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暖玉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哎,忽然發現你還是很厲害的,可是我們去是去找門主了,但你看她唇紅齒白的,哪裏像是受了傷,或者是失去了靈氣的?”
“沒有破綻,但是不代表就能洗掉嫌疑。”夜暝痕說道。
“隻是你說我們這麽沖動地去找她,會不會打草驚蛇?說不定……說不定她已經猜到,我們在懷疑她。”藍暖玉有些洩氣:“我怎麽覺得我們在哪裏都是被人擺布,哪裏的人都對我們不懷疑好意。”
夜暝痕搖搖頭:“你錯了,東邊小漁村的人便是好的,紫魏國對我們也是好的,他們隻是被利用了而已。還有你爹,我覺得你對他,可能是誤會太深。”
“哎呦,好了。怎麽說着說着說到這個,以後莫要再提起。我已離開天界,從前那些事情,說起來也隻是糟心。”
藍暖玉對天界的事情,對她父上,還有冷璃霜,百裏流軒,這些名字此時竟感覺到陌生,像是過去了幾百年一般。
夜暝痕知曉藍暖玉對這些話并不是很喜歡聽,他也不再繼續往下說。“打草驚蛇肯定是有的,但是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書生見過門主。如此特别的女子,他一個凡人看了,怎麽可能不心動?”
“不不不。人的夢境一向注重于畫面,這注重味道的還真是少之又少。正因爲書生是凡夫俗子,他才更加不可能去聞門主的煙味。”
夜暝痕将杯中的最後一滴水滴在嘴裏,看道門外一個影子閃過,示意藍暖玉不要說話,用法術告訴她道:“有人來了,今日先到此處。蟬瑄山說話隔牆有耳,看樣子還是盡快下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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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橋閣裏,夜暝痕和藍暖玉剛剛出去,門主的身子便支撐不住,往冰棺上坐下去。
六始侍也不敢大喊,生怕再把夜暝痕和藍暖玉引回來。六人齊聲道:“門主。”
“無妨。”門主有氣無力道:“他們竟開始懷疑我。”
“怎麽會?門主辦事從來都滴水不漏,怎麽可能會被他們懷疑?定是那符咒出了問題。”青絲說道。
青婉瞅了青絲一眼道:“你莫要胡說。”
“倒不是符咒出了問題,我也暫時沒想出來,夜暝痕是何時懷疑到我們頭上的。”門主覺得甚是心累,她揉着自己的眉心道:“此人的心思太過于缜密,待他們将飛寮堂鏟除,此人定然不能留。”
青婉終歸是六始侍裏面爲首的,她惶惶不安道:“門主,夜暝痕是妖王,手裏有雪月劍,這下藍暖玉又得到風花劍,想要對他們兩人下手,恐怕更加不是易事。”
青絲挑起眉道:“青婉姐姐是想說我這門主在此時受了傷,不是夜暝痕的對手?”
青婉連忙跪在地上道:“門主,卑職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這個意思又何妨,隻是說出來事實而已。”門主閉目在冰棺中盤腿而坐,“确實是該從長計議,走一步算一步。他們就算是懷疑我,也隻是懷疑,此時不會來查我,隻會先對飛寮堂動手。”
青婉又問道:“門主,那我們還需做些什麽?”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我們這個節骨眼上有所動作,那不是螳螂還未捕蟬,黃雀便将兩者先吓跑麽?”門主說完,将氣息壓至丹田道:“你們先出去,派人盯着他們的動作便可。明日他們會來此行,也無需禀告,直接到他們來此便是。”
“門主還不閉關的話,這身子可經受得住?”青栀站在六人最後面,她見門主正在調息,又不敢說的太大聲,聲音極小的喃喃自語。
她希望門主聽見自己說的話,又生怕門主聽到。
前面的幾人都沒有注意身後嘀咕的青栀,倒是距離她最近的青絲把這句話聽到真真切切。她嗤之以鼻道:“你做好門主吩咐的事情,便是最好不過,嘴上挂着的問候有何用?遠遠不如自己辦的實事來得真。你看看你這個樣子,門主吩咐一點點事情,别人還要幫你擔着,你心裏過意的去嗎?”
“我,我不是的。”青栀被青絲說了幾句,眼睛紅紅的,可是又無法反駁。
青絲說的句句都對,每次門主将六始侍的任務布置下來,自己永遠都不能完成,之後青婉看出來她的能力根本就不行,隻讓她做些簡單的。
比如他們要将做好的胭脂送下山,她的任務便是負責打包,這些事情一般的弟子都能做,甚至做得還能比她更好。再後來,青婉便把六人的任務變成五人,她隻是便跟在青婉身後跑跑腿。
爲此蟬瑄山裏的很多人對此不滿,說青栀是濫竽充數,浪費了一個絕好的六始侍職位。
青栀被青絲說的面紅耳赤,她低着頭捏着自己的手。
“你們在說什麽?”門主的目光穿過前面的幾人問道:“有事直說,莫要在下面嘀嘀咕咕。”
青栀不敢開口,嘴巴張了張。
青絲倒是一點也不忌諱,她大聲說道:“門主,六始侍這一職位在蟬瑄山可是舉足輕重,卑職們隻是覺得應該是能者得而居之。”
“哦,你說的沒錯。”門主揉着太陽穴說道:“你繼續說。”
“門主,我們隻是覺得在這六始侍中,有些人霸占着位置,但是又辦不好正事。”青絲說道,青栀的頭一低再低,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門主睜開眼睛看着青絲,又看看青絲旁邊像是一隻鴕鳥的青栀,說道:“此處隻有這麽幾個人,你想說誰便說誰,用不着隐隐藏藏的。”
青絲看門主似乎心情不錯,她趕緊趁熱打鐵地說道:“門主卑職說的人,便是青栀啊。門主你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麽說的,她們說青栀在六始侍,那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青婉見青絲越說越不像話,小聲呵道:“青絲!”
“說下去。”門主示意青絲,又看一眼青婉。
青婉回頭看看青栀,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當然,青栀沒有看到,她隻求一道天雷把自己劈死算了。
青絲發現自己站在最後面,趕緊擠到門主前面,說道:“青栀在今日六始侍的這幾年,實在是沒辦過什麽事情。第一次執行任務,她便是站在樹林中,等着我們回來,幫我們背箭;後來的任務她跟在青婉姐姐的身後跑跑腿,放放哨;再後來她最多能幫我們背個吃食。”
“我……”青栀鼓起勇氣想要辯解,但是她‘我’了一聲,之後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青絲笑道:“怎麽?你還想要辯解?你還有臉?”一句句逼問讓青栀說不出一句話,她得意的又對着門主欠身道:“門主,這些事情六始侍的每一個人都知曉,就連青栀她自己都知曉。”
門主道:“說下去。”
青絲見門主不阻止,她聲音放大了些:“門主,六始侍的其餘五個人,倒是不怕累,不怕苦,不怕死,但是日子久了,終歸是瞞不住下面的人。蟬瑄山多少弟子都在下面說……”
青婉有些着急,青絲再這麽沒完沒了的說下去,門主要是一煩躁,一條命或許是兩條命便沒有了。
她的語氣更重:“青絲!!”
青婉最清楚門主的脾氣,門主的喜怒哀樂從來不會輕易的表現在臉上。看着門主現在雲淡風輕,說不定她的心裏已經起殺意。她真是搞不懂青絲爲何處處與青栀作對,容不下青栀。
青栀這個人雖說是有些笨手笨腳,但是對門主,對蟬瑄山是忠心耿耿。就算是對于六始侍的人來說,有朝一日蟬瑄山被人出賣,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青栀。
門主冷冷道:“繼續。”
青絲聽到這話背脊有些發涼,但是她轉念一想,自己說的都是事實,也沒有哪裏說錯。
門主的不悅定是來自于青栀,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門主,卑職是覺得,我們蟬瑄山畢竟各憑本事,這要是開啓了養懶漢的先例,對蟬瑄山也是極爲不好的一件事。你都不知道那些弟子在下面議論的多難聽,她們……她們甚至還說……”
“說什麽了?”門主眼中的深潭已經出現一抹兇光,青婉看出來了,但是一直在說話的青絲渾然不知。
“她們說青栀……活好,勾引了門主。”青絲生怕牽連到自己,趕緊補充道:“門主,這都是聽來的,不是卑職自己說的。她們……她們都可以爲我作證。”
“勾引?哈哈哈哈。”門主的眼睛像是老鷹一般銳利,她問道:“還有嗎?一次說完。”
“沒了。門主,卑職說的句句屬實,六始侍個個都知曉我說的是真的,絕無半句虛言。”青絲跪在地上說道。