玉踮着腳看了看,沒有看到一點點人影子和動靜,有些擔心道:“夜暝痕,要不我們還是跟上去看看?”
“不用,你以爲他是誰?他可是天帝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